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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意外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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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王府,发现禹泓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门口站着说什么,那女子似乎在苦苦哀求,而禹泓则面色为难。
“怎么回事?”我过去问。
那女子见到我立刻跪在了我面前:“大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和孩子吧!”然后就要磕头,我连忙拉住她。
“好好的干嘛行此大礼啊。”我被弄糊涂了,谁啊这是。
萧染似乎也没弄明白,但他很镇定地开口了解情况:“请问小姐是?”
她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您就是夫人吧?奴婢知道不该来打扰,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求求夫人看在孩子是无辜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我和萧染同时转头对视,但彼此目光中都没能提供有效信息。
“大人,杏蕊姑娘有孕在身,又在这里苦求了半天,是不是先让她进屋休息在做打算呢?”禹泓提醒。
有孕在身?哦她刚才是说什么孩子的……等等!!这么说来……这孩子该不会是……
我再次打量眼前已起身的女子,发现她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似乎是有好几个月的样子。
“大人……”她哀求着。
“先进去再说吧。”我强压心中的恐惧和震撼,说道。
找了些人安排好那女子的住宿,我、萧染和禹泓在议事厅里集合,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禹泓。那女的是谁?”我问。
禹泓瞟了萧染一眼,低声说:“是上次大人被困那家妓院的妓女杏蕊姑娘,大人去那里总是由她陪的。”
我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到底和多少人扯不清啊?
“那那那那她的孩子……”我连说话都结巴了。
“大人,听她的语气,是您的。”
我——!再——!喷——!
我觉得我可以自燃了我气得,我到底投到个什么身体啊我,什么事都要我来善后!
“我……”我气到无力,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在门外,她就求属下放她来见您,说您一定不会不管她和孩子的生死,可您不在家,属下不敢做主放她进门。”
我头晕,晕得很。我摆摆手:“那你先下去吧。”
禹泓退下后,萧染发出鄙夷至极的哼声。
“不关我的事哦!”我抢先声明。
“不关你的事?那难道关我的事?”萧染冷笑。
我烦躁道:“我是说那是以前的绪川玄舟惹的事,不是我的错!”
萧染看我一眼,没接话。
“真是倒霉的,烂摊子全丢给我收拾。”我抱怨。
“你打算怎么办?”萧染淡淡地问。
“如果是这个身体的孩子(这话好怪= =||),当然得留下她了,虎毒不食子啊,如果不是当然请她走人。”我自然地回答。
萧染哼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我随口问。
“杀了她。”萧染的回答让我刚喝的水全喷出来(这可是真喷了)。
我一面咳嗽一面说:“杀了她?你太残忍了点吧?怎么说也是两条命啊!而且原本的绪川玄舟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和我都不知道啊!怎么能说杀就杀啊。”
萧染冷冷睨着我:“你现在是绪川玄舟,你说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我二话不说就回答,我要孩子干嘛?养着当宠物啊?
“所以就杀了她,不管是不是你的。”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很冷静地说:“我们先不要讨论杀不杀她们,眼下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回找上门来求我,按常例,老鸨是不会让姑娘怀孕的,那她为什么可以把孩子留住?谁在背后?”
萧染面色稍缓,点点头:“而且她为什么要留住孩子?又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
我笑着过去搂着他:“这样才对啊,先弄明白事情在想解决办法,刚才连你也昏头了吧?太不理智了。”
萧染没有推开我,他点点头:“分析一下情况吧。”
我拉他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边思考边说:“假设一下。如果是以前这身体的主人要孩子,他完全可以把她赎出来领回家,所以我觉得,她现在才来,应该是另有理由。”
“我觉得也是,”萧染很平静地继续分析,“假设有人逼她或者引诱她怀上孩子,然后软禁她,直到她发现有不对劲,才逃出来,求你保护。”
“有道理~”我微笑,我这夫人够聪明,和我蛮配的~~
“你觉得她是不是个好人?”萧染突然问。
我犹豫了片刻,说:“我觉得,与其相信别人坏,不如相信别人好,所以……”
萧染叹了口气:“你太单纯了。”
我没有反驳,好多人这样说我我都听出免疫了。
“那我的思路是:靳王爷引诱她设法怀上你的孩子,然后把她接到府上,软禁起来,她最近才得知王爷要对你不利——我做最好的猜测,她是真心愿意为你生孩子,所以她逃出来,为了不成为你的软肋。”
我默默点头,我觉得也该是差不多的解释。
“那好,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萧染把话题转回原点。
我悻悻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要什么孩子,但也不能看她死吧……”
“万一孩子不是你的呢?”
我一个激灵。对啊,假如不是……不行,我也下不了狠心撵人家,毕竟是个孕妇啊,两条命呢……
“你心太软了。”萧染微微叹息。
“我……头疼……”我抱住头。
萧染把手放在我头发上:“那就先别想那么多,时辰也不早了,你休息吧。”
“那你呢?”我抬头看他。
“我也回去休息。”他微笑。
“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嘛~”我抓着他的手摇。
萧染笑着拨开我:“别小孩子脾气了,赶紧去休息。”然后就离开了议事厅。
我怏怏不乐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这边的生活太复杂了,那么多人要我的命,还是回去吧!
不过……我回去的话就见不到萧染了诶!呜~要和喜欢的人分开。不回去又不行。留下吗?走吗?要不要留下啊……
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的反而是这个,不是那对母子(母女?),于是睡得很不好。
我在床上赖到快中午,本来还要赖下去的,可是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了我,还没等我穿上鞋,禹泓就闯进门来:“大人不好了!杏蕊姑娘被人害死了!”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
害死了?我都还没想好怎么办的……
我赶到她休息的房间,萧染已经到了,正检查已成尸体的两个人。
“怎么回事!才一晚上就变成这样!谁干的!”我咆哮。
萧染闻声过来,脸上阴晴不定。
“萧染,这到底是……”我指着已经不动的杏蕊。
“有人把药换了。”他简短地说。
药?我疑惑地望着他。
“是这样,早上夫人过来看这位小姐时,小姐说身上不舒服,夫人为她把了脉,然后开了方子让奴婢去抓药,奴婢煨好药就送过来给小姐吃,没想到她才喝完就开始呻吟,奴婢……奴婢赶紧叫人,但她还没等人来就……”昨晚安排来伺候杏蕊的丫头叙述了经过。
“你说有人把药换了,你怎么知道药不是你开的那副?”我问萧染。
“我闻过药碗里剩的液体了,有股味道不应该有,而该有的味道却没有。”萧染如实回答我。
“那么药方呢?给我看看。”我伸手。
萧染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药方在哪里?”我奇怪。
“我烧掉了。”萧染决绝地说。
“为什么?”我厉声问。
“……”萧染咬紧牙,拒绝回答。
我吸了口气:“你是故意的吗?”
萧染依旧不回答。
“你那么看不惯她们吗?事情都还没清楚你怎么可以……”
“够了吧!”萧染打断我,“你凭什么说是我害死她的!”
“那你为什么烧药方?”我反问。
彼此都不回答问题。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她没碍你什么事吧?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吗?”我很伤心,我喜欢的人居然下得了狠心杀死孕妇,而且孩子还可能是我的!
萧染冷笑一声,叹道:“看来你坚信是我要害死她们的了,那我无话可说。”
我悲痛地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
“那么你可以杀了我,为你未出世的儿子报仇。”萧染拔剑,递给我。
我夺下剑狠狠插向地面,立时插入了半剑身长。
“别再折磨我了,我已经很累了。”我虚脱地说,冲他笑了笑,然后吩咐:“把杏蕊姑娘安葬了吧,她留下的东西,该烧的就烧了。”
说完这些,我反身出了房间。
死了,死了……还是有人死了。
我失魂落魄地在院子里游荡。
我不相信萧染会真的杀她们,他不会那么狠心,对于葬送他一生的我他尚且如此,他怎么会去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可是他反常的表现又说明什么呢?他为什么要烧毁药方,如果不是有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陷自己于进退两难?究竟是谁做的?我都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变成这样,我自诩用脑天才,今天才明白,我算什么啊……
天开始下雨,像哀悼,也像送行。
我淋着雨,直到禹泓撑伞来找我。
“大人,杏蕊姑娘的东西已经全部处理掉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完全没心情研究任何东西。
“她的行李中有封给大人的信,属下那过来了。”
信?那或许……
“送我到书房。”我精神了。
禹泓把我送到书房,然后把信给我。
“你先去吧,我一个人看看信。”我觉得声音一点魄力都没有,真丢人。
禹泓应声出门去,却又返回来,迟疑着说:“大人节哀。”我笑了笑,他走了。
我打开信。内容很短。
——大人,虽然找到您,奴婢自知依旧难逃一死,可怜无辜的孩子,还未见到父亲就要离开人世,奴婢受大人照顾已久,此次断不肯让大人为奴婢我而被害。望大人保重。
我重重地叹出气。
我知道,不是萧染杀的她们,但萧染对她们也绝没有善心。
那我要现在去告诉他我相信他并且为白天的事道歉吗?
我犹豫了。我迟早要回去的,趁现在就一刀两断不是很好吗?就当是他做的,他也认为我诬陷他,那么我们就都不会牵挂彼此了吧?
其实,他也许并不会牵挂我呢,等到我离开了,真正的玄舟就该清醒了吧?那么,他很快就可以忘记曾经有我存在了。
甘心吗?
我叹息。我不甘心。
那么,留下来?
一整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精神一直不在身体里。
晚上我又在走廊上发呆,扯一朵花,“回去不回去……”地撕花瓣,撕了一朵又一朵。
我还没拿定主意,廊外闪电一亮。
“!!!!!!!”我眼睛正老大。
又、又要、打、打雷吗?55555555……不会吧?TAT
雷声守信用地打响了,还好不太大的声音,我还没到要尖叫的地步,不过我猜测接下来的雷会越来越可怕(前车之鉴,不要在雷声大到敲门听不见后才过去#——#)。
于是我拔腿就跑向凌霜阁。
雨越下越大,我在走廊上跑得越来越快。得在下个雷之前过去否则脸就丢大西洋去了。
我这次学乖了,先推了推门。奇怪,门虚掩着……有人?这么晚了谁来这里?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门,雷响了,我为了不打草惊蛇硬是咽下了鬼叫(我真厉害= =|||)。
书房没人?一楼都没人?难道在二楼?二楼好象只有卧室吧?
然后我轻手轻脚地上楼,来到上次打雷到过的房间。
门关着,但对话声却清晰地传出来。
我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那个声音属于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愤怒和羞辱让我瞬间爆发,我一脚踹开门踏了进去。
“……玄舟?”萧染明显吓一跳。
我不理他,而是注视着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到堰城去了吗?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吗?你不是还口口声声喊我哥吗?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吼,眼泪都涌上来。
夜河,居然是你啊,我该说什么好呢?我以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结果还是……
站在原地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