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D/哈德]无法逃离的梦境》岳霖夕

3、第三章

　　梦，仍然没有改变。哈利一睡着就回到了这条路上，他依然保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甚至感到了自己的腿有点儿发麻。无论多少次他都觉得这有点儿神奇。想了想，他决定今晚多走一会儿，便起身活动了下腿脚，保持着较快的速度向前。
　　但今晚有些不同。
　　他知道自己这状况不同寻常，巫师的梦通常有所寓意，他曾亲自经历。而这持续的梦境使得他白日里的精神状况愈见低迷，虽然还未造成更大的坏处，但总归是不好的。他有恃无恐也无非是源于他那了不起的格兰芬多直觉。他十分确信这魔法（姑且不认为是诅咒）是亚特兰蒂斯那位神秘的海妖祭祀的手笔，而祭祀对他并无恶意，尽管他打搅了遗失之地的宁静。

　　正当哈利回忆那日莽撞的相遇时，他意识到了不同——在路的前方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岔道。如同在魁地奇球赛陷入胶着时看见金探子，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心中急切又镇定。这条小路被树荫重重掩映着，光线穿透婆娑的丛林只剩下斑驳几点零星地散落在道上。哈利几乎不能压抑自己的激动顺着小道曲折迂回地在山里绕来绕去，越往深处走，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明显。
　　是风拂过树梢的声音，是知了在草丛里密谋的声音，是生命之火跳跃的声音！哈利心想，前面一定有人。他加快了脚步，不知疲倦地跑起来。
　　很快，一座白色圆顶的房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兴奋得不知所措，但还是理智地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才去敲门。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脚步声，房门无声地被打开来，但哈利准备的礼貌问候却梗在了脖子里，怎么也吐不出去。

　　来开门的是邓布利多。
　　他想起了这位伟大的老人曾经说过的话，没想到他竟真的在一个新的世界开始了冒险。也许是梅林看到了他的困惑，通过海妖祭祀将他送到了这个睿智的老人面前，让他解答自己的人生问题。
　　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的另一个人却阻止了他的热泪盈眶，将他从见到邓布利多的错乱中解救了出来。

　　马尔福。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梦境里会出现这个宿敌，他想到了白天的威森加摩审判，或许白日里的遭遇对夜晚的梦境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就像是镜面映射。哈利心想，这真是太糟糕了，审判还要持续几天，而他不得不在白天看厌了马尔福后夜晚还得继续跟他打交道。
　　“噢，迷路的孩子。”没等哈利继续探究马尔福的事情，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开口了，他依旧穿着夸张的袍子，星星和月亮交错着闪光，让哈利有些莫名地感动。“我猜你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和一杯蜂蜜茶？”
　　“额……嗯……是的，先生。”哈利有些错愕邓布利多的态度，但想到这是一场全新的冒险，顿时又坦然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踏进魔法世界的一年级，身边还有可以依靠的敬爱的长辈，一场魁地奇的胜负是他最大的追求。
　　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毛孔舒张，连日里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不过梅林说了，“不不，哈利，你得时常受挫。”因此马尔福惨白着脸，站在邓布利多身后阴测测地说道：“父亲，咱们家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进的。”

　　哈利凝固了。
　　父亲这个称呼让他忘记对马尔福的人生攻击进行反驳，而接下来似乎是嫌给他的惊喜不够，罗恩从邓布利多的另一侧出来了，他警告地瞪了马尔福一眼，“德拉科，闭嘴！”
　　德拉科这个称呼让哈利忘记了为罗恩的话点赞，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逃避地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捋着胡子，微笑着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这是我两个儿子，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哈利浑浑噩噩地跟着邓布利多进了屋，他对这个世界的逻辑已经彻底绝望了，甚至怀疑是海妖祭祀在戏弄他，罗恩和马尔福是邓布利多的儿子，哦，不，还要加上斯内普。斯内普是罗恩的哥哥，罗恩会哭的。哈利心想。
　　“伙计，来吧。我大哥的厨艺很棒的！”罗恩对哈利闪亮一笑，从冰箱里拿出了柠檬蜂蜜茶和小甜点。
　　哈利对好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尽管这种洛哈特的即视感和罗恩对斯内普的推崇让他万分别扭，但熟悉的好友的存在还是让他稍微有些安心。他迟疑地拿起斯内普做的慕斯尝了一口，却发现意外的好吃。果然不愧是魔药大师吗？即使投射在麻瓜世界，也能成为神一样的厨师。
　　马尔福在邓布利多的嘱咐下去给哈利整理一个住的房间。哈利想到马尔福给他铺床的样子，吭哧吭哧地偷笑。格兰芬多的冒险因子让他逐渐接受了这个梦境世界的设定并且乐在其中，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和现实世界是否有联系，但也不能阻挠他享受这种难得的乐趣。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地平线，哈利惊愕地长大了嘴。这是他在梦境里的首次黑夜，似乎是原本停滞不前的时间开始了流动。有什么将要发生了。哈利心想。从那个岔道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个人被困在不变的时空疲惫不堪地向前赶路。有谁或者某种力量引导着他与这些人相见，那个存在为他准备好了舞台背景，在恰当的时间将他引入这个故事。而现在，正是需要他解开这些谜团的时候了。哈利自信地握紧拳头，在英国魔法界不会有人比他更擅长这个了。
　　邓布利多一家子毫无违和感地迎接了夜晚的来临。罗恩去厨房端菜，哈利还能听见他和斯内普说笑的声音。马尔福开始布置碗筷，他依旧苍白着脸，低着头不言不语。哈利本想去帮罗恩端菜，却被邓布利多拉住了闲话家常。出于对这位长者的思念，哈利留下了陪邓布利多说话，他本能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信息，只挑拣着洪水前的情况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再也不能像曾经的他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着这位老人了。
　　饭桌上，哈利大加赞赏了斯内普的厨艺，喝下了邓布利多推荐的冰糖雪梨（邓布利多特供），听罗恩吹嘘他喜欢的领主的女儿，甚至对不断讽刺他的马尔福都露出了微笑。尽管虚实未知，但这种聚在圆桌旁奇特地用餐方式让他觉得十分受用，热闹又温馨。自从他和金妮分手后，就不再总去韦斯莱家了，安静的乔治和愧疚的金妮都让他觉得压抑，韦斯莱夫人的安慰和歉意更让他内疚。他不希望自己每一次的到来都让金妮挨骂，他甚至希望被骂的是自己，这让他不会有疏离感。
　　直到躺在床上，哈利都面带微笑。前些日子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甚至觉得这种等待非常值得。摸了摸软软的床铺，哈利偷笑，竟然是讨厌的马尔福铺的，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知道现实的马尔福会不会。

　　一觉醒来，哈利神清气爽。
　　在梦境中的睡眠达到了深层次睡眠的效果，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不是一个恶咒。简单梳洗后，哈利坐在了餐厅。克利切送上了早餐，是南瓜饼和牛奶。哈利拿起一份《预言家日报》边吃边看。
　　娱乐版头条依旧是他。上面信誓旦旦地写着哈利对前任女友旧情难忘听闻她的婚事伤心欲绝，并详加叙述了金妮韦斯莱是如何玩弄他的感情并抛弃了他。韦斯莱夫人大概又会给他寄信了，罗恩和赫敏大概也会小心翼翼地来打探他的情绪安慰可怜的他。哈利有些厌烦地想到，也许他真的该找个不错的女孩儿结婚了。
　　他又翻到了时政版，革新派、中立派和保守派在上面吵得不可开交，魔法部的内斗让民众都保持了观望状态。不过，唯一确定的是，所有人都赞成继续对麻瓜隐藏魔法世界。早前的激进派被当做了食死徒余党，最近已经没有人敢发声。
　　哈利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报纸的内容，上面并没有昨天的审判。马尔福一定花了大价钱让《预言家日报》闭嘴，他恶意地揣测。

　　壁炉的火焰噗嗤噗嗤地燃烧着，来了，他心想。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对着火焰中冒出的头打招呼：“罗恩。”
　　“嘿，哈利。”罗恩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问：“伙计，我是说，你知道的，金妮就要结婚了，我猜你不介意？”
　　“当然。”哈利都能想象到罗恩红透了的耳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与平常无异：“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金妮是个好女孩儿，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我就知道。”罗恩松了一口气，轻松地笑着说：“妈妈正在埋怨金妮连这样的大事都对家里隐瞒。噢，我是说我们也刚知道。她俩正在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