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生 ...
-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我无路可逃。
一个白衣人按住我，另一个白衣人手上拿着针筒，眼看就要往我胳膊上扎。这时雪登冲了过来夺走针管，十分严厉的对那个人说了什么我听不懂的话，白衣人立刻低下了头。我瞪大眼睛看雪登，他要帮我吗？是吗？救救我！
对上我的视线，雪登推了一下眼镜，然后转身就走。
不！一声尖叫从嗓子眼里发出，视野里充满了那些白衣人的手臂，他们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我死死地抓住床单不放。但是他们人多，我敌不过他们。眼看着床单被夺走，两只手被人架起，这下我明白，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我绝望了，不再用力挣扎，双腿无力的垂在地上，任他们拖行。走过长长的灰色走廊，来到了一间房间。
他们将我放在一张冰冷且坚硬的床上，接着我感到双手双脚都被固定住，扭头一看，是金属扣环，接着身体又被皮带固定住，被插上各仪器，我动弹不得，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细微的呜咽。
“啪！”头上突然一亮，刺眼的灯光刺激着我的泪腺，泪水一下子溢了出来。我看见几个穿着防护服全副武装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注意到其中的一个人拿着一个形状奇怪的针筒，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
我自然认得那个液体是什么，不久前雪登刚给我看过……那正是使我转化的药剂。只不过这次的药剂颜色更浓，原本灰黑色的透明液体似乎成了纯黑的。我意识到之前的那药剂是稀释过的，想到翻腾的血液，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拿着针筒的人似乎十分不悦，他冲其他人说了句什么，就有几个人上来按住我的躯体。我恐惧的看着他们，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发现了一双碧色的眼睛，那是雪登！此时他正压着我的肩膀，他也在看着我，视线相遇了。
针头已经距离我的皮肤十分近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耳朵边上传来湿湿的感觉。我盯着雪登，颤抖的开口：“求你……”
雪登闭了一下眼睛，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针尖已经刺进了我的皮肤，微微的疼痛传来，我知道现在已经晚了，没有人能够救我。我喘息着，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进入到我的体内。我紧紧的闭上眼睛，牙齿在打颤，碰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咯咯声。
针管从我体内抽出，这次有人拿着碘酒给我扎针的地方进行消毒。然后有人给我松绑，然后我觉得天旋地转之后手脚和身体又被绑了起来，不过这次是趴着。又有人拿了块东西塞在我嘴里，好了，这下我听不见牙齿发出的声音了。
很安静，没有人交谈。我不敢睁开眼睛，这也许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法。身体是冰冷的，不知是那药剂带来的效果，还是我从心中开始变得冰冷。
很快的，我不再觉得冰冷，身体开始渐渐发热，而且温度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我感到莫名的恐慌，感觉接下来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从身体的某处传来，我一开始认为是他们又用针扎我了，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不是。因为那种疼痛越来越强烈，我睁大了眼睛，指甲嵌入皮肉，身体开始不断的痉挛着……
我觉得脑袋几乎要炸开了，一种模糊的片断不断涌入我脑内。那是战斗的记忆，不断的战斗，战斗，然后死去……原来夜鸟就是这样一个种族吗？
疼痛愈加强烈了，强烈到让我没法在思考。一瞬间我想到了那沸腾、翻滚、扭曲的血样。它们挣扎着，痛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 ※ ※
身体很痛，好像被巨大的东西碾过。全身好像有数千只蚂蚁在啃噬，又麻又痒。努力的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所处的房间主色调也是白色，这里是医院吗？我出了车祸，然后被送到这里来了吗？我环视四周，立刻否定了我的猜想，如果是医院的话这个房间也未免太宽敞了，只有一张床和几件简单的摆设。
发生了什么？现在我的身体还很麻木，我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它。思绪一转，我开始心慌。如果这里不是医院……那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身体不适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我现在可以活动自己的手指了。再过了一会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穿着浅绿色的单衣，手腕处吊着挂瓶，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这个时候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人身材有些发胖，年纪大一些；高个子的那个留着胡子戴着眼镜，要更年轻一些。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是医生吗？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里否定了这个猜测。
“身体感觉怎么样，能动吗？”高个子戴眼镜的那个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动，对上那人碧绿色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好像又没有。
“终于完成了，我们的成功之作！”矮胖的人情绪十分激动，他这是……在说英文吗？好像是吧……总之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的是不同种的语言。他用一种狂热的眼光打量我，这种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又不是很明白的说的话，所谓的“成功之作”是什么？
“这件事你功不可没！”他又拍了拍高个子的男人，满脸的兴奋。
“您过奖了，Dr.特斯拉。”戴眼镜的高个子说道，他的镜片有些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被称为Dr.特斯拉的胖男人绕着我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水灵灵的小姑娘啊，我看看……代号就决定是‘夜雀’了！”
代号？这下我百分百确定这地地方不是医院了，医院可不会说什么代号！搞不好这里是所谓的研究所……而我是……也许是所谓的实验者……脑海中的那一片空白让我感到恐惧。我没有记忆，本不该是这样的……
“接下来是灌输……这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吧，我们到外面去。”特斯拉说完，就出去了。
戴眼镜的男子在桌子椅子那里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冲我招手。
“过来。”
然后我过去了，按照他的指示规矩的坐下。
门再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戴墨镜的酒红色头发女性，她挎着一个大包，穿着笔挺的黑色小西装。
“莫森小姐。”戴眼镜的男子冲女性点了下头，然后他也出去了。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位似乎是叫莫森的女性。
“别紧张，放轻松，女孩。”那位女性放下她的挎包，从里边拿出一样奇怪的仪器放在桌面上。
我盯着那个仪器看，我怀疑那是星象仪，不过中间镶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那位女性摘下了墨镜，我看见她的眼睛，是紫色的。紫色，就算在外国也很少见的颜色……好像很久以前一个叫做伊丽莎白·泰勒的女演员就有紫色的眼睛，她好像是混血儿。
“来，我们开始吧，现在你是不是很迷茫？我会为你说明一些情况……”女子托着下巴，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现在，关灯。”
啪的一下，四周变暗了。我吓了一跳，眼前的那颗宝石发出淡淡的橙色光芒。
“接下来你要好好地听仔细，夜雀。”
夜雀……那是我的代号。我看着她紫色的双眸，感觉有些恍惚。
“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新生，你是士兵，是组织的利器。你体内的血液已经被唤醒，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你属于ARMY，只属于这个组织。”她的声音柔和且平静，像是在诉说真理。
虽然我对她的话抱有一些疑问，但那些话仿佛直接冲进了脑海里，断断续续的晕厥感不允许我有丝毫反驳。我努力的保持清醒，想再去看那个女性的眼睛，但不知为何眼里只剩下了眼前橘色的光。
“你属于这里，你的身心都只属于这里。”声音继续传入我耳中，灌入脑海，“……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
是啊，我是好孩子。我在心里认同，几乎是同时眼前的那个光球变得特别醒目，它在我的视野里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不断的重复。
“所以，好孩子要听话，要好好的听从命令哟。”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是的，服从命令。”我听到自己这么的说。
我是夜雀，是ARMY的兵器，绝对服从命令，是最锐利的武器。我的过去已经不重要，没有用的感情要全部舍弃，因为武器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听从命令就足够了。是的，我是这样被告知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