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83、第八十三章

　　当卡米力再次见到托兰西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汉娜带着托兰西找到了自己，当然，只是灵魂。托兰西的身体已经被破坏，是克劳德亲自下的手，因为他已经无法忍耐托兰西的卑微，所以汉娜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去找卡米力……
　　“卡米力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有想要继续做下去的事情啊。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再自大了，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绝对会献给您的！”托兰西哭着恳求卡米力帮助他，都是他的错，他没有抓住机会杀死夏尔，甚至连克劳德都厌弃了他。
　　汉娜也跪在地上，卑微地伏在地上：“卡米力大人，拜托您了！！”
　　微微白了白脸色，卡米力抬起手放在了汉娜的头上，以汉娜为媒介，托兰西似乎感受了源自于卡米力独有的温度，他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前方，就好像卡米力站在他面前一样。
　　“为什么。”卡米力淡淡地问道，恶魔连契约都可以无视，更何况他是死神，他们没有契约。
　　托兰西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卡米力大人是问他为什么他要帮助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还是在问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寻求帮助？毕竟他的身边还有一只恶魔在。
　　“你没有怨恨，只是想着将克劳德重新绑在自己的身边，可他背叛了你，甚至杀了你。”卡米力有些不明白托兰西为什么会这样，按照他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狠狠地惩罚克劳德吗？
　　托兰西原本急切地眼神冷了下来，他颓废地低下头，非常难受地回答：“我想要一个家。”
　　“什么……”卡米力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明白托兰西的意思，一个家？
　　托兰西抬起头，第一次在卡米力面前严肃认真地吼道：“是的，我想要一个家啊！在这个家里，有卡米力大人，有克劳德，还有我。卡米力大人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克劳德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有你们就足够了啊……我已经失去了卢卡，我不会再允许自己失去其他东西了！”
　　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想要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和大家一起幸福地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了。”卡米力点点头，淡淡地给了托兰西一个笑容。虽然当初只是想要一个棋子，但是在相处之后，他有些庆幸自己遇见的是托兰西，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还要温暖。
　　托兰西的眼中立刻填满了希望：“那么卡米力大人是愿意帮助我的意思吗？是真的吗！”
　　“和我去见一个人吧，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卡米力点点头，松开了手。
　　汉娜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跟在卡米力的身后，不敢有过多的作为。
　　瞥了眼汉娜眼中的忧郁，卡米力微微挑眉：“接下来的几天，就麻烦你了，汉娜。”
　　“我知道了，卡米力大人。”直觉告诉她，卡米力接下来一定会搞出一些动静来破坏克劳德的计划，但汉娜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他的行动，这个死神的阴暗连她都感到害怕。
　　当卡米力带着汉娜来到那极具他国风情的庄园时，托兰西好奇极了：“卡米力大人？”
　　“当我还是亲王的时候，张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是个信得过的人。”卡米力勾起嘴角笑了笑，失去了一只恶魔的帮助，这并不是问题，他还拥有着自己生前的班底，不是吗？
　　当张看到拿着手杖的卡米力的时候，他急忙从软榻上跳了下来，红着眼睛紧紧地抓着卡米力的手：“上次托兰西家族的舞会，刘那小子告诉咱家，亲王殿下可能还在，咱家始终不能相信，如今见到了亲王殿下，咱家……咱家……殿下为何不早些告诉咱家，咱家您还信不过吗！”
　　泪水将张脸上的妆毁了七七八八，声音也是嘶哑难听，但是卡米力却始终挂着笑容，就连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温暖：“如果不相信你的话，那么也就不会第一个就来找你了，张。”
　　听到这句话，张立刻收了眼泪，板起了脸，冷哼道：“咱家当殿下是挚友，样样为您打点好，即使是刘，我这个视为亲儿子的义子也是至今没给过好脸色，您倒好，啥事都瞒着咱家！”
　　“抱歉，这的确是我的过错。”卡米力没有反驳，而是耐心地向张认了错，道了歉。
　　从没想过卡米力会如此轻易地道歉，张的脸顿时红了，他急忙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瞧咱家这脸都成了什么样子，还请殿下到内阁休息一会儿，咱家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说完，他又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厉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咱家去屋里头！让刘快些过来，整天磨磨蹭蹭像个什么样子，是咱家这些天对你们太过宽容了，连骨头都开始松软了？”
　　卡米力对此早就见惯不惯，他轻声笑了起来：“我等你。”
　　张依旧用袖子掩着脸，然是人却是微微行了礼，快速消失在了卡米力的面前。
　　等张走后，托兰西虽然听不懂张的话，但是看张的言行举止却是觉得有些发冷：“卡米力大人，这个家伙真的可以帮助我们吗？对您说话的时候挺恭敬的，对属下却……”
　　“如果要说帮助的话，没有人比张更加智慧。”卡米力显然非常信任张的能力。
　　在内阁休息了一会儿，正当托兰西失去耐心的时候，张带着刘，身后跟随着几名小太监走了过来，原本哭花的脸已经重新上了妆，衣服也换成了鲜红色的宫装以示对卡米力的尊重。
　　“卡米力。”蓝猫看见他率先冲了上去，安静地抱着他的腰，然后转过头看着汉娜：“谁？”
　　摸了摸蓝猫的头，卡米力笑着回答：“是他一直在帮助我，是个好孩子。”
　　刘笑着走上前，拱拱手：“卡米力大人，许久不见，父亲可是一直想着您呢。”
　　“胡说什么！给咱家退下。”张佯装成恼怒的样子，语气却是软软的，显然是不生气的。
　　汉娜站在卡米力的身后打量着这群人类，不明白卡米力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位是汉娜，目前会留在我身边一阵子。”卡米力温和地看着张，说道。
　　张心里咯噔了一声，眼圈又红了几分，他从袖中抽出绣着山茶花的手帕抹了抹眼睛：“以前就知道殿下您隐瞒了很多事情，但却也事事考虑到了咱家，咱家能有今天的地步都是依赖着您的庇护，这日子啊也总算是有了盼头。咱家身份卑微，说难听点还是个丧国奴，连您的葬礼都没能给您献上花，只能远远地站在外头看着，咱家这心里头啊……难受！憋屈！羞耻！”
　　都是因为那条白眼狼，辛辛苦苦地将实力培养到这么大，却反咬他们一口。但给的就是给的，刘终究是他的义子，能反咬一口，他就让刘彻底毁坏了凡多姆海威的名声！一报还一报！
　　亚修大人的仇恨，张心里非常清楚，卡米力无论如何都会还回去的……
　　蓝猫第一次看见张这幅软弱的样子，眼中不□□露出哀伤。
　　卡米力低着头抿了一口茶：“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能这般帮助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看着卡米力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张挥了挥手，勉强地露出了笑容：“罢了，罢了，这也都过去了，旧事莫再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您，咱家心里也欣慰了不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执着什么？您心里想的是什么，咱家这种做惯了奴才的，也能隐隐约约猜到一些。”
　　“多谢。”良久，卡米力才点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亏欠和内疚。
　　亲热地给卡米力倒了杯茶，张的笑意也多了几分：“谢什么，就算是您去了，该做的准备，不该有的心思，咱家都习惯安排好了。刘这孩子做事稳当，他说您可能会回来，咱家就等着，可这心里总觉得荒唐也不踏实，见了您，就好了。您就等着看吧，不会出错的……”
　　“我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讲过的一个故事。”卡米力微微挑眉，像是要邀请张说出他的计划。
　　“指鹿为马。”
　　“指鹿为马。”
　　张掩嘴一下笑：“看来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甚妙，甚妙。”
　　“的确如此。”卡米力也笑了笑，畅快地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