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6、第六章

　　当卡米力回到府邸的时候，格雷已经懒洋洋地等候许久，一看到他，立刻精神奕奕地跳了起来：“哼嗯……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遇到那个小鬼了吧。”
　　“嗯，还给他引荐了一个人。”卡米力不觉得什么，坦白地回答道。
　　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毛，格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增涨他的势力。”
　　“我说过的，只会给他更多。”卡米力耸耸肩，推开他的脸。
　　不依不饶地再次缠了过去，格雷似乎想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想法：“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坏脾气的小鬼吧？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恋童癖，别人说，我还不信呢。”
　　“是那些孩子喜欢缠着见识宽广，博大精深的绅士而已，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变态吗？”忍不住捂脸，卡米力对格雷天马行空般的想象有些无力，思维跳跃性太大了。
　　格雷不由想到每次孩子看到他总会逃开的情景，立刻收紧了自己的手臂：“那你的意思就是那些孩子都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博大精深？但我事实上非常优秀！”
　　“如果你在他们扑到你的身上之前没有用这把剑吓唬他们的话，我相信他们非常乐意和你一起畅谈人生的奥义。”卡米力把格雷拉了下来，接过科诺递过来的红茶品了一口。
　　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剑，他双手抱胸，硬是挤在卡米力的身边：“那些胆小鬼才不配和我一起谈话呢！我可是最优秀的！连这点杀气都禁不住，嘁……”
　　“我觉得你应该坦诚些，勇于承认自己非常讨厌小孩子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不是吗？”卡米力尝了口巧克力芝士蛋糕，不由眯起了眼睛，科诺做的果然符合他的口味。
　　三两口解决了自己的蛋糕，格雷无所谓地撇撇嘴：“我把那个人带过来了。”
　　“哦？看来有正事要做了。”放下手里的蛋糕，卡米力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科诺，然后将自己的领花也松了一下，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
　　格雷也知道卡米力下一步要做什么，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他后，便没有跟着去地下室。
　　在审讯犯人的手段上，他比不上卡米力，也不准备比得上卡米力……
　　“科诺，好好招待格雷。”卡米力甩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地下室。
　　伊万此时此刻快要发疯了，在这个地下室已经整整一天了，黑漆漆的充满了腐臭味，不时还有老鼠们跑过，他甚至能够摸到腐朽的尸体和那恶心的在蠕动的尸虫！
　　这时，铁门被打开了，刺眼的火把让他不由眯起双眼，过了很久，他终于适应了过来。但是身边的环境却是让他两腿发抖，他这是在地狱吗？哦，不！地狱也没有这里可怕！
　　“伊万？”卡米力看着资料上的名字读道。
　　猛地回过神，他警惕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若换做平时，他肯定会为造物主的不公而大发感慨，但现在，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不想死在这里！
　　“首先和你说一下，我的耐心显然不喜欢被浪费在这里，也不喜欢刑讯犯人，但是往往我的每一次刑讯都能够得到我最想到得到的结果，或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卡米力微微皱眉，尸臭让他有些难受，但在尸体的摆放位置上却很满意，这也是血腥艺术的体现。
　　伊万颤抖着抬起头：“我……我……我不想死。”
　　“那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卡米力没料到这个人会这么快就松口。
　　完全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伊万哭着回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白鱼餐厅拉小提琴而已，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我绝对没有见过您！”
　　“很好，你提到了白鱼餐厅。可据我所知，白鱼餐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白鱼餐厅喜欢招收美丽的会音乐的贫民人才，然而这些人很快就能够一跃而上能够参加上级贵族的舞会，不论男女，一旦进入舞会都是最亮眼的存在。”卡米力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哭声戛然而止，伊万恐惧地看着他，连忙摇头：“不，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你并不喜欢自己拉小提琴的手指，既然这样，我帮你回收吧。”卡米力笑了笑，其实不用说，他也明白，这些人进入白鱼餐厅只是为了找到金主，以为这样就可以进入上流社会。可惜他们并不明白自己的低俗和粗鄙，这些只拥有美色的人不过是昙花一现……
　　伊万顿时尖叫起来，他死死地握拳，叫道：“不，不要，你不能这样！”
　　“我知道你的目的，伊万，但是上流社会显然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进入的，你没有自身沉淀的优雅和冷静，更没有贵族的内涵和黑暗，这样无脑的你只会被啃食干净成为一个傀儡娃娃。我有没有恐吓你，你是明白的，我只想知道我想要知道的，如果你还能思考的话就应该明白你该乖乖和我合作，伊万。”卡米力劝道，年轻男女们喜欢在白鱼餐厅演出，白鱼餐厅的老板对此大为不解但也乐于让他们演出，这样的话，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生意。
　　一个有意纵容这般的行为，一个有意致力幕后推手，还真是有趣……
　　伊万瑟瑟发抖，他抱着膝盖，不时看着卡米力的脸，几经挣扎之后才说道：“你不会明白每天只能吃发霉的面包是多么悲惨的事情，我很有音乐上的天赋，而且长得非常好，我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只是在当搬运工中度过，那对我太残忍了！你看看那些贵族！他们有多少人能够超越我的才华？就因为身份……这该死的身份！我才是该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是谁推荐你去彩白鱼餐厅工作的？”卡米力显然忽略了伊万的不甘，他只想知道他要知道的，有时候，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一切，空口大谈出来的不甘，他才不会去在意呢。
　　伊万摇摇头：“不，没有人推荐我，我就是知道，这是我的直觉，是上帝在引领我。”
　　“上帝的引领？”卡米力顿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不少。
　　用力地点点头，伊万认真地说道：“没错，就是上帝的引领！我在沃克街拉小提琴，那里有很多的流浪者，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天分，一到晚上，我们就是一起喝着上等的杜松子酒，在那里开始着属于我们自己的舞会！我们热爱音乐！有很多老爷会被我们的舞会吸引，他们说在我们这里能够感受到不同的风情，比起死板的餐厅好太多了。”
　　“于是你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白鱼餐厅的？”卡米力问道。
　　“是的，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些餐厅还会招收会音乐天分的贫民，而且一天能够得到十个便士！这对于我们而言，是多大的诱惑力，既能够演奏自己最爱的音乐，又能够得到如此丰厚的薪酬，根本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那个老爷喝得烂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偷了他的礼服去白鱼餐厅应征，那时候，一个小姐正好被一位贵族老爷带走，餐厅正缺一名小提琴师。我理所当然成为了最理想的应征者！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也是有机会进入上流社会的，即使有些……不光彩，但那又怎么样！”伊万完全被迷惑住了。
　　卡米力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偷的礼服很合身吗？”
　　“你怎么知道？这简直不可思议！那套礼服就像是为了我量身定做的，真的再适合不过，也是凭着这套礼服，我在白鱼餐厅顺利得到了工作，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的绅士和美丽的贵族小姐，还有那么多精致的餐点，这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伊万不禁回忆起那个时候，他无法否认，那一晚，是他生命的一个转折点，一切都太美好……
　　所以，一定是上帝在指引着他！
　　恰如其分的小道消息，完美合身的精致礼服，优秀的小提琴师……一切都变得有趣了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小心，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引起了陛下的忌惮吧。
　　卡米力突然想到了什么，温柔地笑了：“很好，谢谢你提供的消息，现在只要你保证忘记这里的一切，我就可以放你离开。你可以继续回到白鱼餐厅工作，也可以继续寻找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没有人会阻止你……祝你一切顺利，伊万先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会放我离开？”伊万惊喜地叫道。
　　卡米力点点头，爽朗地笑了：“当然了，之所以这样，只是担心你不会和我们说实话而已，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都是用猪肉做成的恐吓道具吗？快起来吧，有人会送你离开的。当然，我不会忘记给你丰厚的奖金作为对你的回报，提前是……”
　　“我必须保密！”伊万连忙接下去，他还以为这些都是真正的尸体，原来都是骗人的！
　　卡米力笑看着伊万的离开，在他的背后，是死者凄惨的尸骨，黑暗是最好的掩饰，会让人宁愿去否认近在眼前的真实，尸骨就是尸骨，没有虚假……
　　他最好奇的是，当伊万真的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他会是以什么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或许那个人也是如此期待下来的，游戏很有趣，很精彩……
　　他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