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ORA》展无

14、（十四）伤痕

　　镜子中映出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
　　眼珠子如嵌入的黑曜石般黑白分明，眼底依旧泛着冷漠的疏离感，即使是在镜子中仍然看得清楚。
　　只是……
　　白玉堂的眼神看起来波澜不惊，仿佛凝聚着一滩死水似的，冷静的很。然而冷汗却已经顺着他的鬓角滑落而下。
　　他的两只手指紧紧地扣住洗手台，直至指尖攥得发白也没有松开手。
　　痛苦的喘息声微微有些粗重起来，徘徊在这间小小的洗手间内。
　　他的眼神却很冷。
　　冷冷地看着玻璃镜子里呈现出来的画面。
　　只见原先穿着整齐的白色衬衫此时已经被扯开大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然而，惹人注意的却是靠近心脏的地方，三道仿佛被什么利爪划过的三条伤痕。
　　伤痕自上而下，骇人地几乎覆盖住了整颗心脏。
　　不是生了痂的颜色，而是鲜艳的红，红得，好似随时随地都能沁出血水来一样。
　　令人窒息的疼痛就是从这三条伤痕处蔓延进骨子里。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烈火灼烧而过，疼得他不受控制的痉挛不止。
　　耳朵里像是有一列列火车飞快地跑过，轰隆的耳鸣声让他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痛……
　　怎么会这么痛……
　　……
　　展昭拿着胃药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视线随着那扇门被关上后，等了会儿才挪开了视线，转为盯着自己手中的胃药发怔。
　　一样。
　　令人窒息的疼痛就是从这三条伤痕处蔓延进骨子里。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烈火灼烧而过，疼得他不受控制的痉挛不止。
　　耳朵里像是有一列列火车飞快地跑过，轰隆的耳鸣声让他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痛……
　　怎么会这么痛……
　　……
　　展昭拿着胃药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视线随着那扇门被关上后，等了会儿才挪开了视线，转为盯着自己手中的胃药发怔。
　　就在耳边炸开。展昭一愣，立刻发现哭声是从自己的房间里传来的。登时也顾不得自己思考的问题，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推门，就见原本睡在自己床上的白云瑞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一张好看的小脸儿此时皱成一团，豆大的泪珠顺着雪白的脸颊滚落在床单上。
　　小黑正急的原地打转，一听见开门声，连忙回过头去，见到来人是展昭，连忙焦急地对他直叫：“汪汪汪！”
　　展昭身子猛地一僵，面对这么个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孩子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得大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边，大手绕过他小小的身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做着无声的安慰。
　　白云瑞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熟悉地男人，终于忍不住瘪起小嘴，委屈地抓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道：“御猫叔叔，好难受，爸比，好难受我要爸比，爸比他、他，呜呜……”
　　白云瑞哭得有些抽噎。
　　这样一个粉嫩的小娃娃，眼珠子哭红的跟小兔子似的，撩得人有些心疼。
　　展昭听出他一直在叫【爸比】还有【难受】什么的，只以为眼前这小孩儿可能做了噩梦惊醒，却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所以害怕了，想找自己的父亲吧。
　　这样想着，他一边就着拍白云瑞后背，一边将他抱入怀里，安慰道：“乖。”
　　只一个字，却让白云瑞慌乱地心缓了缓，
　　白云瑞乖乖地趴伏在他怀中，任由展昭将自己抱出了房间。小黑甩着尾巴迫不及待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狗很快就来到卫生间门口。
　　一门之隔。
　　“爸比……”
　　展昭迟疑片刻，伸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
　　等了几秒钟，展昭仔细地听了听，没有传来水声，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眉头微微皱起。
　　“抱歉。”道歉的同时，展昭准确地拧开了门锁上挂着的钥匙。“吱呀”一声，关上已久的卫生间门被人从外推开。
　　屋内拉着窗帘有些昏暗，然而展昭还是一抬眼就看见趴在洗手台上的身影。
　　几乎在展昭走进来的同时，白玉堂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
　　反观白玉堂，只见敞开的白色衬衫松垮地挂在身前，由于方才的动作，展昭看见那片雪白掩映中裸/露而出的肌肤。
　　这一幕落在展昭的眼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毕竟白玉堂是男人，他也是男人，白玉堂有的他也有。但是，等他的目光落在白玉堂胸口那三道伤痕上时，瞬时就移不开眼了。
　　噗通、噗通——
　　从来没有那一刻，心脏跳动的声音是这么有力的。而且，那一瞬间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那种陌生地感觉让他本能地皱起眉。
　　那三条伤痕……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刺眼……
　　展昭下意识咬紧牙。
　　展昭在盯着自己。
　　饶是他痛得双眼泛花，也依然能感觉的到。那道是视线凌驾了疼痛之上的灼热。然而灼热之后，那阵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却白玉堂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什么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白玉堂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
　　呵，这疼痛算什么？耍着自个儿玩吗？
　　然而这样的戏谑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看见被展昭抱在怀里的白云瑞后，心里涌上一丝心疼。
　　小小的人儿脸上还有没干透的泪痕，此时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那委屈地模样，看着真招人心疼。
　　自己还是让他担心了吧。
　　叹了口气，白玉堂无视展昭的视线，利索地扣上衣扣，走了过来，从展昭手中接过白云瑞，抱在怀里。
　　轻轻抚摸着白云瑞的后背，白玉堂用脸碰了碰白云瑞的小脸，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云瑞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突然就消失。
　　“爸比、爸比……”他还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不安，所以只能在白玉堂的怀中，小声的叫着他来确定他是不是还存在。
　　没人知道，刚刚还睡得好好的自己突然感觉到胸口闷地好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的心里非常的慌，非常的想见自己的爸比，那种感觉，就好像不见到白玉堂，以后就永远都见不到了一样。
　　他怕。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第一个出场在自己眼前的就是白玉堂，所以自己忍不住想亲近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如果有一天白玉堂突然不见了……
　　不能想，不敢想……
　　只要想一想，那个叫做心脏的地方就好难受……
　　不过还好，还好他还在……
　　感受到抱住自己的那双小手是如何的用力，白玉堂托着他的小身子，在他耳边低低的安慰着。眼角地余光瞥见展昭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出神，白玉堂一时无心去理他。
　　抱着白云瑞越过他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然而，原本出神的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抓住那只抱着衣袖的袖口，迫使那想出去的人留在了原地。
　　“？”白玉堂不悦地看着那只落在自己袖口的手。
　　展昭盯着他那张脸，明明才认识没有几天，可是为什么……
　　许久。
　　展昭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