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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爱情如同结局一样短促 ...

  •   当侯府锣鼓笙箫、碧彩红妆、大张旗鼓地迎接新夫人的时候,儿子的眉心跳了一跳。他将收到的请柬随意搁在地上,再也懒得理会了。那样漆黑的夜里,他连发也不束,只着中衣,随意地躺在后花园内的幽径上——喝酒,喝酒,喝酒!
      他的夫人担忧的拿下那手中的酒壶,双手软软地握住他的手,尽量的用一种吴侬软语一般的声音道:“郎君,侯府已派人来催,你不去吗?”
      他眼神迷离地看了一眼他的夫人,忽然像是受伤的孩子一样靠进她怀中,酒不醉人人自醉,就是这样——他被这不醉人的酒给喝得醉了,他藏在心里好多年的话突然想倾诉,于是他开始自言自语似的讲话:“娘等了十六年,她每年每月都等,就是等不来他;她每天每夜都等,就是等不来他;她每时每刻都等,到底是没等来他......我昨晚做梦,我终于把那句话告诉她了,我跟她说:‘娘,你等不来他的,除非你死——或者连死也等不来’,然后......然后......”他忽然哭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推开了女子温软的怀抱,他双手抱头,低低地抽噎起来,“就是今天了,就是今天了......”
      他和她母子连心,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翌日,当侯府的红绸变成白条、红蜡烛变成白蜡烛、红妆变成素服、喜事变成丧事之时——儿子来了。
      他来告慰娘,他没看到娘的遗体,因为那是不吉利的。不吉利?噢,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因为这三个字拒绝去看娘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死去的娘,她想知道,却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娘终于死了,儿子忽然就明白了,深情即是一座囚牢,教人不死不休。
      那天的大雪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感觉大雪覆盖之下的房屋是一座低矮的坟墓。是的,是的,那是坟墓——一座为了这苦守空闺的深情人所造的坟墓。
      坊间相传,唐贞观三年,晋安候年五十再娶娇妾,其旧妾自尽于府。不久后,晋安候神志不明,状如疯癫。不足半年,晋安候离奇死亡,死时连呼其亡妾之名,至今未知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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