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84、第八十四章

　　最近的伦敦并不安全，尤其是到了夜晚，大家都纷纷回家，将孩子都藏好生怕被夺走了眼睛。
　　“听说又有了一个新的受害者。”菲普斯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仔细查看着。
　　格雷懒洋洋地靠在桌子上，眼神瞥了一眼，抱怨地说道：“自从亚修阁下走了之后，工作完全压得透不过起来呐……我不管，这次的事件绝对不要交给我处理！不要！不！要！”
　　“安心。”菲普斯放下手里的资料，顿了顿：“这次的事件会交给夏尔·凡多姆海威。”
　　格雷刹那间变了脸色，他用力地拍着桌子，咬着牙：“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你难道忘记了吗？是谁杀死了亚修！是谁让伦敦经受了灾难！是谁夺走了卡米力的生命！绝对不能让他回到伦敦，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亲手杀了他，凡多姆海威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这次的事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交给他处理。”菲普斯清冷地看向他，让他冷静下来。
　　格雷眯了眯眼睛，察觉出了菲普斯似乎话中有话：“告诉我你的理由。”
　　“指鹿为马。”菲普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凡多姆海威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刻，格雷的气势也软了下来，他抽出自己的剑，冷笑着说道：“张……”
　　“想必那位‘女王陛下’不会介意的。”菲普斯同样冷冷地看着格雷手里的剑，“能够完成女王陛下真正的遗愿才能称得上是一流的执事。格雷，希望你好好忍耐一下，不会太久的。”
　　利落地将剑收好，格雷高傲地抬起下巴：“当然，张也算得上是故友了嘛。”
　　没错，就是这样，接下来只要安静地等待夏尔·凡多姆海威来到伦敦。
　　绝对会好好招待他的呐……
　　与此同时，文森特也和威廉走到了一起，他戏谑地看着严肃得威廉：“啊拉，看来你也知道卡米力的行动。也是，被约定好的恶魔反将了一军，这样的作法才是卡米力。”
　　“克劳德或许早就预料到了卡米力会这样，毕竟他和卡米力相处了一段时间，恶魔总是敏锐的。而且用阿洛伊斯·托兰西的灵魂犯下罪行，毕竟夏尔·凡多姆海威依旧是伯爵，凭借着女王陛下的命令，他不敢肆意违抗。与其说夏尔·凡多姆海威不得不再次对上阿洛伊斯·托兰西，还不如说是用阿洛伊斯·托兰西来引诱出被塞巴斯蒂安保护着的夏尔·凡多姆海威。想必克劳德也正是因为知道卡米力的想法，才会纵容着的吧……”威廉不爽地用园艺剪扶了扶眼镜，毕竟那只恶魔非常地想要得到夏尔·凡多姆海威，卡米力这样的做法对他看上去似乎有利无害。
　　文森特爽朗地笑了笑，他讥讽地看着威廉：“你一定不知道他的意图正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恶魔违背了当初的承诺，卡米力是不会放过他的，看似对恶魔有益无害的举动，实则卡米力已经在后面虎视眈眈，一举两得是他惯有的作风。”
　　“他们的灵魂完全不同，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那种灰暗的过去给灵魂染上的颜色，我能察觉到克劳德想要利用这一点，但无法明白这种做法背后的意义。”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想要抢夺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那只恶魔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他反而要顺着卡米力的计划？而且经过他的观察，这只恶魔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行动，似乎在等候着时机。
　　这般的蛰伏，才会让威廉觉得事情不可能会那么顺利。
　　文森特意外地看着他：“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会用恶魔的角度来思考事件。”
　　“也许……克劳德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卡米力。”威廉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卡米力铺设好的道路，克劳德自然是没有理由去拒绝的。彻底毁灭凡多姆海威家族同时，阿洛伊斯·托兰西已经确认死亡，但是灵魂还未回收，也不见恶魔吞噬，用阿洛伊斯·托兰西的灵魂为诱饵，出动以此作为调查的死神去对付塞巴斯蒂安，分离开这对主仆。然后克劳德将会趁虚而入，夺走夏尔·凡多姆海威，让塞巴斯蒂安感受到真实的痛苦。
　　还是说……卡米力只是想要塞巴斯蒂安感受到他承受的痛苦？
　　拳头瞬间握紧，文森特嘴角却是勾起一丝笑意：“事到如今，看他下一步的计划吧。”
　　如此部署，文森特自然明白卡米力是在逼迫自己，甚至不惜毁灭凡多姆海威家族……
　　只有死亡才能阻止的脚步，卡米力，我从来不认为我们应该站在对立面，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几天后，夏尔·凡多姆海威果真和塞巴斯蒂安一同来到了伦敦。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卡米力的耳朵里，他一身鲜红色的衣袍端坐在内阁中，神色不明。
　　“亲王殿下，咱家都已经打点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张将东西推给卡米力，继而又说道，“菲普斯阁下和格雷阁下那边没有起过疑心，咱家都已经谈妥当了。”
　　随意翻了翻，卡米力温和地看着他：“你办事，我向来都是最放心的。医生都已经联系好了吗？我不希望在进行治疗的时候会有人打扰，失去的记忆就应该回来，我不想再等了。”
　　“都办妥了。”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失去记忆的夏尔·凡多姆海威对于卡米力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抓住了他，让汉娜出面指认夏尔·凡多姆海威就是阿洛伊斯·托兰西，并声称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将他关押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这人呐，在生死之间是最容易想起一些对自己至关重要的记忆的，没有例外，所以他已经吩咐好了特殊的医生做这件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卡米力的。卡米力曾经受到过的屈辱，卡米力曾经被掩埋的光辉，卡米力曾经被夺走的最重要的未来，他都要夏尔·凡多姆海威一一偿还！
　　卡米力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克劳德，白色的网已经亲自为你编制完成，究竟你有没有背叛我，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我容不得再有其他存在背叛我，你应该是最明白的……
　　如果是恢复了记忆的夏尔·凡多姆海威也许真的会杀了自己吧。
　　接近下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地来到张的身边，对着张耳语了一番。
　　张原本涂得雪白的脸瞬间变了色，他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然后对着坐在身边的卡米力开口说道：“亲王殿下，这件事情……老奴没有为您办好，您容老奴多想想，可好？”
　　“夏尔·凡多姆海威被劫走了，是吗。”卡米力淡淡地说道，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
　　张低下了头，咬着牙回答：“原本已经安排好警察，在汉娜的带领下将其抓走，关进了那处庄园，医生也已经在为他治疗了，可老奴哪知一个黑衣的执事闯了进来……就……就……”
　　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张也知道这次是他大意了：“是老奴不好，殿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卡米力打断了张的话，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克劳德不是一般人，我很庆幸不是刘和蓝猫留守在那里，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足够了。”
　　张红着眼圈，暗自唾弃自己的无能：“老奴已经让属下去查了，这次不会再出错了。”
　　“帮我戴上吧。”将圆月递给张，卡米力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你不必再动手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亲自完成的，我很感激你，张。或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沉寂了许久，张拿出了曾经为皇后梳洗的用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卡米力的发丝：“殿下说的什么话，老奴啊……还等您接咱家去喝孟婆汤，都这把老骨头了，早就该入土为安了。您这心里啊……藏了太多的事，咱家知道您心里苦，却无法帮到您更多，咱家心里也苦闷呐。”
　　“总会过去的。”卡米力背对着他，仿佛是在安慰他，却又像在安慰自己。
　　张的手很巧，很快就帮卡米力梳好了头，他咬着唇附和道：“是啊，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