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62、第六十二章

　　深夜之时，一支园艺剪急速将一朵鲜红的玫瑰放在了卡米力的窗台上，威廉站在府邸之外的树上淡淡地看着那个房间，心脏的位置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
　　猛地睁开眼睛，亚修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眼已经入睡的卡米力，打开窗户，发现了放置在窗台上的玫瑰。眼神眺望向了不远处那棵树上，他勾起嘴角，将玫瑰轻轻咬住，背后的羽翼华丽地展开，悄无声息地带着他飞出了卡米力的府邸，直接冲向了威廉所在的那棵树上。
　　“哦呀，在下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次相见的。”亚修特意在威廉面前闻了闻手上的玫瑰，眼神挑衅地看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残忍地虐杀眼前这位有名的年轻死神。
　　威廉不爽地扶了一下眼镜，冷冷地看着他：“的确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应该想到的，天使的能力，即使他和恶魔齐心协力，也不一定可以抹杀的……
　　“啊拉，还真是淘气……只有在这里遇见在下才是理所当然的吧。卡米力是在下的至交好友，他受到的伤害由在下讨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在下受伤了，第一反应自然是到卡米力的府邸躲避两天以免陛下那里受到不必要的猜测。他时常被陛下召唤，而在下则是陛下身边最为得力的执事，我们之间的事情您莫非不知道？”亚修暧昧地向他眨眨眼睛。
　　上次的事件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眼前的死神和文森特一样，都在觊觎着卡米力。是的，他早该明白的，死神不会无缘无故宁愿和恶魔合作也要抹杀自己，天使对于死神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不能轻易驱逐自己，伤害自己，除非自己已经阻碍了死神的步伐。
　　听他这样一说，威廉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园艺剪直接挥向了亚修：“虽然明白那次无法让你就此死去，但是要想恢复起来应该也是很困难的呐。恶魔可不会给你更多的空余时间让你去好好休息恢复元气，与其在这里做无意义的示威，还不如抓紧时间滚出府邸。”
　　他呆在卡米力的府邸，只会给卡米力带来危险，不能让他留下来……
　　“无意义的示威？你的目光还真是和文森特一样短浅。”亚修目光一冷，握着玫瑰的手掌越收越紧，然后缓缓打开，玫瑰花瓣零零散散地飘落了下来，“如果说在下是在无意义的示威，那么你呢？半夜来到他的窗户前，就是为了送一支玫瑰，这是在卑微的乞求还是在摇尾认输。”
　　这般放低姿态，还真是令他恶心到了极点！
　　攻击顿时一滞，威廉远远跳开，心脏的位置开始一丝丝抽痛，他回答道：“从来就没有输赢！我对于他而言只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比任何人多，所以他才愿意和我有了纠缠，但那又怎么样？我终究是有了机会去了解他，可以比谁都长久地陪伴在他的身边，总会有机会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他可以真正地和他在一起。
　　所以欺骗也好，隐瞒也罢，他知道卡米力背地里所做的一切！他和葬仪屋为什么会混在一起，为什么会合作，为什么葬仪屋一定要解开禁锢他的枷锁，所有的真实他没有错过一丝一毫！
　　他纵容着卡米力暗地里和葬仪屋的实验，亲眼看着卡米力为了那个灵魂堕入更深的黑暗，他不是没有做过解救的办法，反而一直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唤醒他，可……他终究办不到……
　　他不是文森特，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他是多么希望自己是文森特！希望着，也在痛恨着！
　　所以文森特在说自己嫉妒着他的时候，他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反驳，因此被他有了可趁之机。
　　阿兰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矛盾，才会在最后关头犹豫不决吧。
　　两声枪响，一颗子弹，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天自己没有通知卡米力，暗地里独自找到了阿兰让他远走高飞，并嘱托他如果卡米力有交给他任何东西就务必请他收下，估计在那个时候阿兰就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都是个优秀的死神，这一点协会都无法抹消他的功绩。
　　或许……他是想着如果卡米力那时候就被杀死了的话，卡米力就没有继续留恋人类的借口了，他会留在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搭档，和自己一起进行任务，互相扶持对方。
　　但是他终究犹豫了，他在害怕，害怕卡米力不愿成为死神，宁愿作为一个流魂被无情地回收。那时候卡米力的眼镜并没有挂在身上！他一身的黑色，就像是送别自己重要的人，也可能那个人是他自己。阿兰无法确定，无法保证那时候的卡米力是依旧想成为死神的卡米力。
　　他害怕了……也犹豫了……埃里克对他的爱情没有蒙蔽他的双眼，反而令他更加清醒，看得更加真实。卡米力对自己没有爱意，阿兰一定是明白的，所以他不敢让卡米力就这样死去。
　　“所以在下才会阻止你们的妄想。文森特只有那样的下场，然而你，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文森特幸运！卡米力是帝国的卡米力，他的一生注定为了帝国而辉煌，引领着人类走向崭新的未来，你们龌蹉的心思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肮脏和不洁！阻挠世界脚步的存在，在下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卡米力可是在下选中的人类！”亚修被威廉的话彻底点燃了怒火，人类是这样，死神也是这样，卡米力明明是他中意的下一任国王的最佳人选，完美的国王是不允许留下污点的。
　　卡米力有着非常崇高的贵族地位，优秀瞩目的尊贵家世，庞大的誓死跟随者，无法匹敌的教养和手段，他是他和女王陛下最为信任的存在，是终将成为带领人类走向光辉新世界的存在！
　　帝国需要清洗，从卡米力诞生之初，陛下和他就有了这样的计划，因为他们希望给够交给他一个完美的洁净的帝国……卡米力有资格有能力让他们这么努力。
　　阻碍脚步的，一定要清除，无论是人类还是死神！
　　“到底龌蹉的那个存在是你，还是我？说我在一旁觊觎，你又何尝不是在觊觎他！我无法取代文森特，也不会取代他，我的确是在卑微地对待着这段感情，因为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太过于重要，重要到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立场！我的贪念，我的不知足无时不刻地在侵蚀着自己，宁愿卑微，宁愿不洁，我只求可以见到他，守着他。”威廉说着又用园艺剪攻击了上去，面对文森特的时候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面对死神和恶魔的时候，他必须是牢记死神守则的模范死神，唯有面对这个处境微妙的，所谓的，敌人……他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一切。
　　他知道一切，明白一切，但他依旧想抓住自己想要的。
　　如果这也是错误的话，他唯有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直到像埃里克一样被杀死。
　　就连文森特给自己种下的死亡荆棘也无法束缚他，他的心只属于卡米力，因为卡米力他值得！
　　“疯子！不洁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亚修也不甘示弱地攻击了上去，威廉被死亡荆棘所困扰，而他则是被重伤，实力都减半的两个存在却还是毫无顾忌地互相攻击。
　　威廉没有说话，一直不断地攻击着亚修，没错，他的确已经疯了，亚修不也是疯了吗？
　　大家都已经疯了，被逼入绝境，无法挣脱，鲜血遍布着身体，嘶吼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