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待时机来临，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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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越发越烈的了，炮响声不绝于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也不管他是否是被我吓到了，又是否会认为我是个怪人，又或者会推开我骂一通。只是现在，我不想放开……
爆竹声还在持续，但是它慢慢的减缓了，直至消失。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十二点，虽然时不时还是会响起一两声爆鸣，但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响亮了。
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身体僵硬。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要道歉吗？……果然还是先道歉吧……
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
“你害怕？”他问。
确实有点害怕没错……不过对于鞭炮声，讨厌的感觉多于害怕。
这时又一阵如惊雷般的爆竹声响起，我不禁抖了一抖。
“别怕。”一只手覆盖了我的头顶，带着真实的温度，“我在这里。”
我愣了好几秒。
感觉鼻子酸酸的，我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溢了出来，顺着脸颊落到嘴巴里，咸咸的——是眼泪。
“呜……”一声呜咽从喉咙深处发出，我哭出了声。那些堆积已久的情感像洪水一样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倾泻而出。他将棉被搁在我身上，却没有阻止我，于是我抱着他哭得更凶了。
我带着些报复的心思，把哭出来的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他的衣服上。他没什么反应，就这样坐着，一直到我哭累了，剩余的只有一下一下的抽噎。
“哭够了？”他终于出声了，他摸摸我的背部帮我顺气，“哭够了就盖好被子乖乖躺下，否则要着凉的。”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抓住被子盖好躺下。偏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注视着自己衣服胸前一片湿哒哒（或许还有一点儿黏糊糊）的东西，表情微妙。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又看向我。
我连忙移开视线，心里发虚。
“……下次再这样的话，衣服你来洗。”他似乎没有生气，语气很平稳，我又偷偷看了他一眼，表情也很平静。
不生气就好，我连忙点头。
“你等一下。”他留下这样一句话，转头离开。
他要去干嘛？叫我等一下也就是说一会儿肯定会回来……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见爆竹声了，夜里很静。我觉得，哭了一场之后心里轻松了很多，不再那么压抑了，果然哭是一种情绪发泄啊……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他拿来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叫我洗把脸，我接过毛巾洗脸，有点感动。
“好了，该睡了。”他接过毛巾，说道。
是啊，该睡觉了……我看着他，心里有一点点不舍。
“什么啊，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你该不会要我陪你睡吧？”他挑了挑眉。
呃，虽然是有这种想法啦……只有一点点哦！但我也从来没想请求他。
他看了我半天，他叹了口气。
“还是小孩子啊，陪你睡是不可能的……但是算了，如果只是在这里陪你的话倒还可以，不过只到你睡着为止哦。”
他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莫非他其实非常容易心软？
他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来探我的体温。
“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再好好休息一阵就会完全好起来得了吧。”
我睁眼看着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掌，很大呢……
“看什么，闭眼，睡觉。”
我立刻闭上眼睛。
大概是哭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困意。慢慢的，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好像有人靠近了，是谁？妈妈？不对……不是妈妈……是葛伊？
葛伊触碰了我的额头，轻轻的，温柔的……很温柔。
气息消失了，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他离开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很近的地方……因为在很近的地方，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 ※ ※
那之后我安稳的睡了大半夜，没有被噩梦惊醒。
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声将我吵醒了，我睁着眼睛望天花板，叹气。怎么这就醒了呢，原本很好睡的……算了，就当是闹钟吧。
这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光束照进来。我抬头望去，和探进头来的葛伊大眼瞪小眼。
我们对视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早上好……”
“早上好。”他推开门，颔首，“今天……你没有被吓到啊。”
“呃，是啊。”我不知该如何应答。
“所以说，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
“呃，啊哈哈……”果然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吧，昨天我只是……呃，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之下才变成那样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丢脸……明明都这么大了还在别人面前哭鼻子……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可以吃早饭了。”
于是我起来洗漱，镜子里自己的两只眼睛都肿胀了起来，昨天哭得太厉害了。
洗漱完毕之后我来到饭厅吃早餐，他坐在那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他见我出来了，便起来盛饭。
吃着吃着，突然又响起爆竹的声音，我已习以为常，淡定的喝粥。倒是葛伊放下勺子往窗外看了两眼，皱着眉头。
“真受不了啊，基本上什么节日都会来一下。婚礼和葬礼的时候也是。新一年的时候干脆所有人都在放，受不了……”他像是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我讨厌那个声音和气味。”
……和我一样啊。
“感觉像是炸弹在身边爆炸了一样。”他又说。
……这个……好吧，我没有这么想。
我们默默吃完饭，整理好碗筷之后，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放在茶几上的杂志。说起来葛伊明明是一个男性，却没有像有些影视作品里面描写的那样不修边幅，衣服乱丢什么的，他将屋子里的一切都打理得清清楚楚的，偶然间瞥见他的房间，虽然东西挺多，但也收拾的一丝不苟。那些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也都是他的，基本都是不同的语言，有一些我完全看不懂，只好挑着上面的插图看，和小孩子看画册一样。。
“今天我要出去办事。”葛伊从他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我也要去吗？”我立刻站起来。
“不，你就待在这里。”他将包斜挎在身上，他说道。
但是……他说要去办事情，不过大年初一有地方上班吗？有的话也顶多是值班人员吧？他对这里的假期好像很不了解，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于是我出声道：“那个，今天没有店铺开门，大家也都没有上班……”
“就是因为没有人上班，才好办。”他说道，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新年第一天是假期，这个我还是懂得的，真晔小朋友。”
……多嘴了，被嘲讽了。我立刻闭嘴不出声。
我在客厅中央目送葛伊出门。
“老实待着，我中午之前就会回来。”出门之前他迅速看了我一眼，然后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一如既往的警告，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在客厅里伫立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将身子陷入沙发中，望着客厅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心慢慢沉了下来。就算逃走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而且我还有想要做的事情……绝不会就这样得过且过的。现在要等待……等到时机来临，我一定——
※ ※ ※
我在空中漂浮，重力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让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是梦吧？只有梦中才有如此不断变换着的斑斓梦幻的色彩。
【呐，这样可以吗？】
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是在对我说话吗？是谁呢？
【你，这样就好了吗？】
声音又响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声音，在周围不断的回响着……渐渐地听不清了，有点困。
现在很平静，也很暖和，这样很好……眼前的梦幻的紫色变得模糊了，意识在满满的下沉……
【是吗……那就这样好了，你高兴就好。】
高兴？其实……似乎也不是很高兴，似乎缺少了什么，有点不踏实。不过缺少了什么呢？想不起来……算了，就这样吧，不想去动脑筋……
就这样，梦中梦幻多彩的景色消失了，熟悉的黑暗再次回到眼前……不对，不是黑暗？指尖似乎触到了什么，光滑的，热热的，有点顺滑的感觉……
“……鸟？”我花了好大的劲儿才看清眼前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鸟类……咦，我是不是见过它？巨大的黑色鸟……
大鸟用巨大的尖嘴轻轻的碰了我一下，有点暖暖的……然后它飞走了，我看着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它的影子。
我醒了，看到额头上放着一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迅速的把手收了回去，他微微弯腰，低声说：“抱歉，把你弄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歪过头对他说，“葛伊，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他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然后问我：“什么样的梦？”
“鸟飞走了……”我只说了一句话，困意就再次袭来，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待时机来临，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