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国王的身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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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广场为了迎接这次庄重的典礼，将一切布置一新，石板路上早已铺上了精致的深红色地毯。当我走下马车的一瞬间，所有在场的贵族都被我的‘奇装异服’震惊在了原地，纳蒂亚将我浅金色的长发高高盘起，在强光下几乎是和衣服一样的白色，头顶的公主王冠闪闪发亮，这是伊娃留给索菲娅的遗物，虽然有些超出索菲娅的公爵身份，但是我想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一定不会介意我的篡越。
当然，有人的脸面一下变得不好。
我心中期待得几乎要发笑，扬起唇角，在众人低声的交头接耳和诡异的注视下，昂首阔步，缓慢的走向王座的台阶，厚重的绸缎拖尾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尾翼，阳光将它照的无比闪耀，生动欲飞，令周遭的一切都成为神圣下的灰烬。
我在一片压低的惊呼赞美和质疑声中走上了台阶，停在王座前。
“日安，我尊敬的因吉利亚国王陛下，愿强盛的因吉利亚在您的统治下更加繁荣。”
我对王座上的人微微行礼，这是我第一次正视‘我的情夫’，哈布斯八世国王陛下。他的相貌和费恩斯完全不同，除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同是遗传了哈布斯七世的湛蓝，其它似乎完全遗传了他的母亲，黑色的短发有些卷曲的藏在黄金王冠下。哈布斯七世和他前任王后的画像就挂在王宫内，哈布斯七世有着一双如大海般浩瀚而广阔的眼睛，可惜的是他所有的儿女都没有继承到他所包涵的精髓，费恩斯的过于高傲，而国王的则略显阴沉。
显然他在看到我的‘奇特’装扮后也跟着惊讶了一下，浓密的眉轻微上扬，还没开口就被震惊又震怒的王太后抢先。
“索菲娅？您竟然会出席今天的典礼，我以为您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不过您可真是姗姗来迟，竟然让国王陛下等候您的出席。”
我将眼光移向她，一向这么抢国王的话头，她还真是言传身教，于是漫不经心的答道：“尊敬的王太后殿下，请您原谅，如此盛大的典礼，为表示对国王陛下的尊重与忠诚，我怎么会缺席呢？那样太无礼了。可毕竟莱斯堡距离这里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我想国王陛下一定会原谅一名带病前来女士。”
我特意提到了莱斯堡，提醒她在宴会上失败。王太后握在扇子上的手紧了几分，斥道：“你真是越发的傲慢无礼了，公爵殿下，看看你穿成了什么样子？那是公爵标准的用度吗？你这简直是在蔑视我因吉利亚的权威！”
好大一顶帽子啊。
王后和爱德拉坐在王太后两侧的座位，镶嵌宝石的座椅稍稍矮一些，国王则坐在王后的另一侧，而王太后的座位却几乎和国王的一样高，她这样逾礼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从容的摸了下头顶的王冠，哪里的工匠能与波旁统治下繁荣的法兰西相比？伊娃的公主王冠虽然低调，却精致华贵得甚至超过了国王的王冠。在我的盛装下，王后和精心打扮的爱德拉公主，简直就像是月亮与星星般遥不可及，王后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但爱德拉盯着我的眼光充满着嫉妒，几乎要将我头顶的王冠扯下来。
我毫不避讳的直视王太后，答道：“您误会了王太后殿下，我并无意冒犯，对我来说，这只是母亲的遗物而已，毕竟我是和国王陛下一样‘念旧’的人，您说对么，尊敬的国王陛下。”
我将眼睛移向国王，那日回到亲王城堡后，想到王太后以及亲王的一系列表现，以及王太后和国王不和的原因，对项链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与前王后有关，这一查不要惊，我震惊的发现他送我的那条项链，竟然是前王后的遗物，更是哈布斯七世赠与前王后的定情信物。
国王紧紧盯着我，意味深长的答道：“是的，我亲爱的索菲娅，我们都是怀旧的人。”说完他又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对王太后说道：“王太后殿下，您的想法多虑了，奥奇拉公爵的忠诚毋庸置疑。”
王后忽然微微垂下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对此，我并没觉得丝毫愧疚，她太敏感了，敏感的甚至矫情，从小生活在王室的她竟然还不明白，王权是没有感情的，不适合她这朵脆弱的娇花。
我对王后不再感兴趣，盯着王太后拼命控制却依旧微微颤抖的指尖，扬起唇角对国王行了礼仪：“感谢您的信任，陛下。”
王太后显然被气得不轻，许久才平息了情绪，轻蔑的说道：“哼，但愿您的直觉是正确的，虽然陛下一向如此轻信于人。”
这样轻蔑的指责，国王却没有给予理会，我不得不承认哈布斯八世是个极为深沉隐忍的人。
此刻礼仪敲了两下手杖，珍妮公主挽着费恩斯走上台阶，显然他们并不是刚刚才到，我挑起眉头，猜测着这更像是王太后命令费恩斯陪同珍妮公主去参观因吉利亚引以为傲的希罗广场。
果然，王太后看到二人相携而来，像是抓到了刺激我的利剑，表情稍稍舒展，说道：“公主殿下，请允许我称赞您的体力，在如此宽广的希罗广场行走一圈，您的步履仍旧轻盈，那么，您对这里感觉如何？”
珍妮白皙的脸颊上因为运动而染上淡淡的绯红，格外健康诱人，骄傲的答道：“感谢您的称赞，事实上这并不算什么，奥地利的王宫那么大，我与女王陛下每天都要频繁的穿梭在各个宫殿接见使臣。”
她偷偷看了眼费恩斯，见他并没有称赞她的健康美丽，有些不满的继续说道：“这里的确很美，王太后殿下，请允许我衷心的称赞它的美丽和繁荣的因吉利亚，但是同时我也想提出一点点的美中不足的建议，如果能够多建立些和维也纳广场上一样杰出的雕塑就更加完美了。”
我不屑的耻笑，奥地利王国无疑是美丽的，艺术的，但是却又是积弱的，不堪一击的。像是过于柔软的蕾丝，华丽却脆弱，如果不是仰仗匈牙利王国的兵力，它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真是个绝妙的建议公主殿下。”
显然国王丝毫不把她的炫耀放在眼里，而王太后对于这个盟国的浮夸一向是习以为常的，毕竟此时的奥地利王国在艺术上的造诣除了法兰西王国几乎无人可望其项背。
费恩斯从一回来就和其他的贵族一样，被我奇异大胆的装束震惊到，看了半天才认出是我，再度惊讶了一下，一向傲慢的蓝色眼睛透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我看了眼他身旁傲慢的珍妮公主，微微向他行了礼节：“日安，亲王殿下。”
身为丈夫，费恩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没有陪伴他的妻子，而是站在另一个女性的身边，这是多么的赤裸的不尊重。
费恩斯也意识到了这点，略显尴尬的颔首还了礼，说道：“索菲娅？你的身体如何？十分抱歉，我以为你不会出席骑士典礼。”
这算是在解释么？谢谢，可惜我并不需要。我当然会来，如果我不来的话，如何能获得效忠于我的骑士，如何能令王太后颜面扫地？但很显然，这样以为的并不在少数，甚至王阶至上并没有摆放我的座位，而费恩斯旁边的座位显然是为了珍妮公主摆放的。
“您多虑了亲王殿下，并不只有您如此认为。感谢您的记挂，我的身体很好。”我的回答和我们的关系一样冷淡，没兴趣掩饰什么。
王太后见费恩斯与我寒暄，似乎冷落了珍妮公主，不满的斥道：“费恩斯，你还愣着干什么，公主殿下一定感觉累了，还不快将你的淑女扶到座位上休息，骑士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珍妮公主看了眼费恩斯身旁唯一的位置，轻蔑而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费恩斯微微蹙眉，没有动，即便他再不喜欢索菲娅，身为一名骑士的修养，也令他对王太后的命令不太赞同。
“费恩斯殿下，我的腿也的确感到有些酸痛了。”珍妮公主见他不动，没有满足她虚荣的心里，不满的抱怨着。
“哥哥，您可真是的，您的骑士精神去哪了？”爱德拉公主小人得志的等着看我笑话，王太后脸上挂着的是终于扳回一局的微笑。
费恩斯沉默了会儿，只能带着珍妮公主坐到了仅剩的两个座位上，此刻我站在王阶至上，却被整个王室排除在外，似乎我才是个外来的使臣。
还真是可怜呢，我甚至看到了王阶下愤怒的纳蒂亚，头顶的鸵鸟毛不住的颤动着。
我扬了扬嘴唇，王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太好，因为我一身华服装扮，实在是让她的打压变得如此可笑。没错，此刻的我看起来更像是前来访问的邻国女王，丝毫不输气势。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坐在王阶至上，这里的位置，我不屑，但没等我转身，国王却忽然开口，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请为奥奇拉公爵殿下提供一把座椅。”
说着他修长而筋骨分明的手，将权杖指向了自己与费恩斯中间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国王的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