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平行世界线》木笔十八枝

7、另一半的血统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空间跳跃技术？”
　　我脑内闪过一个名词——传送门。
　　“就算是要到达地球另一端的尔马里卡只要一瞬间，所谓‘传送门’。专门为高层领导人制作的，外源世界的人到这里来的交通工具。至少是现在普通人是绝对用不上的。”叶子弦的简单说明渐渐浮现出来。
　　我无法言语，我确实听说过这种技术。再次凝视眼前的男子，假若他说的是真的……能够用这种方式出行，他不是一般人。
　　“嗯，看来你听明白了。”他看上去十分满意，“我们绑架你并不是为了什么钱财……那些东西对于我们意义不大。这么说吧，我是一个索盖思——通俗来讲就是你们所说的外源世界，说我是那里出生的科研人员，这么说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我看着他不出声，他说他是科研人员……这么一想，这个地方怎么越看越像科幻电影里的研究所？
　　男子看着我，也不说话。就这样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我忍受不住这样的安静，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我……”
　　“啊呀，你的问题很多嘛。之前你也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吧，让我想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要跟你走？为什么会见不到妈妈？妈妈去哪了？’是这几个吧？”他一字不漏的重复了我几个小时之前的问话，饶有趣味的看着我，“再加上现在这个……啊，问题好像有重复，不过不要紧，我不讨厌有好奇心的孩子，我一个一个回答你吧。”
　　男子调整了下坐姿，他说道：“首先，我是肯尼斯·雪登。”
　　“至于你妈妈……她现在还在康城，我们的人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我们想要到你的监护权，以后你就不会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说，但是心里十分不好受，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事呢……
　　“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要找到你，是吧？”雪登又一次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看向他的眼睛，带着些不平的情绪：是啊，为什么？
　　雪登用一种诱惑的语调说道：“因为，你身上不止流着人类的血液哦……”
　　我又一次愣住了，不止流着人类的血？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毛骨悚然，这个人……是在开玩笑吧？但是雪登认真的眼神否定了这点，他接着往下说：“当然，你的母亲是正常的人类啦……所以还是有一半是人类的。另一半……”
　　雪登停顿了一下，我屏住了呼吸。另一半……我的父亲不是人类吗？这……太奇怪了，突然被这么告知，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这个，说完全不是人也不对，应该算是人类的亚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变异，产生的种族。原本数量就很少，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内，然后就在索盖思引发了那个事件。”雪登摸着下巴，“那个事件在索盖思里很有名呢，不过你一定没听说过。我们管那次事件叫做‘黑色恐怖’……真的，那个种族的战斗能力和可塑性很强。所以在那次事件之后就有人想，能不能将这个种族好好的利用起来，这样就会成为强有力的战斗力。”
　　“对，就是战场上的王牌。”雪登望着我，带着一丝别有含义的笑容，“我们把那个种族称为翼族或者是夜鸟，是能够生出翅膀来的种族哦。”
　　鸟。
　　想起翅膀扑腾的声音和黑色羽毛散落的情景。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现出来，但是又被死死地压制住。那个不知名的梦渐渐地清晰起来，那黑色的大鸟，就是所谓夜鸟么……
　　雪登轻笑一声，又和我说了一堆似乎是我的先祖的事情。他一个人在那里说得起劲，从“冲破黑暗的夜鸟”到“长着黑色双翼的女性”，我好像在听玄幻小说。
　　“这个种族传到现在好像只有你这一脉了，而且夜鸟的血只有在女性身上可以表现的出来。幸运的是你又是个女性，所以我们找上了你，明白吗？”雪登看着我，眼冒精光。
　　我感觉背后冷汗涔涔，表面上故作平静。没想到人体试验这种东西在现实中真的存在，而且……我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且是作为被研究对象。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雪登看了看表。
　　“已经是用这个时间了吗？”
　　然后刚才出现过的那位女性又进来了，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各类玻璃仪器，我在其中看见了个针头。
　　那位女性拿了张凳子在我床边坐下，我盯着她不敢动。
　　“别紧张，只是抽一点血样。”雪登在一旁说道。
　　“请将手给我。”那位女性说道。
　　我僵了两秒才将手递过去，她动作娴熟的挽起我的袖子，在胳膊处找到了静脉，将针头扎了进去。
　　我盯着那股暗红色的血流慢慢的顺着管子流走，觉得心里有些发冷。
　　不一会儿抽血就结束了，她叫我用棉球在刚刚扎针的地方按一会儿，然后将刚抽好的两管血液放在桌面上。
　　“还有什么吩咐吗，博士？”那位女性又问。
　　“嗯……冲一包口服的葡萄糖过来。”雪登开始了手上的工作，翻着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笔记本。
　　那位女性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袋子。
　　“你可以走了。”雪登接过葡萄糖水，挥挥手让那名女性离开了。
　　我盯着雪登看，他现在正忙着在之前那名女性拿来的托盘里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根透明的细管插在医用药水袋的插口上。然后他向我走来，将那东西放在我手上。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喝！”他吐出一个字，“你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待一会儿没有体力晕倒了可不得了。”
　　接下来他便埋头在桌前研究血样了，我也只好喝他给我的葡萄糖。
　　我一边吸着糖水，一边看着雪登将血样倒在玻璃器皿上，他突然抬头看我，令我吓了一跳。
　　“现在要进行试验了……先看看你的血样和药剂接触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雪登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这个，这就是从你先代的身上提炼出来的‘转化’药剂。”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是黑灰色的，但并不像墨水那样浓厚，它更清澈一些，我可以透过它看见后面雪登的眼睛。
　　“若是转化成功的话，在学术界将会是一个冲击。”雪登看着那个小瓶子，碧绿的眼睛盯着我看，“上面的那些家伙一定会非常高兴吧，到那时你将成为ARMY最强力的武器……或者说是先驱，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哦。”
　　我被他看的全身发毛，只得用力的吮吸糖水来使自己平静下来。
　　要冷静，真晔，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冷静。我一边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啊……”雪登放下瓶子，突然向我走来，这个动作是我惊得直往墙壁的方向靠，背部碰到了墙壁，我心慌的厉害。
　　“嗳，别怕嘛。”雪登将我拿在手上的糖水袋子拿走，“都已经没东西了你还吸什么吸，我刚才说过了吧，别紧张，要放轻松，放轻松。”
　　我缩在床边，揉着已经皱成一团的被单，试图平息自己不正常的吐息。可恶，明明这个时候要冷静，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冷静下来。
　　“但是，我不知道什么‘黑色恐怖’，也不知道父亲……是谁……我……”我咽了口唾沫，越说到后面话越不利索，“我不一定是你们要找的人……不一定会成功，要是失败了……”
　　“不，我非常确定的告诉你，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据我们的调查，你的母亲程明珠于十五年在她实习期间前认识了你的父亲。两年后生出了一个健康的女孩，没错，那就是你。然后两年后你父亲离开，他甚至销毁了一切和你们母女有关的痕迹，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你的母亲也就带着你回了娘家。”雪登一边摆弄着玻璃仪器一边说道，“至于转化失败……这次的转化我们是经过精密计算来执行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这不，你看看自己的血样会起什么样的反应吧。”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盛放我血液的玻璃器皿上，雪登将一小滴药剂滴入了玻璃器皿。一开始没有什么动静，我正觉得奇怪，然后两分钟后血液在药剂的作用下开始发生变化，它们缓缓地蠕动着。
　　我对于这样的变化感到匪夷所思，瞪大了眼睛。接下来血液蠕动的程度越来越激烈，就像沸腾的水一样出现了无数细小的泡沫，液滴不断地扭曲着，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拉扯它。血液的跃动达到了最剧烈的程度之后，突然间平静了下来。血液仍然是最初的暗红色，那一滩暗红色静静地在那里，宛如死水一般。
　　我感觉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了，我瞪着眼睛看雪登。
　　雪登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血样，仿佛这些现象在他的意料之中。
　　逃跑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尽管知道无路可逃，可是无论如何都想逃跑！血液翻滚沸腾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我抱着双臂，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好可怕……好可怕……谁来救救我！有没有谁来……
　　这个时候外边传来敲门声，我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了。雪登去应门，我隐约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接着几个白衣人冲了进来，将我团团包围住！
　　我吓得直往里缩，可背后是冰冷的墙壁——我无路可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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