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不去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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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伊将车开到我所住的小区门口。他和门卫说明来意，然后按照保安的指示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
“走吧，旅行包就丢在那里别管它。”他拔出车钥匙，走到后面替我开了门，“这下由你领路，没问题吧？”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我知道。顺着慢慢涌出的记忆中向家的方向走去，我在一栋楼面前停下，但那不是我家的那栋。面对他疑惑的眼神，我解释道：“平时我骑车上学……”那里有一个自行车的停车棚。
他掏出钥匙开了楼梯间的门，我们走上了。我家在三楼，走到二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三楼的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是你？”葛伊看上去有点惊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明所以，但这个男人……看着眼熟。
“啊，你们才来啊，吃过饭了没有？”那个男人说道，这个时候我认出这个人是大舅。
葛伊礼貌的回答：“暂时还没有。”
“那我多叫两份外卖。”说着大舅掏出手机，“你们……你们这是来？”
“噢，我们来收拾一些东西。之前我说过，她要跟我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他说道。
咦？是这样的吗？我有点失望，不过想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哦，那你们先进屋吧。已经有人在帮忙你们整理东西了……我去叫外卖。”
“整理……东西？”我僵硬的重复，突然感觉很冷，很冷。
“但是我并没有请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哎呀，我们正好联系到一家急着租房的住户，他们说春节假期后就会搬进来。你们不是也要搬走吗？正好我们就来这里，帮忙收拾一下。”大舅搓搓掌心，“都是亲戚嘛，单单你们两个人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昨天正好买到了车票，我们今天早上就到了，这两天忙完，正好赶回去过年。”
葛伊脸上有着未完全掩饰的不满，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叫我先上去。
我走了上去，房门是打开着的，走进屋子，眼前的景象把我吓了一跳。
记忆慢慢涌出来，我知道，这里是我家……确实是我家。
由于一阵子没有人居住，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家居被移了位，客厅里多出了几个大箱子。柜子的门大开，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摆在台面上的报纸和刊物也消失了一半以上。姨丈正在将那些东西放进箱子里。
我紧握着拳头，这里是我家……可是我的家啊！为什么……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我走到姨丈面前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帮你整理东西呀！你不是要搬走了吗？”姨丈奇怪的看着我。
我心中生出一阵无名火，我冲他说道：“我没叫你们帮忙。”
没再去看姨丈变得尴尬的脸，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书桌已被清空，大姨正在发我的衣柜，他听见脚步声便来问道：“哎呀，真晔……你的衣服很多都很旧了，是一起收起来还是丢掉？”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我自己会收拾。”
走到卫生间，我用脸贴着墙上冰冷的瓷砖，试图使自己冷静一点。
这时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真的是……藏得这么紧。”
是从妈妈的卧室里传出来的！我一下子冲了过去，只见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四处散乱着衣服。舅妈站在房间里，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宝蓝色丝绒盒子。
舅妈见到我，有些惊慌的将那个盒子往身后藏。她笑着，说道：“哎呀，来得可真早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她藏在身后的盒子夺过来。
大概是出其不意，舅妈顶着一张惊呆了的脸，半天才惊叫：“你干什么！”
她的叫声引来了在客厅的姨丈和隔壁的大姨，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冷冷的说：“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可耻的小偷——”
“那本来就是给我的东西！你母亲走掉的时候，你外公临时变卦将这东西作为嫁妆给了你母亲！现在程明珠死了，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这是妈妈的！是她很宝贝的东西！”我吼道。
“先不提这个，你妈也欠我们许多钱！现在我们拿走一些东西也在情理之中表达！”她喘着粗气说道，“更何况这玉佩本来也是给我的！”
“已经拿走了这套房子还不够吗？”我低声说道。
“你！”舅妈涨红了脸，“这房子本来就是你妈妈向我们借了钱才买的！”“好了好了，别吵……好好的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是不是？有什么事也应该好好商量……”姨丈出来当和事佬。
“才不是一家人呢。”我不领情，低着头盯着他手里拿着的旧杂志，“我家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而已……你们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
没有人说话，我心中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讽刺的说：“果然……无事不殷勤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姨丈好心帮你收拾东西……简直不知好歹！”舅妈斥责道。
“——是谁允许你们进入这个家门，又是谁允许你们碰这里的东西的？”我提高了音调，气势变得咄咄逼人，“我可没有请你们帮我……我可以自己收拾。”
“你以为就凭你——再加上你那个亲戚吧，两个人要收拾多久？房子都租出去了合同也签了，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年底大家都很忙，我们都是请了假大老远跑来帮你们的！你知道这些天你母亲的事情废了我们多少心神，办葬礼有多少事情吗？啊？那个时候你和你的那个亲戚在哪？在某个地方玩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死死的瞪着她，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种家伙……这种家伙活着就是……怒火慢慢的化为冰冷的杀意。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大姨上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舅妈瞪她一眼。
“别拦我，我就是看着丫头不顺眼！我看你妈就是把你惯坏了，连最基本的礼仪也没有。”
“你去死吧。”我看着他，吐出几个字，然后那对面张脸在意料之中的越来越扭曲。
舅妈冲上来，扬起了手掌。
太慢了！而且破绽太多了！我脑内已经出现了好几种将她杀掉的方法了，虽然现在手上没有武器，但是面对一个同样没有武器的女人，空手足够对付！对了，打喉头好了，只有一击，她便会脸色发青的倒在地上，然后停止呼吸。
我轻轻弹了弹手指，为一秒后的行动做准备。这样三秒之后，这个碍眼女人就会永远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回不去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