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城》被窝里的瞌睡虫

11、长安城事.上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越是离长安城近了，她越是冷漠，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闲人勿扰的气场，连同行的千冼也感觉到了。本来之前路上她不说话，我就和千冼找话题聊，天南海北的胡侃，当然内容仅限于我知道的大漠　，有时候千冼会提一点苍龙雪域的事，那个情儿生活的地方，不过，说不多，就会被情儿的眼神制止。
　　当然，我只觉得她是看了我一眼，觉得我话多了，没想到千冼那丫头却是死活不肯再继续说了，只是听我说。三人行的路上，就变成了我一人说个不停，一个听我说着，一个我也不知道在干嘛。再后来，就是我说的，离长安城近了，这种情况就变成了，那个不知道在干嘛的人浑身上下的冰冷气息使得那个听我说话的人变得唯唯诺诺，而我虽然粗神经却也是明显看得出这种变化的，所以也不怎么说话了。
　　终是到了长安，这是我第一次到中原的都城，难免会好奇，东瞧瞧西瞅瞅的，许是还在郊外，这被高大茂密树林覆盖的黄土地上并未有人来人往，只是偶尔在被划成方格的官道上疾驰而过的马车，末了还留下一抹尘土飞扬。看到不远处有个茶铺，人还蛮多的，就想说过去歇一歇，没想到刚说出口，就被千冼否决了。好吧，是因为茶铺四周到处可以看见野狼，野狐，甚至麋鹿出没，三个弱女子不安全。我是这样安慰口渴难受的自己的。尽管，我们现在除了她俩是女装，我还是男子打扮，俨然一副小夫妻带上贴身丫鬟出门的架势。人渐渐多起来了，穿过护城河上的桥，直走，没一会，就是人声鼎沸。到处是吆喝着的小商贩，达官显贵们衣着富贵华丽，或喜或忧的在长安城内奔走。情儿吩咐千冼去了一家看起来很奢华的酒楼，没一会就有小厮出来牵马。掌柜的看见我们进来，就点头哈腰的问我们要几间房，我看了看，说三间。“两间就好”淡淡的声音。当我自作多情吧，我没有再说话，就算心里的吃惊和随之而来的狂喜已经快把我湮没。假装清嗓的咳嗽几声，叫小厮上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和酒，就那么坐在那。过了一会，才想起什么，又叫那端菜的来人加了一壶清茶。菜上齐了，吩咐小厮叫了她们下楼来吃。
　　水晶肘子、切丝牛肉、拔丝紫薯、糯米芋泥，样样精致，看着就有食欲。叫了千冼坐下一起食用，可这丫头非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硬是站那儿不动。我有点恼了，都说了我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所以我的不高兴应该也表现在脸上了。“千冼，坐下吧”自家小姐都发话了，她虽觉得不合常理却也是不能反驳的，于是就坐下了。
　　夹了一食箸的牛肉，一口喂进嘴里。这掌柜的也太抠门了吧，这么一点牛肉还切得那么细，怎么吃得饱嘛，还是大漠的牛肉好，一大块一大块的用刀划着吃，那吃着才叫爽。不满意的抿抿嘴，用食箸继续品尝下一个，那个糊状的东西，闻着好香，是我在大漠没吃过的，可是夹了半天也夹不起来，也就悻悻然的把食箸收回来了，习惯性的舔一下食箸，上面粘的些许芋头泥就融化在舌尖，好吃。好想再吃一点，可是、、、、、、
　　“噗嗤”千冼突地笑出来，看我不解的看着她，就笑得更欢实了。情儿没说话，只是递了个勺过来，不过上扬的嘴角却是说明主人这会心情不错。接过勺子，实实的舀了一满勺，在放进嘴里，真是美味。许是情儿刚才的举动太过自然，让我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于是放肆的用那个我刚才吃过的勺子，同样的舀了一勺芋泥递到她面前，希望与她分享，我喜欢的食物。
　　看她半天没反应，千冼更是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收回手，干笑了几声，自己吃掉了。接下来，就是三个人沉默的吃着饭。不过，周遭的人的反应还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快看那边那桌，那个男的好像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简直没有一点规矩。”
　　“是啊，是啊，他对面还坐着两个大美女呢，真不知道看上这人什么了。”
　　“一定是姑娘人善，看他可怜没吃饭，给他换了衣裳带他来吃饭的。连吃芋泥要用勺子都不知道，真是、、、、、、”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却持续了很久，从我开始夹牛肉我就听到了，本来吃到了可口的食物的高兴，让我忽略了这些不甚清晰的话。可刚才那尴尬让整个气氛变得沉默，所以，这些话现在听来就格外刺耳。
　　“还用自己用过的勺子给人姑娘夹菜，真是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吗？我不知道，抬头看情儿，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的快乐，在你们中原人眼里，这原来是叫做不知羞耻吗！大口吃饭原来是没教养的意思。纵使再粗神经，心里也会不舒服。没了食欲，放下食箸。想找点东西擦掉嘴上的油，本来是想用阿娘给我的那块方巾，摸摸怀里，却发现没带在身上。东张西望的时候，情儿递了丝帕过来，想来应该是随时带着的，因为上面有她的味道。不舍得擦，怕弄脏了。就随手揣进怀里，用袖子抹了抹嘴走了。
　　“真是个粗鄙之人，用衣袖、、、、、、”后面的就听不大清楚了，离得远了，也就听不见了。回了房，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这几日风尘仆仆的赶路，着实累着了。闭了眼，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揉了揉还不大清亮的眼，点燃了蜡烛。这才看到屋里还有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好像很喜欢看月亮啊。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离当初的想法不一样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小伙伴们凑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