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73、第七十三章

　　白鹿，幸福的白鹿，传说只要找到白鹿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
　　夏尔·凡多姆海威回归到了他的家族，重新成为了女王的番犬，在执事的帮助下。
　　在阳光下，卡米力微微眯着眼睛，就在前方，夏尔·凡多姆海威和伊丽莎白在一起见证着幸福的白鹿。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树荫下，以阴影为分界线，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刚才你错失了杀死我的最佳时期，或许你应该为此感到遗憾。”察觉到文森特的到来，卡米力挺直着脊背，右手拿着手杖，杀气萦绕着他，没有阳光强烈，却比阳光阴冷了太多。
　　文森特看着远处的夏尔和伊丽莎白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柔和：“你在想什么？”
　　很少能够看到他会出神，完全没有防备的出神，这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事情。
　　“你不必知道。”卡米力没有继续话题的想法，当然，也不想在这里和文森特动手。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文森特阴毒地盯着卡米力：“可是我认为我应该知道。”
　　难道是在想威廉那个家伙？他就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威廉是他最大的阻碍之一，亚修死了，本以为会轻松一些没想到却是更加棘手，本以为亚修死的那天他还能顺便除掉威廉，却没想到反而差点让自己彻底消失，卡米力是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没有谁可以夺走。
　　“你应该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为什么我会让恶魔偷窃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而不是这些没有意义的答案。”卡米力也同样阴冷地回视着他，杀气比之前更加狂暴。
　　自己做事的风格，文森特向来都是最明白不过的，所以他从未想过他会原谅自己。
　　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庞，但是一接触阳光，文森特的手便无法再保持实体，他皱紧了眉头，眼神复杂地说道：“恶魔是不会无故抢夺灵魂的，我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这是你的主意。”
　　“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感到后悔，后悔刚才没有立即下手。”卡米力扭过头，不愿再对视下去。
　　夏尔·凡多姆海威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会坐视不管的，自然会尽力去阻止自己。
　　沉下了声音，文森特的语气充满了坚决：“我不会杀死你，即使我死去也不愿杀死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当他亲眼看见卡米力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要杀了卡米力。
　　“就算你这样说，我的步伐依旧不会发生改变，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不会就此安息，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紫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向了文森特，卡米力也同样坚决地叫道。
　　亚修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无法忘记那时候他不甘的愤恨，绝望的坚持，以及他最终的温柔。正是这份温柔，如同死亡荆棘般缠绕着自己的灵魂，越收越紧，痛苦又不愿挣脱，无法沉淀，无法淡漠，他需要复仇，他的步伐绝对不能停下！不仅仅是为了亚修，也是为了自己。
　　微微皱眉，文森特老老实实地躲在树荫之下，没有再跨出阴影处：“不如我们建立一个赌约。如果夏尔能继续活下去的话，就算是我胜利了，到时候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但他依旧有办法制约他。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我并没有说要杀死夏尔·凡多姆海威，当然，我也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因为他和塞巴斯蒂安都是杀死亚修的元凶啊！”卡米力眼里寒光闪现，“唯有死亡能够让我止步，至死都是女王陛下番犬的你应该是最了解的，我等着你对我动手。”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是作为番犬永恒的准则，文森特从来不会对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感到迷惑，但卡米力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他，认真起来的文森特他还真的有些期待。
　　他们从未对手过，一直都是合作，到底谁会更胜一筹？
　　强势地上前一步，文森特重复道：“我说过，即使我死去，我也不愿杀死你。”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他无法在阳光下保持实体的话，他很想抓住眼前人的手，将他圈禁在自己的怀里，告诉他，这一辈子，哪怕是灵魂状态的他，他也不愿夺走他的生命。
　　他恨他，却也爱他，卡米力是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存在，也是唯一一个令他费尽心思也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存在，他只是想让卡米力只属于他一个，永远都逃不开，跑不掉……
　　“就算我威胁的对象是你的孩子，夏尔·凡多姆海威？”说到这里，卡米力明显是不相信的。
　　如果他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在亚修处于上风的时候，会利用他作为威胁亚修的工具？如果他在
　　乎自己的话，为什么当夏尔的子弹穿透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现身阻止，他明明就躲在那里！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对于塞巴斯蒂安的能力十分肯定：“他不会放弃夏尔的灵魂的，他会保护好他，毕竟一千个灵魂都没有让他动心过，我的双眼不会欺骗我，这就是真实。”
　　夏尔是他的孩子，他能够确保他的无事，所以他也将保证卡米力不会真的伤害到他。
　　“所以……在这么久之前，你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情况？我，究竟算什么？做了那么多努力，残害了那么多灵魂，换来的是你不屑一顾的嗤笑？曾经的我何其的努力，不择手段地想要复活你，究其一切地想要再见你一面，到最后连亚修……我究竟算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在世间，为什么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圆月’的意义难道只是你用来哄骗孩子的吗！”卡米力再也忍受不住，他咬着牙，青金色的眸子和紫色的眸子蓄满了委屈和痛苦，他低吼着，却无处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已经尽力了，尽力将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亲王，尽力将自己变得虚伪圆滑不择手段，他将自己改变的面目全非，他没有对逝者的歉意，也没有对受害者的愧疚，更不会对自己的改变而感到悲哀……他只是害怕当他走到路的尽头，而他想见的人已经不见了，很怕，很怕，深受折磨。
　　他嫉妒阿兰和埃里克！凭什么这两位死神能够互相扶持，他却只能步步为营？
　　碍眼的东西，就应该消失，他必须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文森特！
　　可现实却剜了他的心，将他的血肉从骨上剔除，血淋淋，血淋淋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亡才能让我止步！”卡米力转过身，不再回头，见证白鹿的存在会得到幸福？果然是传言……他不该来这里的，不该来！但，只有来了，才会知道真相，不是吗？
　　迷茫地游荡着，他不想回到协会，不想让威廉看到如此挫败的自己，唯一的去处……
　　恐怕也只有托兰西府邸了啊。
　　安静地坐在花园内，他的面前开满了满色的风铃草，这是阿洛伊斯·托兰西最爱的花卉，府邸内随处可见。看着，看着，他又想起了那漫天遍野的石楠花，接着是阿兰和埃里克的心意相通和不离不弃，眼睛渐渐开始模糊，风铃草也变得模糊，但那美丽的色彩却是烙印在他的心里。
　　深刻地！痛苦地！残忍地烙印在他的心里！如此不堪！如此可笑！
　　“卡米力大人，您……怎，怎么，来，来了……”在花园内猛地看见卡米力，这让托兰西有些惊吓，他结巴着声音，战战兢兢地移动到他的身边，却没有想到居然撞见了哭泣中的卡米力。
　　绝望的，悲哀的，仿佛失去了一切对生的渴望，如同空洞的人偶主动放弃了名为希望的蜘蛛丝。孤独吞噬了他，让他的灵魂失去了活力，灰暗肆意地侵占了他的意识……
　　卡米力没有回答他，阿洛伊斯也不敢在没有准许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他的身边，他惊心胆战，心里祈祷着克劳德快点发现他，这样他就得救了。他现在有克劳德在身边，不会寂寞了！
　　又过了很久，当阿洛伊斯几乎要站不住的时候，卡米力回过了头，他的泪水已经干涸：“你为什么想到召唤恶魔？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召唤恶魔的……”
　　“我……我……”阿洛伊斯紧张地缩了缩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淡淡地站起身子，卡米力轻柔地说道：“帮我得到夏尔·凡多姆海威。”
　　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是的，卡米力大人。”托兰西不假思索地答应卡米力，绝对，绝对会得到夏尔·凡多姆海威！
　　然而一直独自站到深夜的文森特捂着额头喃喃自语道：“果然，记忆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