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72、第七十二章

　　“今天我回收了托兰西家族的灵魂，那个恶魔还算守信用。”威廉扶了一下眼镜，准备写托兰西家族的灵魂回收报告，“只不过那个孩子你真的放心吗？”
　　早上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名单，隐隐察觉到事件会和卡米力有关的他便一直留守在托兰西家族，也就在那里，他又看见了上次见到的恶魔。恶魔带着一个瘦弱的孩子闯进了托兰西家族，将所有人都残杀殆尽，人类的血液刺激了恶魔，但他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看着这些人类的灵魂就如同看着蛆虫一般，他迅速将尸体全部掩埋好重新整理了一下托兰西家族。
　　这般克制着自己的恶魔，威廉是忌惮的，一方面内心感叹不愧是古老的物种，并没有新生恶魔那么狂妄和贪婪，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克制和鄙夷才会让威廉怀疑他的用意。
　　卡米力走到威廉的身边，仔细看了一下他手里的记事本：“如果你是指阿洛伊斯·托兰西，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而且向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克劳德也不会让他破坏了他的乐趣，不必担心。”
　　“克劳德？”威廉转过头看向他，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恶魔吧……
　　将记事本还给他，卡米力挑眉：“就是那只古老的恶魔，这是托兰西新赋予他的名字。”
　　“还真是恶俗。”威廉鄙夷地转回头，只要是害兽，他便无法忍耐。
　　沉吟了一声，卡米力微微勾起嘴角：“因为为他取名字的托兰西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甚至连书都没有读过几本的贫民，你不能苛刻他。不过目前看来这家伙还是很有用处的……”
　　即使再讨厌恶魔，但卡米力明白威廉不会针对克劳德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这让他非常满意。
　　“的确很有用处。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威廉撇撇嘴，青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顾。
　　高傲地抬起下巴，卡米力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憎恶：“怎么做？是啊……怎么做。埃里克一千个纯洁的灵魂都没有让他动心，还有谁能比得过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价值？”
　　恶魔是狂妄的，是嚣张的，他们不会去刻意隐瞒，却也不会主动去说破，他们的行动证明了一切。卡米力在庆幸塞巴斯蒂安的诚实，亚修的死亡让他无法忍受用长久的铺垫才能达到目的，夏尔·凡多姆海威是唯一的一个最佳切入点，因为塞巴斯蒂安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你才会对夏尔·凡多姆海威下手。”威廉微微皱眉，他有点不敢相信，曾经卡米力是何等的看重这个孩子，甚至连他杀死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只是静静地接受了。
　　可是归根结底，下令杀死亚修的人是夏尔·凡多姆海威，动手的则是塞巴斯蒂安，两者之间可以说都是元凶。卡米力不在乎背叛，不在乎阴谋，他或许会漠视你的好意，但他无法对那些一直保护他的人下手，他会接受并回馈，这也直接导致了它会折磨他的内心，就如亚修。
　　就如他……
　　移开视线，卡米力盯着桌上的红酒杯内那如同血色般的色彩，说道：“我不知道。”
　　“嗯？”威廉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凝重地看着威廉，卡米力重复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的确，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明白，他现在需要的是——复仇！亚修就死在他的面前，生命的气息就这样消逝在他的手里，很轻，很淡，却几乎让他窒息！所以无论自己做下什么，他都不会去后悔，因为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够说明亚修死亡意义的解释，一个能让他停手的解释。
　　“有我在。”叹了一口气，威廉将卡米力抱在怀里，低喃道，“所以不知道也没关系。”
　　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卡米力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很累，想休息一会儿。
　　感受到怀里人的气息平稳了，威廉将他抱起，走向了卧室。休息时间到了，该睡觉了……
　　第二天，卡米力接到了克劳德的电话，便去往了托兰西府邸。
　　脸色发青地看着眼前衣着暴露的女性恶魔还有她身后的恶魔三兄弟，卡米力紫色的眸子不满地瞪向了克劳德：“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记住，我不需要谎言来弥补过失。”
　　“汉娜。”克劳德的脸色也不是非常好看，阿洛伊斯·托兰西已经和他签订了契约，他的灵魂归他所有，汉娜是没有资格和他来抢夺这个勉强能够入口的灵魂的。
　　看着正厌恶地瞪向自己的阿洛伊斯·托兰西，汉娜温柔地注视着他：“我虚度着作为恶魔的漫长的时间，对我来说，人类的灵魂只不过是道无趣的餐点。然而……少爷你的出现……”
　　“闭嘴！我不需要你，我有克劳德就已经足够了！滚出去！”托兰西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这座府邸内，他不需要任何仆人服侍自己，他只需要有克劳德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满意地看着托兰西的表现，虽然粗鄙，但意思却表达正确了，卡米力微微挑眉，傲慢地看着汉娜：“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游荡的恶魔非常容易受到死神的攻击，你该明白的。”
　　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汉娜应该是明白知难而退的道理。
　　“少爷，只要能够留在你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感受到幸福……”汉娜悲悯地看着托兰西，仿佛是已经被吞噬的卢卡在看着他一般。
　　卡米力冷冷地看着她，然后转过头，说道：“阿洛伊斯，你刚才所说的有可能不清楚？”
　　听到卡米力的话，托兰西怔了一下，身体靠向克劳德的同时也回答道：“我只要克劳德！”
　　“很好。”卡米力微微点头，又问道，“遇到阻碍自己的东西时，你应该怎么做？”
　　抬头看着正低头等候自己命令的克劳德，托兰西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正色道：“克劳德，我命令你，除掉汉娜这只碍眼的恶魔！托兰西家族的仆人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yes，your highness。”克劳德笑着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汉娜，一步步向前逼近。
　　汉娜退后了两步，但克劳德却没有给她机会退缩。
　　看着有些紧张的托兰西，卡米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担心，阿洛伊斯。克劳德的实力远在汉娜之上，而且既然是盟友，我也不会看着克劳德处于下风的。你明白吗？”
　　“是的，卡米力大人。”托兰西在卡米力碰到他的那一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不敢移开自己的脚步，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触怒卡米力，让卡米力对自己失望，这可不是件好事。
　　紫色的眸子越发清冷，卡米力静静地看着战斗中的克劳德，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该明白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你不该那么担心克劳德，他是恶魔，他有能力保护你，留在你的身边。”
　　“我错了，卡米力大人。”托兰西脸色一白，身体更是缩了缩，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畏惧着卡米力，不敢反抗，不敢忤逆，卡米力的意愿就像是命令一样根植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才满意了一些，卡米力瞥了他一眼：“你刚掌握托兰西家族，一定会被质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近日里会有贵族来造访你，到时候我不希望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件。”
　　“您……您放心，不会出差错的。”托兰西紧张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卡米力没有再将眼神施舍在克劳德和汉娜身上：“克劳德，住手。就在刚才，我在汉娜身上感受到了魔剑的气息，留着她，我想会有用处的。可以的话，把她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我该回协会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托兰西拜托你教导好他的礼仪。”
　　“你这是在命令我？”克劳德微微挑眉，抛下汉娜，直接抓住了卡米力的手腕。
　　轻轻地咬住下唇，卡米力的双眼有些忧郁：“克劳德，你知道不是的。”
　　“现在我知道了。”松开手，他黑色的指甲趁机刮破了卡米力的之间，然后将血珠含在嘴里。
　　味道一如既往地让他迷恋，虽然知道那丝忧郁是装出来的，但克劳德还是选择了放手。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盯着他们的托兰西，卡米力扬起嘴角：“你的小主人还在等着你呢。”
　　“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不会就此安息，我保证。”克劳德轻声低喃道，然后转过身子，恭敬地请示阿洛伊斯·托兰西是否愿意就此放汉娜一马，虽然他们都明白托兰西会遵从卡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