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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因为子桑青儿的做法,阿贵也把她当成了一个正式的对手,不会太过为难,所以当天就把不合格的丫鬟婆子们换走了一批。皇上派来的侍衣坊的量尺寸的婆子也在第二天为子桑青儿量过之后带着赏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子桑中听闻了子桑青儿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大加赞扬的说“这等恶奴竟然仗势欺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让刚想添油加醋把这件事宣传到子桑中那里的阿贵更加觉得子桑青儿是个非常难以搞定的对手。不然又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让皇上封她为容华,她还拒绝?又让皇上称赞她是风雅之竹,还特地让侍衣坊为她做衣服?
      子桑青儿也向子桑中商量着找个礼仪老师来教导教导子桑溪,“他也已经十二了,虽然家中有爹爹教导过很多东西,但是总归还是差了点。我思量着要不教导他三个月礼仪之后,你就托托关系把他送到太学?”子桑中对于子桑青儿的这个提议非常赞同,遂大力的点了点头,“你想的和我想的简直就是不谋而合!”
      于是,子桑溪就经历了三个月的恶补。大到祭典礼仪的衣着规格,小到走一步需要多长多短,都是固定了的。这么一项一项的恶补了过来,虽然内容繁冗,不过贵在子桑溪认学,就连教导礼仪的老师都忍不住夸赞,教了这么多学生,甚至太子都得尊称他一声老师,他都没见过一个学生对礼仪这么感兴趣的。而且就连太子当年学习完这一整套的理论就要大半年,而子桑溪只用了三个月。其实不是子桑溪对礼仪有兴趣,而是他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君王,礼仪是必不可少的。他可不想到时候被人说自己不正统。
      而这三个月子桑青儿也没闲着,她收服了几名心腹,还顺便听了几堂礼仪课,并且把丞相府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而阿贵用着也比以前舒心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皇上以为给他们下了子母蛊就不需要启用暗线的缘故,阿贵明显卖力多了。而阿贵自己也明显觉得最近不经常被用到,所以他开始专心致志的处理丞相府的事,毕竟这才是他最光明正大的归所。做暗线,可是很容易死掉的。狡兔死,走狗烹,世上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如果有机会,谁想做这种出卖主人家的苟且之事?也不过是被逼的。况且他还不知道他后面真正的主人是谁呢,只知道和宫里的人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要为人家卖命效劳。最好是永远不要联络我,把我忘了最好。阿贵暗暗想着。
      学了礼仪的子桑溪懂得了男女大防,说什么也不和子桑青儿住在一起了,非要独个院子。子桑中倒是无所谓,丞相府占地面积大,院子有都是。子桑青儿也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过了不久,子桑中就找了同僚,要把子桑溪送进太学。那位同僚说起来也是个有名的人物,太学的老师金子明,表字一个数,说起来他也是皇上眼中的一位能人,也不为别的,金家可是世家。金家世代为官,这官做的呢也不大不小,却是全京城的贵族子弟都得求着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金家每一代都会出太学的老师和太学院的院长。太学是什么?是全京城除了皇上家后院之外的最高学府了。每年统共就招收了那么几百个名额,还得说有一百个是贫民子弟,自己学上来的。京中哪个富贵不是削尖了脑袋望里面钻?从那里出来的最次也是个户部侍郎啊,当然,这里说的出来是以不被太学开除为原则。到了金子明这一代,他家里的两个哥哥,一个是太学的副院长,一个是太学里德高望重的老师。而这金子明本人呢,身份稍微差了点,是金家一个小妾生出来的庶子,也是他肯努力,终于拔得头筹,也坐上了太学老师的位子,要知道他上面还有一个嫡子哥哥什么都没捞到呢。金家的太学世家当的稳,先帝到现在的这个圣上无一不称赞“金家乃是太学之始,无金家就无太学之鼎盛,就无天下之学子聚集之地”,这可谓是金家稳坐太学之位的最好依靠了。这几天赶巧着是太学招纳新生资源的日子,太学的几位老师家里来来往往的人潮络绎不绝,而那些冷门的老师的家里也是异常的热闹。而听到了子桑中的这个请求的金子明略微犹豫了一下,毕竟这太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现在太学的一个名额,外面的贵族子弟都卖到了几千两。但是一想到子桑中升官的速度和子桑青儿受到皇上的赞誉,觉得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事。况且依照子桑家的这种情况,这子桑溪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这边他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而那边子桑青儿已经为子桑溪准备好了太学的用具。子桑中回来想要告诉子桑青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书房里的桌子上码齐了的笔墨纸砚,子桑青儿一边为子桑溪收拾东西一边不停的教导着他,“到了太学一定记得和同窗们搞好关系,对待师长要礼仪到位,恭谨亲善虚心求教,切不可骄傲自大,把脑袋举的比手都高……”听到了子桑青儿的这个比喻,子桑中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这才惊动了一个专心致志受教一个专心致志说教的两个人。她们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起看向门口,子桑中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抬脚走了进去。“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子桑青儿挑了挑眉。子桑中急忙摆摆手,“不是,只是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怎么就这么着急的准备上了?”子桑青儿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认真的说,“现在不准备过两天就来不及了。放心,他一定会同意的。”子桑中有些惊讶于这女人的自大,他一介刚上任的丞相都没信心说出这种话呢。
      子桑青儿站起身,“怎么?不信我?一同为官,你那个同僚也不过是为了名誉钱财,如今我们家风头正盛,况且都是好名誉,唯一一个不好的名誉也就是外界传言我长的奇丑无比,还被皇上比喻为风雅之竹,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就算他不同意,皇上也会同意的。他又怎么会容许当朝丞相的亲弟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蹩?当然,自然也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对了,若是做的太过顺利,那么更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剩下的,就靠我们的溪儿了。”子桑中眨了眨眼睛,心里想着自己都没想的那么透彻,居然被子桑青儿看出来了。子桑溪也不甘示弱,小脸上一脸的坚毅,“放心吧。”子桑中在心里暗笑,气势不错。
      果不其然,这事还真被子桑青儿猜中了。子桑中早朝的时候就听见皇上叫他的名字,“子桑丞相,你的亲弟弟我记着也有十二岁了吧?也该到了上太学的年纪呢!”子桑中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子桑青儿言中了。而在一旁的太学的副院长金子明同父异母的嫡长子哥哥也上前一步,“启禀圣上,家里的弟弟已经和臣提过这件事了,听闻子桑中之弟子桑溪从小勤奋好学,太学自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只是不知道他的底子如何,还需要考究考究。”子桑中黑线,从小就勤奋好学?他才到京城几个月,就传出了这样的好名声?他不知道的是,教子桑溪礼仪的老师回家就把子桑溪连枯燥的礼仪课程都学的迅速的事广而告之了。而令子桑中更惊讶的事是,子桑青儿说的事全中了。
      到家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她们。子桑青儿没多大惊讶,仿佛这件事本该如此,而子桑溪呢,虽然强忍着兴奋,但是那张小脸让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喜悦之情。子桑青儿笑着摆了摆手,“你啊,沉稳着点!先下去吧!”子桑溪兴奋的应着,“诶!那我回去温习功课!”然后脚步欢快的跳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也不怪他这样,自从隆儿死去已经有几个月了,子桑溪也因为最近的很多事很受打击,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接触同龄人的机会,他又怎么会不开心?子桑青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子桑中说,“他呀,真是没个好样子!”子桑中也难掩笑意,“呐,还是个孩子呢,再怎么沉稳也流露出些许的心性。况且……这以后,这样可供他开心的日子,不多了。”子桑青儿自然是知道子桑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子桑溪跑回自己的书房里,他关好门,小小的他兴奋的坐在书案旁稍显高大的凳子上,迫使自己拿起书案上的书,读了没几个字,却被内心的兴奋劲驱使着放了下去,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似乎连走路都带着喜悦。他走到窗户旁边,望着窗户下的花朵欣欣向荣,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隆儿,心情一下子低沉了下去。他趴在窗户边上,嘴里默念着,“隆儿,我终于可以上太学了。隆儿,我会为你报仇的。隆儿,你,等着我,我,我不会因为交了新朋友而忘记你的。”这话刚好被从窗户旁边走过的阿贵听了个正着,阿贵心想着,这“珑儿”是谁呢?该不会是这小少爷的小相好?这样想着就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好笑,摇着头走了过去,心里想着,相好不相好的,又关我屁事?
      没过几日子桑溪就接到了太学的正式通知,而子桑青儿也松了一口气,多亏是晚到了几天,这要是早几天,这臭小子的心性还没定下来可怎么是好?这样想着却把子桑溪送上了轿子,并叮嘱轿夫和伺候的小厮抓紧点时间,千万别迟到了。子桑溪也不嫌她唠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子桑青儿看他听进去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话多,就退后一步,看着一群人的脚步消失在街角,才缓缓的回了府。
      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了几个调皮的声音,“这就是丞相府家里的丑女?啧,带着面纱看不到啊!”“你笨啊,她不带面纱,吓死了人怎么办!”周围传出了几声低低的笑,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老金头的课迟到了可是要用戒尺打手板的!”不知是谁骂了句“该死!”一群人就奔跑着远去了。
      子桑溪在隔着太学一条街的地方就下了轿子,这是太学的规定,他初来乍到,也不好破坏。一行人走到太学的门口,子桑溪抬头看着“太学”二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镀了层金子一般,门前的两个石柱都是精心雕刻过的,门前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点都不像是全天下的最高学府。“身处于闹事之中还能保持自身平静的,才是做学问的最高境界。”他默默的说着,这句话刚好被同样步行走过来的金子明听了个正着,他颇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子桑溪却突然察觉到身边的视线,急忙后退半步,屈身施礼。金子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略略打量了一下面前举止大方的人,然后转身走了进去。子桑溪也没觉得什么受了侮辱,等到他走远了才站直身子,和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说了声“我们进去吧。”
      太学里面的装饰也十分到位,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喷泉,绕过喷泉就是一座比喷泉还大的假山,上面还有人写着“非淡泊无以名利,非宁静无以致远”的横幅,周围都是苁蓉的绿色,而各色的建筑就包裹在这其中。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是子桑同学吧?金老师叫我来这里接你。你跟着我来。”说着,也不管子桑溪跟没跟上就快步的向前走去。子桑溪也不恼怒,急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也不多话。虽然他在家里总是喜欢问为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啊,家里是因为有子桑青儿,她虽然不见得可以教他什么知识,却可以教导他很多为人处世的做法,而在这里他能学到的就是知识,至于为人处世的方法,就当是子桑青儿教导他的试验场好了。陆川回头一看,发现子桑溪正紧紧的跟着他,也不多说什么,他走的快他就跟着快,他放缓脚步他也跟着放缓脚步,没有丝毫怨言或者攀附的心理,这让他有些吃惊,一路上倒是也没出什么岔子,只是自己太过注意身后的动静,没注意到路上的石子,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就跪在地上。他心中直呼倒霉,本想打压打压这个新生,却没想到要在他面前跌了个大丑。下一秒却被子桑溪扶了起来,对上他眸子里关切的情谊“师兄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要紧?”陆川脸一红,挣脱开他的手,“没那么金贵,不过是摔了一下罢了,怪我自己没长眼睛。金老师就在那里,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也不管子桑溪的呼唤,飞也似的逃开了。子桑溪诧异的看着陆川跑掉的放心,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手中拿着他掉落的荷包,翻过来只见荷包上绣了一个字,川。心想着既然同在太学,总有一天会遇上的,这样想着就把荷包顺手收了起来。
      转头看着面前这座不是很庄严却多了几分肃穆的院子,心里却没有一丝紧张,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学生子桑溪表字一个祈,前来拜见金老师!”一进屋,就俯身行了个礼。屋子里的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继续着手中查阅的工作,好似没听到一般。子桑溪也不着急,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金子明心中暗暗赞叹还好是个懂礼的小子!想那些京中贵族子弟,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宠的无法无天?而那些从平民百姓考上来的子弟却又战战兢兢,即使从太学走了出去也不过是看人脸色行事的人。像子桑溪这种懂礼的学生,也已经不多见了。心里这样想着,金子明却还是不动声色,想着看看他能够撑多久才原形毕露。子桑溪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过了半柱香,连金子明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他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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