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跋扈为谁雄——我看“北平无战事”之方孟敖》风浣裳

21、其五

　　当然方大队隐忍克制不代表他不做事，人家执行起任务来依旧是天马行空、奇招不断——比如放出马汉山对付徐铁英；比如劝学生们领粮号召“有借有还”；比如听说徐铁英突审姑父立刻就有所行动，驾机上天还不忘拉上那八个官商勾结的大商家——私驾飞机上天这是个通天的大事，我们下面着重分析一下。

　　谢培东深得方家父子信重，公事上是方行长的得力助手，私事上他说话在方家两位少爷面前经常比方行长还管用——刚把人家女儿搞失踪，如今徐铁英又跑来审他！这可是币制改革第一天，于公于私你这警察局长都不该这么搅局吧？于是方家父子俩得到消息都怒了！

　　方行长气得要把一车金圆券撂在街上，自己去西山监狱坐牢；让儿子开飞机带上继母和弟弟走——这话半真半假！方行长早就说过要还当初抛家弃子的债，所以自己拼死去坐牢是真心的；不过儿子肯不肯答应很难说，毕竟儿子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这种丢下长辈自己逃命的事八成不肯干——不过儿子是个愣头青性格，说不定现在一气之下就答应了；大不了回头再被小妈劝着再回来——私开飞机上天肯定是违法的，不过主动返回不造成损失也就是开除军籍，不超过半年刑期——你回来我固然有办法救你，不回来我也是得其所哉——所以说方行长老谋深算，一个主意都算到后面好几步了。

　　要按照方大队如今“找到组织”的想法，他就算想驾机去解放区也会三思而后行的——可是他竟然不光不劝父亲收回成命，倒以诗鼓励：“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您老人家都谨慎了一辈子了，也该狂一回了——于是，真就下车招呼弟弟送父亲去西山监狱了！

　　因为方大队也急啊，那不光是他姑父，还是他同志和上级，近乎“教父”一般的感情啊——他就算自己死，也不能再让姑父死啊！——他要真带着一家人去解放区，那留下的父亲和姑父当然性命难保；可他要不露自己的□□身份，币制改革第一天，北平银行的行长谁敢动？让弟弟陪父亲去西山监狱，因为弟弟好歹也是警察局副局长，只要没有“通共”的罪名，以父亲和弟弟的身份，在北平绝不会真的受伤害！

　　而且咱方大队的性格，又岂会驾机而逃？他从来都是以攻为守——徐铁英你个大贪官还想杀人灭口？你们贪腐派还想官官相护？我把这事儿给你捅个天下皆知！让你再也不能暗中动手脚——于是他驾机上天之前还跑到顾维钧府拉上那八个大商家（这是证人），作势要飞往解放区，其实就在北平上空转悠——上头当然会有人来劝阻！趁机谈条件把马汉山叫来，大家就在南京上层能监控到的航空频道里对质一番——反正马汉山你不说也是个死，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大家一起把这盘烂账掀开好了。

　　这种直接捅破天的行动效果非常显著——徐铁英被撤职回南京，姑父没事了！民调会物资匮乏的根本原因也昭告天下了，建丰同志目的达到了；曾可达审了半天审不出来的八大官商，这回乖乖承认了手头那部分挂靠党产的股份——据马汉山说，这笔钱足够北平二百万人和五十万大军半年的口粮——方大队来北平查贪腐兼追赃，这任务可是彻底利落地完成了——当然代价也很大，方大队自己再次被抓，还是总统亲自下的令——这次为了救姑父，他可真是打算一命换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