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7、第七章

　　“你居然会放他走？”格雷看着伊万抱着一箱钱仓皇逃走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进了地下室的人是不可能出去的。卡米力向来都是个斩草除根的人，就算心软了，科诺也会代替他除掉的，可是这次……看来有点意思。
　　卡米力沉吟了一下，弯起眼睛笑着说道：“这是属于案犯精心安排的实验，我是不会去破坏的，当然，我也需要小白鼠——伊万先生的努力才行，我很好奇他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你认为他会去操控伊万？”格雷不免有些好奇，伊万的底细他有查过，没有一丝可疑之处，是众多想要成为上流社会的贫民之一。
　　卡米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有了答案：“那是一种无形的操控，相信我，往后的日子，他出现在伊万身边的时候会多很多。案犯的乐此不疲才是我们最大的线索，你会知道的，格雷。”
　　“看来又要进行最乏味的跟踪游戏了呐……”不用说，他也知道卡米力要做什么，但值得一提的是，他最讨厌的工作就是跟踪。
　　看着格雷瞬间毫无干劲的样子，卡米力挥手示意科诺将一叠资料交给格雷：“不，我有其他事情交给你，这些官员的千丝万缕恐怕你比我清楚一些，跟踪的话，还是交给科诺和我来比较好。”
　　“哼嗯……这些交给我，后天之前绝对给你最想要的答案。”一把抢过资料，格雷信心满满地握着拳头说道，对于女王陛下的执事兼秘书官而言，如果这种程度都办不到的话，简直太失职了！
　　然而对于卡米力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他不过是做了最好的选择而已，他期待着和案犯见面的那一天，不过真当到了那一天的话，估计悲剧也会随之而诞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跟踪的时候居然会遇见夏尔。
　　“卡米力亲王？”夏尔微微惊讶地看着一身贫民装扮的卡米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平凡却又引人眼球的卡米力。
　　拢了拢头发，卡米力将滑落的破旧披肩重新披好：“不，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丽莎小姐，夏尔。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失礼了，丽莎小姐。不过我认为这里并不安全，可以的话，请您离开这里，毕竟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夏尔微微行了礼，然后郑重地回答，他不希望卡米力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微微皱眉，卡米力有些不悦，要是那些家伙惊扰了自己的任务对象的话，一定会影响任务进度，严重的话，案犯会直接放弃这个才找到的小白鼠先生，失去这个重要线索是卡米力最不想要见到的。
　　“夏尔，或许我该教你，在我出行任务时候所使用的方式。”卡米力弯下腰，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
　　塞巴斯酱下意识站到夏尔的身边，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无论是不是针对夏尔，他唯一明白的就是卡米力的杀气不是开玩笑的。很难想象，一个人类居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杀气……
　　“看来是弗拉家族的族人……也对，贵族间的黑魔法仪式从不脱离活体供奉，哪些尸体估计也是用剩下丢弃的吧。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弗拉卿会对黑魔法感兴趣……”卡米力双手抱胸，对于突然包围过来的黑衣杀手没变过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无聊的事情。
　　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哼……找这样一个纤细的女人做帮手，看来伯爵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吗？也对，你的确没有退路了，错就错在你阻挡了老爷大人的事情。”
　　“我不喜欢擅自插手别人的事务，但是你们已经影响到我要做的事情了，反正除掉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波澜……嘛，那就暂时先这样决定吧，好久没有动手，真担心自己会生疏。”
　　被忽略的卡米力不爽地沉下了脸色，一个快步就在黑衣人的惊颤中，扭断了领头人的脖子，下手狠准快，不可谓不毒辣。
　　“一凡！天哪，什么！这家伙什么速度！”
　　“小心！这家伙……小，小心！”
　　“喂！注意后方！混蛋，给我集中精神！”
　　“你吸引他的注意力，向右侧开枪，我在后方狙击他！”
　　“把枪捡起来，你们在干什么！给我站起来！”
　　“逃跑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给我回来！”
　　“饶……饶命……我，求你，不要杀我，我还要……”
　　“他就是个怪物，我们快走！快离开这里！”
　　“不许离开，大人的命令你们要是违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杀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啊……我的手臂，不，不要，不要！”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兰达，小心，不要莽撞！”
　　“科夫，离开一凡的尸体，你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啊……”
　　“不，不要……”
　　“放过我吧，求你了……”
　　“抱歉……”
　　几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月色朦胧，微风拂动，空气中却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干净的街道上，卡米力双手沾着献血孤傲地站在那里，周围是破碎的尸体，死者的睁得很大，极是恐惧。
　　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白鱼餐厅内依旧沉浸在小提琴曲里的伊万，柔和的灯光照射着伊万，他身形修长，举止美好，并没有初来舞会的羞涩和拘束。他优雅地靠在落地窗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过了一会儿，果然身边聚集着好几位美丽的淑女，他爽朗地和她们聊着天，显然这些年轻的小姐都被伊万吸引了……
　　卡米力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希望伊万被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打扰，这是属于他的舞会！只有完美的舞会才会让伊万兴奋，才会让案犯靠近……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夏尔，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清理就交给科诺吧。”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卡米力不由下了逐客令，手上的血腥让他有些不舒服，在这个晚上，他可不是什么杀人凶手，而是一个非常落魄却不失优雅，心里期盼着能够步入舞会的伦敦站街小姐。
　　心中顿时一惊，夏尔终于在极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不是刚才的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卡米力会有这么血腥的一面，冷酷、残忍、无情、凶恶，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狰狞笑容的恶鬼！
　　不可否认，在卡米力出声的那一刻，他感到了深刻的恐惧，眼前的人不再是温柔可靠的大绅士，而是最真实的大贵族——卡米力！一夜之间屠杀了整个沃克小镇，不论老人和婴孩，一律遭到了残忍的抹杀，血色和怨恨交织成的诅咒之地，无人胆敢进入的禁区！
　　理由则是简单到不能再引人发笑的事实，只为他们阻挡了卡米力。
　　“你只要相信一点，没有人可以违抗凡多姆海威。”不知为何，面对卡米力的驱逐，夏尔第一反应不是行礼离开，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句话，没有人可以违抗凡多姆海威！
　　是的，没有人可以违抗凡多姆海威，这就是他们每一位凡多姆海威的骄傲，是每一位凡多姆海威的尊严，没有人可以触犯！
　　而他则是唯一的凡多姆海威，凡多姆海威的高傲怎么会容许他做出逃跑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理解卡米力的含义，卡米力的期待和卡米力的纵容，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运用好自己手里的棋子，不断地往前走，没有回头，也不允许回头！
　　他的生活在那一晚就已经彻底颠覆，他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前的？
　　真是太好笑了……
　　塞巴斯酱诧异地看着夏尔，他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刻，会让他的少爷发生了质的转变，就像是脱离丑陋的毛毛虫的躯壳，蜕变成美丽的蝴蝶。这就是他的少爷，是他所期待的最完美的晚餐……
　　郑重地行了一礼，夏尔沉声道：“我明白了，凡多姆海威在任务中没有失手的时候，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卡米力略微诧异地看着夏尔，最后卸下了冷酷，温和地说道：“我相信你，就像一如既往地相信着文森特一般，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