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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0 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 ...

  •   雍正九年对青樱来说发生了太多事情,阴历三月弘时大婚,五月弘历纳青樱为侧福晋,八月围猎自己两次险象环生,这期间阿掣为救她而牺牲,八月底弘时被贬为庶人九月便与世长辞,而乌拉那拉皇后因此头风复发的越发严重而修养了许久,十一月初雪时董佳怡人离开。而这一切,终将随着雍正十年盛大恢弘的家宴画上终结而翻篇。
      青樱心情很好的欣赏着玉墨轩粉嫩的樱花,淡色的柔软随着一阵徐来的清风便飘然落下,青樱下意识伸手去抓,而花瓣落下的太慢,总在青樱就要够着的时候顽皮的打了个旋又轻巧的从青樱指尖滑开。
      时光容易把人抛,在你幸福的没有防备的时候炸开了贪嗔痴念,也在你鲜明想着爱憎恨时漾开宽和温柔。无论发生了什么,雍正十年的春天如期而至。
      “在这里杵着作甚!还不赶紧回柴房做事!”玉墨轩外传来管家海叔的斥责声。
      “奴婢不过是看这樱花开的又香又好看,禁不住多看了两眼。”一位小姑娘唯唯诺诺答到。
      “你也觉得这樱花很好看是不是?”这樱花是她嫁进府里前弘历特特找人移植过来的。“这最香的一种叫峻河台香。”青樱的玉墨轩几乎就是樱花的国度,数十种樱花她能叫上名来的十根手指就数的过来。
      海叔和小姑娘具是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府里的青福晋端庄的站在墙下,两人连忙行礼,“打扰青福晋雅兴!”
      青樱示意两人起身,偷偷向容佩和阿箬做了个鬼脸,像是在问:我很可怕么,这小丫头本不必惊慌的。
      “你是哪屋的丫头?”
      小姑娘偷偷望了眼青樱,见她一双杏眸似水含笑,很是好相与的样子,便沉着答道:“奴婢惢心,是府里新买来的丫头,因着手脚粗笨,暂且跟着后房几位妈妈干些粗活。”惢心刚刚把洗好的衣服送给主子,因是晞月格格的衣裳,回来路上途径玉墨轩,便被这里的樱花蝴蝶吸引住了脚步。
      青樱注意到海叔眼中飘过的一丝赞许,便觉得惢心的经历显然没有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青樱笑意融融的看着惢心,甚是喜欢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庞和恭谨和顺的态度。“若是喜欢便常来看看,可以同容容和阿箬一起做些女儿家的事情。”
      惢心感激的行了一礼便由着海叔拉走自己。
      惢心再次见到青樱是五日之后,青樱女扮男装带着两个丫头匆匆在惢心面前走过,没有注意到她。
      “福……公子啊,年后在宝缃斋订做的玉佩让阿箬来取便是,何必又特特跑一趟呢?”阿箬一边扶着青樱一边同容佩隔开四周的人流。
      “我也好久没出来了,出来逛逛有什么不好?”青樱打着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阿箬和容佩就打扮成书童的样子。
      “这是送给咱们四爷的东西,公子自然十二万分上心。”容佩打趣道。
      青樱做势要打,却已被两人拉住手臂往宝缃斋走去。
      过了上元节,各商户分分开张的日子,青樱拿着一张图纸和嫁妆里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来到宝缃斋要斋主按图雕刻。今日是约定了来取货的日子,青樱怎么也要亲眼看到成品才能放心。
      三人回府时恰逢弘历回府。青樱遥遥看见弘历的枣红高头马提提踏踏走来,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打扮觉得要是碰上了有些不好解释,便带着容佩和阿箬匆匆往柴房旁的小门走去。
      从柴房过去就必须经过乐善堂,弘历通常回府后先往乐善堂去,但只要青樱她们走快些,总还是可以避开弘历的。
      “啊!”
      随着女子娇柔的呼喊,五个人在乐善堂前绞在一起。
      青樱拍了拍受冲击的额头,慌乱中手不知摁到了哪里的柔软。
      “放肆!”
      青樱定神看了看,一团人摔在地上,容佩、阿箬和茉心就着身旁的山石起身,自己正趴在一桃花粉的身体上,手则撑在最最不该的地方。青樱心中懊恼,刚刚冲的太猛,冲撞了准备来乐善堂伺候弘历的高晞月。青樱赶忙起身避免动作的尴尬,容佩等人亦是眼明手快的扶起自个儿的主子。
      晞月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身体,四肢百骸都快要被撞散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这里是四阿哥府,这位是府里的高格格,岂容你无理冒犯!”茉心眼见主子受了委屈,免不了要出头。
      阿箬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青樱拦下,青樱摇摇头,阿箬只好退到一边暗自生气,茉心这丫头,恁地不懂规矩,府里的侧福晋也是你能斥责的么?
      青樱看地上点心器皿打翻了一地,还有一个小托盘里几方手帕散在地上。青樱赶忙拾起地上的手帕,“地上泥土潮湿,仔细弄脏了帕子。容佩、阿箬,还不帮着收拾?”
      听闻容佩、阿箬的名字,就算晞月没有认出青樱,此刻也已心中有数,收拾一番慌乱无措,终于说道:“晞月不知是青福晋匆匆而过,冲撞青福晋的地方还望青福晋不予计较。”晞月福一福身,这就是北京城官宦人家,明明自己是被撞的一方,只为着青樱身份上高她一头,赔礼道歉的就该是她。
      青樱握着地上捡起的帕子,拉过晞月的手,“你看我这身衣服若是被弘历哥哥和福晋姐姐看见总少不了责骂,我心急着回玉墨轩换衣服,这才撞到了你,你没伤到吧?”
      晞月微有惊讶之色,这青樱爽朗的笑容直白的话语似全不把她刚刚得体合仪的话语放在心上,既没有接受歉意,也没有客套的示意,仿若两个一起玩耍的闺阁女子不小心撞到一般自然。
      “晞月无事。”
      青樱笑笑,把手帕塞到晞月手中,“我看这么些帕子,选材用料刺绣针脚都是顶好的,掉在地上弄脏了少不得在浆洗上费些功夫。”
      晞月淡淡一笑,“青福晋说的极是,是妾身大意了。”
      “给青福晋请安。”茉心颇不情愿的行礼。
      茉心看不下去了,她们家主子性子好地位低,你青福晋就能冷嘲热讽么,你以为你言语中凌辱我们格格地位低,暗讽格格只配做丫头伙计的话大家听不出来么?“我们主子身子弱,刚刚又给青福晋当了垫子,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瞧瞧,别摔坏了哪里让咱们爷心疼!”茉心撇着嘴巴斜了青樱一眼。
      青樱的微笑僵了下,她听出茉心话中似是要给她下马威,只道她是护主心切。青樱心中对这个忠心事主的奴婢有几分钦佩,却也十分惋惜她的沉不住气。
      青樱笑而不语,没有不屑没有斥责,坦诚的目光却似乎也不打算抚慰受到委屈的格格,像在说,这不过是件小事。青樱虽为了撞到晞月心怀愧疚,内心也并不把礼仪位分放在心上,总觉得在自己家里万事有个分寸便可,不想府里的主子奴婢甚是在意,那她也入乡随俗的好。“妹妹若是哪里不爽快切莫硬撑。”
      这样的仪容却着实给了晞月好大的不快,毕竟是世家调教出来的,礼教这些东西不过是青樱不喜欢,但要青樱做来也是做的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出错处的。“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茉心也不过是怕奴婢弄脏了送给四爷的手帕不好交代,更何况四爷的茶点也打了。”
      “打了便打了,刚在额娘那里用了梅花酒酿糯米团子,肚子不饿。”闻声只见弘历手中握起两块羊脂白玉,悄悄藏于袖中,像是一块玉佩摔成了两半,墨色的流苏萦绕过指尖,倏忽间就消匿得无影无走。
      众人纷纷行礼。弘历不紧不慢的扶起青樱,“都起来吧。”弘历捏捏青樱的脸颊,悄声道:“等会儿再查你去哪里野了。”
      弘历越过青樱扶起晞月,“这般蹲着等会儿膝盖要疼了。”弘历温柔的眼波漾过眉间,墨如点漆的瞳仁看向晞月,晞月嘴角眉梢都泛起了微笑,身子一软便倚在弘历臂弯里,娇声道:“四爷......”
      青樱看着弘历温柔的言行,便不禁向他瞳孔更深处看去,却看不出情绪。晞月格格入府早,又一直是他心尖上的人,弘历有所偏爱也是人之常情。青樱冷眼旁观,心里只觉一紧倒也说不上不快。
      “茉心有句话说的是,你身子是弱了些。这乐善堂还要你打点着实在是辛苦你了,是爷疏忽了。”弘历扶正晞月的身子,神情是说不出的体贴温柔,眼神里却是与这柔情极不相称的淡漠。
      “奴婢不辛苦,爷把乐善堂交给奴婢打理,奴婢更当尽十二万分心思。再者,福晋和侧福晋打理府中上上下下,奴婢也当尽分内之责。”晞月心上不快,看来弘历来了有段时间了,却远远旁观,不知为何。
      容佩心中暗道不好,前一刻弘历话里的似有要晞月好生将养别再管乐善堂的事的意思,下一刻晞月却不着痕迹地把话头转向青樱。晞月语音婉转,提及当年弘历吩咐侍奉的事情,提醒弘历旧人贴心得宜的好也摆明了自己受宠爱的地位,再一句福晋侧福晋的,对照此时青樱的打扮,就把青樱此时反衬的顽劣不堪。反观青樱,不言不语不做声,眼睛乌溜溜的盯着弘历手上的东西。此时阿箬拉了拉容佩,悄声告诉她,方才摔倒时从阿箬怀里摔了出去断成两半的玉佩似乎被四爷拿走了。
      “府上的事情是亏的琅华辛苦了,那份妥帖你们是都该学学。”弘历笑着感慨一句,继而说,“不过你们也有你们这样的可心,不必事事以福晋为标准。”
      “是。”晞月低眉顺眼柔声说道,温柔似水的眼眸得体的敛去风情。
      “茉心,扶格格回去,找个大夫瞧瞧,也好生养养。”弘历十分自然的将晞月交到茉心手上,“青樱你这副样子实在是难登大堂,趁这几日晞月休养的日子,你就干晞月往日里干的事情吧,书房这里的打扫和爷的饮食起居就算你的事了。”
      青樱瞪大了一双杏眼,好似没弄明白弘历怎的三下两下就把晞月打发去休养了,眼睛一转便觉得其实不需要理解,他是名正言顺的主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大用理会,定好了对晞月怀柔对她小惩大诫的大方向,总可以四两拨千斤的。而那边晞月更是暗自懊恼,自觉打一开始就说错了话,或者说打她说了自己无事后就不该由着茉心多嘴饶舌,两下里一耽搁把自己每日里见弘历的时间都耽搁没了。
      “那,爷......”晞月有些委屈的捧上手帕,“前儿您说让奴婢绣的帕子......”
      “刺绣这些东西做多了伤眼睛,你以后也要注意着点,别再过度操劳了。”弘历握着晞月的手点点头,示意远处的书童上前,“阿辉,替爷收好晞月格格的心意,放到书房里去吧。”
      “是!”名为阿辉的书童恭敬接过放手帕的托盘。
      “别在这里招风了,春季里风大,别吹出什么毛病来我该心疼了。”弘历搂了搂晞月,亲昵的嘱咐道。
      “那......”晞月没想到弘历当着青樱的面会对她如此亲热,面上一红,不由想问今夜里弘历去哪个屋里,却又是难以启齿。
      似乎洞悉了晞月腹中的小九九,语气中更带了温柔和气,引起晞月无限期待,“这几日里忙,你且好生休养。”晞月面上的绯红褪去,隐隐约约带了笑意,拉着茉心离开。
      目送晞月远去,弘历转身来拉青樱:“丫头,可有吃醋?”弘历笑意盎然,闺阁情话说的直白朴素。
      “哪里会吃醋。”青樱噗嗤一笑,“倒是平白让我日日来伺候你,我心里才真有点不舒坦。”
      “是伺候我不舒坦还是让你的这个懒猫动动手脚不舒坦。”弘历笑着点了点青樱的鼻子,“还是说你嘴上硬不肯承认,心里其实是很在意晞月能日日来乐善堂的事?”
      “没有啊。晞月格格不一直是你用惯了的可心人,没觉得有什么可在意的。”青樱内心里承认她不喜欢弘历招蜂引蝶,十分厌恶看到他同别的女子亲近。但对于府上这些格格侍妾们,青樱不晓得弘历同她们有怎样的过往,也不怎么肯计较。他注定不是自己的一心人,那么白首不相离总是可以的吧。这样的心思大概就和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一个道理,她见到府里诸位已经存在的活色生香的女子们,目睹了她们的似水柔情随着漫漫时光磨砺成名为得体、体贴、大度的东西,总也狠不下心肠嫉妒厌恶她们。
      “你倒是大方,可我总想着你能霸道点。”比如,像前年上元节对待想接近他的怡人那样,弘历抱着青樱,似有若无的呼吸吹进青樱的耳朵,“府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丰神俊朗的美少年?我这样抱着她,岂不像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青樱脸颊泛红,推开弘历,“没正经!”
      弘历笑的肆意畅快,当爱情光明正大,戏弄也就变得无所顾忌。“那我们来说说这块羊脂白玉好了。”弘历将断了的玉佩拿在青樱眼前,“这番打扮出去就是为了买它?不,这块玉倒像是你嫁妆里的东西,是特特订做的?”
      青樱想要夺过玉佩,却被弘历轻巧的闪开了。“都摔坏了,还是给我吧。”青樱有些失落,她在没有这么好的玉适合雕刻一只和阿掣一样的海东青来送给他了。
      “我只问你,这是你自己买来玩的,还是要送给我的?”弘历眼眸温柔的像三月的樱花瓣,让青樱羞涩的低下头,只玩弄着手指,不好意思承认是预备赠与他的礼物,也不想假意说是给自己找的玩物。
      “这是我们侧福晋亲自画了图样,拿到宝缃斋请了最出色的玉刻师傅做的!”阿箬见青樱不肯说,便快嘴说道。
      “阿箬!数你话多!”青樱作势要打,却被弘历拉回怀中,弘历俯身在青樱耳旁说道:“快去换了衣服来替我磨墨。莫要忘记,今日起你便是乐善堂的茶水丫头了。”
      青樱仰面,弘历轻柔的吻来自于意料之外。
      青樱换了件浅浅的草青色裙子裙子,看上去清爽自然的很,与这阳春三月莫名的契合。府里的女子,福晋朴素清淡,晞月偏爱玫红,诸瑛是个没性子的穿什么都好,其他人或浓或淡总带着刻意讨好的意味,只有青樱让弘历看上去赏心悦目,自然随性而宛如天成,也许青樱本没有那么好,但在情人的眼里总会是看上去是那么舒服。
      纤纤素手执青墨,玲珑心思侍君心。弘历浅浅扬起一丝笑意,任青樱海阔天空的出神,手中的折子、桌上的书卷才是他目之所及心思所在。准噶尔安静了几年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了,从圣祖康熙年代开始这就是个让朝廷十分头疼的问题,近几年来的风平浪静之下也是波诡云谲。皇上今日御驾上书房隐晦的探了他和弘昼的口风,头一次默许了皇子干政。弘历和弘昼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心有灵犀地点头示意,这一仗,要打!年轻的皇子热血沸腾,血气方刚需要金戈铁马的洗礼。
      弘历提笔便是写就两尺宣纸。青樱眨眨眼眸,不过过去半个时辰而已,弘历的手指已经从毛笔上移向她袖口的青梅。这是开春刚做的衣裳,青樱比着清凉台梅花画的花样,而绣工出自容佩之手。
      “往日你总爱翻我这里的书,怎的今日这般安分?”弘历整理了番袖子,仿佛洞悉青樱所思。
      “不过是在想,你有什么事情不肯说与我。”青樱迎上弘历的目光,对自己的心思毫不掩饰。
      弘历拊掌而笑,家国天下百炼成刚,他此时也不过很想同眼前这位小女子说着夫妻间普通情话。“你不妨猜猜。”
      “你要走了......你可是怕我欺负晞月格格?”青樱巧笑嫣然,似乎弘历在意谁看重谁与她毫不相关。
      他要领兵打仗了......他有些放心不下她......“你这样鬼灵精怪,鬼心眼那么多,晞月又是个温婉没脾气的,是有些担心她受委屈。”弘历笑的春风般和煦,白皙的面庞如梨花般清淡雅致,狭长的双目含着紫鸢尾一样的高贵清丽,薄薄的双唇有着姣好的樱粉色比春日的桃花还吸引人。现在让你受些委屈才不至于招致嫉妒。
      青樱笑着摇摇头,这样的弘历却丝毫不减英气。“如果是这样,弘历哥哥宁愿我现在受些委屈也不肯晞月格格有一丁点不快,说明还是我同弘历哥哥比较亲密是不是?”
      “是了。”弘历宠溺的点点青樱的鼻头,鬼机灵。阿哥府里的许多用度都还是内务府拨用,高斌是内务府管事的,私下里偏爱自己的闺女自是天性,对其他人恪尽职守便是好的,而青樱......弘历怕的是青樱在用度上受委屈。“只是,你心里也要长个心眼,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嗯。”青樱点点头,“哪里会有人欺负我呢。”
      “嗯,是不大会有人欺负得了你。”弘历表示赞同,暗地里有皇阿玛和皇后罩着,若是还被别人轻易欺负了去,实在就是愚笨了,这样的丫头一定不是青樱。
      晞月与青樱素无来往,见面时点头行礼寒暄几句便罢,生活在同一府邸却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青樱断不会无端生事,而晞月娴静的模样也不是惹事的人。“有的没的,干嘛说这些?”
      弘历笑而不语,真到该说的时候就迟了,青樱聪明懂礼却是个不顾细谨的,许些率直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就是骄纵任性。“不过是怕你见我疼晞月吃心罢了,若是委屈便说与我知道就是。”
      “嗯。”青樱甜甜的笑着,弘历哥哥这般岂非是关心则乱。
      “天色渐晚,容佩应该已经给你准备好饭菜了。”弘历笑着抚摸着青樱的柔软疏松的刘海,这意思是他今晚不会陪她了。
      “你要去晞月格格那里我不拦你,只是不许带着我的东西去别人那里。”青樱摊开手掌向弘历讨要碎掉的羊脂玉佩。
      “我不带着去任何人那里,但也不会还给你。”
      “凭什么!我并没打算给你。”青樱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但毕竟是你曾经打算给我的。”弘历刮一刮青樱的鼻尖,“妻子打算赠予夫君的头一件礼物,为夫的没有理由不悉心收藏妥善保管。”话音刚落,弘历的唇已经贴上青樱的鼻尖,然后是青樱的嘴角,攻城掠地,品味着这青樱的香甜,弘历竟不舍得离开,更加贪恋这一刻的温软绵柔。
      青樱被弘历的缠绵弄的有些晕晕乎乎,双颊绯红的回到玉墨轩,关于那件玉佩的事情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另一厢,晞月早已备好了酒菜静候弘历。
      茉心端进最后一盘翡翠虾仁,“咱们四爷莫不是被四福晋缠住了吧,怎么这会子还不来。”
      “不许多嘴。侧福晋是你能议论的么?”晞月轻声斥责,手中的绢子被她又多绞了一遍。心里不是不担心,虽然往日里她也会等弘历很久很久,可是她每次都相信他必定会来见她,而青樱来了之后,她的这份确定就成了不定数,她已经做不到像曾经那般祥和平静的等待他了。
      “奴婢不是妄自议论,不过是今日为着爷要来特特做了爷夸过的翡翠虾仁,再不来,这虾仁可要被辜负了。”
      “那就撤了。”晞月闷声道。
      “哎。”茉心哪里是担心这虾仁啊,不过是心疼自己主子一番心意被辜负。
      等了许久,见弘历还不来,晞月烦躁的挥挥手让晞月把桌上的饭菜都撤了。晞月守着空空的屋子,为自己斟了杯梨花酒,这是去年茉心酿下的,也是因为去年弘历赞了茉心的手艺才特地又新娘的,还特地用了弘历赏的翡翠杯,他说青碧翡翠梨花白最是风雅。
      酒过三杯,弘历的手指按住晞月正要举杯的手臂,“不吃点东西就喝酒,是要伤胃的。”青樱曾对怡人说过类似的话,弘历流利的脱口而出,只听探子报过一边,他就学会了她关心人的方式。
      晞月已经雾蒙蒙的望向弘历,“我以为......”剩下的话哽咽在喉头再说不出来。
      “我知道,青樱嫁来之后,对你是有所忽略。”弘历坐在晞月身旁,接过晞月手中的翡翠杯一饮而尽,“只是我答应你要过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晞月低头微笑,“就算你不守信诺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知道我在等你就够了。”
      “我一直知道。”
      空气中暧昧的氛围弥散开来,两人都忘记了还空着肚子没吃饭呢。
      芙蓉帐暖,香腮胭脂,肌肤赛雪,两人的衣服层层叠叠被抛在地上,两人的四肢缠缠绵绵分不开。
      “这府里你是跟我最久的,比琅华还要久,到现在还只是个格格,是委屈你了。”弘历搂着晞月,手指细细梳理着晞月的长发,原本缠住手指的头发被他悄悄解开。
      “有爷这句话,晞月就不委屈。”已经八年了,久的她都比府里很多人都大了,她出身不够好,也心甘情愿为这个男子付出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不奢求尊荣富贵。
      “今天的事,也是委屈你了。”弘历笑得温和。
      “是晞月造次了。”晞月柔弱的说道。
      “你确实如此。”弘历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许,“青樱毕竟是皇后的侄女,又是新进府的,我晓得她确实分掉了我分给你的那些精力照顾,但念在她年纪轻你也该多让着她些。”
      “妾身晓得。”他虽然不再让她涉足乐善堂,但是他露面后扶起青樱却是直接走来搂过了她,这其中情意的浓淡与谁在乐善堂里伺候无关,他给了青樱面子,却给了自己里子,她知足了。
      青樱用过晚饭后,在漪月水榭下的红木板凳上铺了一张厚厚的垫子坐下来握着棋谱摆谱,阿箬在一旁打着灯笼,空气中弥漫丁香甜腻的香气,青樱手执黑白子,玉石做的棋子叮叮咚咚敲击黑檀木棋盘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里甚是清脆好听。
      忽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细弱的啜泣声远远传来,青樱缓缓抬眼,只见一个人影被另一个人影拉拉扯扯跌跌撞撞的走进园子,青樱示意阿箬去看看,不一会儿便听见阿箬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传来,“福晋,是黄格格身边的丫鬟和今儿早上在咱们院子门口赏樱花的惢心。”
      青樱放下棋谱,向着阿箬的手中灯笼的方向走来,借着烛火认出跪在地上的是惢心,恭敬地半蹲着是黄格格身边的丫鬟旒心。
      “起来吧,这鹅软石地跪久了膝盖要受罪的。”青樱接过阿箬的灯笼示意阿箬扶起惢心。
      惢心却拼命摇着头,挣扎着不肯起来,“奴婢犯了错,跪在这里是应当的,愧对青福晋的怜惜。”
      “你若不起来,才是真正的愧对我家主子。”阿箬手臂用力,总算把惢心从地上架起来。“旒心姐姐也请起来吧。”
      虽然惢心一直低着头,烛火还是照出了惢心脸上的泪光。
      “即是犯了错,受罚时应当的,没什么可委屈的。”青樱掏出一条青白手帕,同身上的衣服恰是一套。“擦擦眼泪吧。”
      面对青樱递过来的手帕,惢心怎么也不敢接,只拿袖子在脸上抹了抹。
      倒是阿箬接过手帕替惢心擦干眼泪,好言安慰,“快别哭啦,有什么就告诉青福晋,她准能帮你做主。”
      “这作死的丫头弄破了格格最喜欢的衣裳,格格罚她跪在这里思过罢了。”旒心抢在惢心开口前说道。
      青樱睨了旒心一眼,既然是思过罢了,又何必挑在漪月水榭的鹅软石路上,跪不了一会儿两个膝盖就该又青又肿,第二天连走路都很困难。“想必黄格格很是喜爱那件衣裳。”
      “是。”旒心答道,“年前拨给我们格格的芽黄缎子新作的衣裳,四爷看了也说格格穿着好看,格格甚是喜欢。”炫耀一般的,旒心说了这许多。
      “阿箬,你跟旒心去看看那件衣裳,再去挑匹花色相似的绸缎请霓瑕斋的姑姑比照着做一件。”
      阿箬福身答应,一旁的旒心甚是惊讶。
      青樱笑着说道,“这就当我替惢心赔给你们格格的。请告诉黄格格,虽然新东西未必如旧物用着可心,但却是惢心一片孝心,还请格格不要再责难她了。”
      旒心尴尬的赔笑道:“福晋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福晋这么客气岂非要她折寿,她从没见过有人这样为一个奴婢解围。旒心觉得这般似乎是丢了自己主子的面子,但看着青樱清爽的笑意怎么也说不出其他话来,青樱月牙般的眉目似乎映射出的是自己愚蠢的虚荣,只得福身随阿箬去回禀黄绮澐。
      阿箬和旒心走远后,惢心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尊贵如青福晋,便可以说拿出一匹上好的绸缎送人就送人,便可以不顾他人感受用钱财凌辱他人尊严。她从不奢望这森冷的世上有人不求回报的对她施予援手,因为有付出就要得到回报。
      青樱似乎全不在意她的沉默,只细细打量着她,随即便笑着说道:“贫贱不能移,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惢心惊讶的望着青樱澄澈的眼眸,缓缓说道,“奴婢不是君子。”
      “你肚子里有些文墨,可是念过书?”从这个丫头站在她院子墙下欣赏樱花同管家海叔说话时谦恭却又不卑怯的态度中她看出这个丫头十分隐忍傲气,自己的擅作主张怕是惹恼了她。
      “不曾念过,不过听邻家大哥哥念过几句。”惢心低头答道。
      “嗯。”青樱拉过惢心往玉墨轩走去,“你不会是轻易掉眼泪的人,告诉我为什么好么。”
      惢心想起上午玉墨轩外青樱和善清爽的笑容,此刻那个笑容的主人的柔软的手正拉着她已经粗糙的手,她情不自禁放下心中的戒备跟着她回到她的地方,甚至告诉她:“旒心姐姐下手太重,我......”
      惢心没有明说,青樱大概也猜到不是旒心打了她便是掐了她。
      回到玉墨轩,青樱叫来容佩,“容容,替惢心看看身上可有什么伤处。”
      容佩没多问什么,温柔的笑着拉过惢心到里间。两人进去后,青樱由两个小丫头服侍着换下外衣披上一件薄薄的棉斗篷倚在外间的榻上看书等她们出来。
      一炷香后,容佩拉着惢心出来,惢心已经换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雪青色旗装。惢心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青樱的旧衣。
      容佩走到青樱身旁,轻声告诉青樱:“惢心姑娘身上除了有几处淤青还有好些嫩枝条打出来的印子,应该是后房那些妈妈管教奴婢时打的,我已经给惢心姑娘用了伤药,无碍的。至于那件衣服是拿了你的旧衣,我看惢心姑娘身上那件里里外外的补丁是不能再多了,你的衣裳她穿着也合身,就换给她了。”
      青樱听完放心的笑了,惢心肯接受她的旧衣看来是不再对她怀有芥蒂了。
      青樱身边头一位的奴婢的体贴让惢心温暖,此时容佩同青樱间言语的亲切再次让她惊讶,她从不知道主子与奴仆间可以用你我来互称。
      青樱明眸善睐,眼波停留在惢心脸上,“再打扮一下一定可以更漂亮。”
      惢心闻言便跪在地上,“求福晋不要说奴婢漂亮!”
      青樱不解的看着容佩,为什么会有女子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容颜?
      容佩轻轻拍了拍青樱的手背,走来扶起惢心,“那便不说了,你不必动不动就跪下。”
      惢心站起来,推开容佩复又跪下,“福晋愿意听我的事情么?”
      青樱点点头,“容容,去搬把椅子来,我们坐着说可好?”
      惢心本要拒绝,容佩却再次扶起她,“折腾了半天了,坐着休息下才好把话说清楚。”
      惢心点点头表示同意。
      惢心坐在樱木雕花椅子上,椅子上雕刻的樱花惟妙惟肖,像它的主人一样精致,原来主人灵动明媚连物什也会跟着有了灵气。
      “奴婢本是城外跟着奴仆贩子进来的难民,来选下人的达官贵人的手下都嫌弃奴婢瘦弱不堪,只有海叔怜悯奴婢,花了200钱买了奴婢。”
      惢心简单说明了自己如何进到府里的,容佩递来一杯水让她润润喉咙。
      惢心捧着杯子抿了口水,“海叔教了规矩后让后面的于妈妈调教了奴婢几天就送到黄格格那里做个小丫头。”说到这里,惢心自嘲的笑了,“黄格格便夸了奴婢漂亮。”
      青樱认真的听着惢心的叙述,偶尔看看容佩,更多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看着惢心的眼睛。
      青樱的杏眸里明亮的光芒被她收敛的一丝不露,一双眼睛澄澈宁静如夜晚的天空,温柔的笼罩着惢心一颗受创的心。惢心说的简单,青樱却绝不会认为她经历的苦难是那么简单,她无法对饥荒、逃亡和被人贩子倒卖,她能做的就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听她讲。
      惢心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杯子,青樱的眼睛干净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苦难不过世间渺小的一簇而希望永远都在,在她面前自怨自艾是懦弱的也是可耻的。
      “之后黄格格就让我在屋子里做些粗活,旒心姐姐似乎总能找到事情让我做,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她就会仗着身份训斥我。”惢心怎么也没想到旒心年纪不大却是恁的狠心,下手那么重。
      “黄格格都不管么?”容佩问道。
      “旒心是格格身边最得力的,我又是个不讨喜的,黄格格是不乐意去管的。”惢心淡淡回答道。
      “那个院子里还住着高氏、苏氏和陈氏几位格格,她们呢?”容佩继续问道。
      “院子那么大,谁也不管谁,怎么会管奴婢呢?后来是海叔来送月俸时正好碰上奴婢捧了柴火还被旒心骂,海叔自责说是自己调教不好又把奴婢带回柴房去了。”
      海叔虽然面色冷峻但对府里的吓人还是很照顾的,不然也不肯照顾惢心的,青樱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是要费些口舌的。
      “柴房的嬷嬷对你好么?”青樱出声问道。
      “那些嬷嬷虽然尖酸刻薄,但对小丫头们总不会太差。”惢心露出微微一点笑容。
      青樱点点头,却不小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青樱尴尬的吐吐舌头,合掌谦声说道:“对不起哦,有点困了。”
      惢心见青樱如此俏皮便露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是奴婢叨扰的久了,奴婢告辞。”惢心放下手中的杯子福了福身便要走。
      容佩却拉住惢心,“她哪里是要你走,今后就在玉墨轩住下,我赶紧的给你收拾出张床铺来,你先同叶儿和宓儿两个小丫头挤挤睡一间。福晋这里不能没人伺候,你暂且先伺候她洗漱吧。”容佩冲惢心眨眨眼睛,便离开了。
      惢心本有些手足无措,看到青樱接连又打了几个哈欠,便甚为熟练的打水伺候青樱洗漱,惢心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楚妈妈和海叔又有用心教过,这些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惢心正在铺床的时候,忽然听到阿箬走进来便说,“事情都办妥了,只是那个旒心实在尖酸,说什么二百钱买来的奴婢......”阿箬见惢心也在房中,便打住话头,问道:“容姐姐呢?”
      “容容去收拾床铺了,今儿以后惢心就是咱们房里的丫头了,你明天去知会一声海叔。”青樱缓缓走来坐在床上,语音有些含糊了,“若是海叔觉得有什么要说的,就把海叔请来。”青樱盖上被子,“我实在是困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
      青樱虽然对今日发生在惢心身上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完全摸清楚,惢心言谈中虽时有颤音,但分寸拿捏的十分得体,想来是省略了不少可怖的细节。无论是什么,一个算不得正经主子的主子和身边自以为得脸的奴婢这般作践府里的下人,总要给个教训才是。
      第二天,惢心起来时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望着屋里的摆设和尚在睡梦中的两个小丫头,惢心心里一阵温暖感动,惢心抚了抚盖在身上的被子,深蓝色的棉布被面并不精细好看,但是松松软软的触感让她知道,里面是新翻的棉花,这一夜里盖在身上温暖有柔软,再没有一天像这一夜睡的这般酣甜舒心了。
      惢心轻手轻脚地着好衣服,收拾好床铺,走出房间。
      “惢心?”
      惢心回头,便见容佩捧着青樱的衣服缓缓走来,惢心露出真心的笑容,“容姐姐。”
      “何不再多睡一会儿?”容佩笑的像是惢心老家邻家大姐姐一般亲切。
      “习惯了。”惢心抿一抿嘴唇,微微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脚尖。难为青福晋不嫌弃自己粗鄙肯留下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玉墨轩里会被安排做些什么。
      “昨晚睡得还好么?”
      “好。”惢心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犹犹豫豫,最终还是问道:“不知道,有什么惢心能做的么?”
      容佩听闻惢心的心意,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小厨房里蒸着包子,现在没人看着,就麻烦惢心妹妹去看看,如果可以再做几样清粥小菜更是好。”
      惢心略带不确定的瞧着容佩,原以为自己也不过留在玉墨轩做些洒扫杂事罢了,她并非厨娘出身,如今让她却小厨房先照管青樱的膳食,岂非就是半个青樱的贴身侍婢?然而不闻不问、少说多做是海叔对丫头奴才们的嘱咐,惢心铭记在心,惢心微微屈了下身子,“是。”
      容佩略略打量了一番离去的惢心,看着青樱的旧衣服穿在惢心身上心中有了盘算,同样一件衣服却被穿出了不同气质,青樱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张扬的自信,惢心却习惯了唯唯诺诺,却也不觉得有违和之感。
      容佩端着青樱的衣服进屋,这衣服是昨日霓瑕斋送来的一件樱粉色的广袖流仙裙,衣服上并未缀有华贵的宝石翠玉,但是一件衣服的华贵很大程度上并不在这些身外之物,这件衣服样式繁复,单单是衣服的缎带就有三种不只系法,而最具新意的便是衣服的袖子同衣服的主体分开,配有一只金色镶嵌玛瑙雕成的樱花的臂镯装饰。
      “容容。”青樱略带迷糊的声音从床榻边飘来,弘历不来的时候,青樱大部分是早睡早起的。
      容佩奉上一杯漱口茶,服侍青樱起床,一边行动一边说,“我想着,惢心总穿你的旧衣服虽然不算逾矩,但总归不好,应该给她做几件得体合宜的衣裳才是。”
      “嗯。”青樱随口应着,一双眼睛却定在远处放在桌子上的衣服上,“这些容容你拿主意就好,你先把我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容佩无奈的推开青樱的胳膊,“等用了早饭再看吧,你现在看了定忍不住要穿上试一番,到时候又穿又脱的很容易弄坏的。”
      “哦。”青樱洗好脸,便穿上了寻常的旗装。
      惢心恰如掐着时间一般敲门进来,“福晋,您的早点。”
      “不知道阿箬那丫头起来没有,她不值夜就喜欢睡懒觉。”青樱拿起一只包子,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
      惢心再次有些惊讶,别的大家闺秀总是端庄的仪态万方,青樱仪容也在紫禁城里传为典范,原来私底下竟是这般随意不拘。
      “容容,给惢心搬张凳子,我们一起吃!”
      容佩正要去搬凳子,却被惢心拦下,“照规矩,奴婢是不能同主子同桌进食的。”
      容佩安慰的拍拍惢心,“在她这里哪有什么规矩。她一向主张在外面不丢人就行,自己屋里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惢心说不过主仆二人,只得略带忐忑的同两人吃起包子。
      这包子是天津地道狗不理包子,也不知道弘历说了什么,就忽悠人家把祖传秘方卖给了他,再后来,弘历自己在北京开了家包子铺,挂的正是人家的老字号,青樱才大概知道弘历同别人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用过早餐后,青樱又给了惢心另一个不可思议。惢心从来没见过满族小姐近乎有些大张旗鼓的穿着汉人衣服在自家的花园里翩然起舞。惢心有些看痴了,美人如花隔云端,而青樱如九重天外的仙女一般。
      直到弘历来到玉墨轩,惢心看着青樱笑靥如花的同他在纷飞的樱花间玩起了捉迷藏,心中对青樱不循常理的举动反倒理解了,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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