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57、第五十七章

　　回收完灵魂的威廉整理了一下报告，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他被罗纳德叫住了。
　　“威廉前辈，一千个纯洁的灵魂都没有让那个恶魔动心，这又算什么呢？”罗纳德纠结地看着他，觉得太不可思议，埃里克前辈为了阿兰前辈的生命不顾一切，阿兰前辈又为了保全埃里克前辈的名望死在了他的死神镰刀之下，就连恶魔都一反常态无视了那么多纯洁的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太出乎常理，他无法接受，协会的众多死神也无法接受。
　　转过头，威廉感叹道：“啊……没想到那个害兽对夏尔·凡多姆海威的灵魂那么执着。”
　　至于阿兰和埃里克的事情，他倒是可以理解，因为那枚戒指是他暗中帮助埃里克买到的。
　　他知道埃里克的心思，所以趁他离开庄园的时候找到了阿兰。
　　记得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果然躲在这里，真拿你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走进庄园，威廉不爽地扶了一下眼镜，就知道卡米力这个家伙一定会比他们先找到阿兰和埃里克的，完成任务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在仆人的引导之下，他走进了花园，阿兰正在那里休息，他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不少，看得出他的情况并不好。也对，在死亡荆棘的束缚之下，尤其双方还在逃亡中，也是常理。
　　“威廉前辈！”阿兰看见威廉显然非常吃惊，他急忙拿出死神镰刀，心里想着逃跑。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威廉的面前，他是协会的叛徒，是埃里克的帮凶！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威廉优雅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安心，我今天不是奉协会的命令来抓捕你的阿兰·汉弗瑞兹。当然，仅仅限于今日……”
　　阿兰没有说话，他戒备地看着威廉，等待着他的下文。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逃得越远越好，永不相见，否则我只能亲手杀死埃里克。死亡远比活着轻松……”威廉冷冷地看着他，他相信阿兰明白他的意思，像埃里克这样工作时间长久的模范死神，他自然可以想办法帮助他最大程度上的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也如同他所言，犯下重罪的死神即使逃脱了死亡的威胁，下场却也非常艰难。
　　阿兰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就算如此，威廉前辈依然没有放弃他和埃里克，他低下头，极为郑重地弯腰行礼，眼睛酸涩：“我知道了，威廉先生。非常感谢您这么长时间来的关照！”
　　“如果卡米力交给你一样东西的话，务必去接受。”威廉并没有在意称呼上的变化，他对于阿兰·汉弗瑞兹同僚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称呼的变化而产生浮动，仅此而已。
　　阿兰愣了一下：“东西？”
　　“啊，一样东西。”威廉微微皱眉，语气有点落寞，“埃里克这个家伙总是别别扭扭的，唯一的桥梁也就只有卡米力了呐，所以他只会把东西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你。”
　　似乎想到了什么，阿兰问道：“威廉先生有将结契之戒给卡米力吗？”
　　很久前就听说了威廉在拍卖会上用薪水高价拍到了协会中最好的结契之戒，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大家都非常期待看见卡米力戴上戒指的那一天，他的红色一定是最美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下意识的，威廉选择了回避。
　　说着说着，威廉再次想到了那日他将结契之戒送给了卡米力，同样都是结契之戒，他相信阿兰一定会接受的，然而无法抵挡美好饰物的卡米力却第一次没有在他面前戴上它……
　　阿兰看威廉的神情，知道他一定会受到了挫折：“我听老爹说过，卡米力会死于夏尔之手然后才会真正的死神。威廉先生你不必着急，卡米力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与其担心我们，不如计划一下逃跑路线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我们见面的事情不必告诉卡米力，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威廉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想到结契之戒，威廉就想到了因为任务的缘故他已经好多天不回家了，也不知道卡米力这个家伙会不会闹别扭，还是尽快回家才好呐。戒指的事情就先放一下再说吧……
　　这样想着，他回家的步伐也变快了不少，可是一个男人却在卡米力府邸的门口拦住了他。
　　“我死去才这么点时间，你回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不觉得在自欺自人吗？”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似温柔，实则冷酷，成形后，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威廉看见男人立刻止住了脚步，他皱紧了眉头：“本来就是回家。”
　　“闭嘴！你没有资格提出这两个字！”一听到威廉居然承认了，男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绕过男人，威廉并不打算多做纠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允许你踏入那个地方一步的，威廉。”沉下眸色，男人露出了獠牙。
　　冷冷地和他对视了起来，威廉问道：“你是死去的存在，是无法超脱的恶灵，连家族之门都不敢踏入的污秽之物。文森特，如今的你，还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吗？”
　　是的，从没有形态的恶灵到如今的恢复原貌的存在，就是那个曾经狂妄到宁愿毁了凡多姆海威家族也要随着自己心愿做事，被女王陛下所厌恶，毫不犹豫舍弃的番犬——文森特！
　　他回收了他的灵魂，却也被他蛊惑因此放走了他……
　　文森特的身形动摇了一下，很快又站定了下来：“如果人类的身份让我与他分开，那么作为恶灵，我至少多了一丝希望！即使你窃取了我的记忆，但是你永远都不是我，也做不到我的地步！就像阿兰手上的那枚结契之戒，爱情的颜色是谁都无法仿制的！你是绝对无法替代我的！”
　　“卡米力在石楠花海找到埃里克和阿兰的事情我知道，掩护他们两个入住他名下的那处庄园的事情我也明白，就连结契之戒也是我事先偷偷接触过阿兰，允许他接受并如果他身死的话就在临死前将结契之戒交给他的。”威廉的语气渐冷，他扶了一下眼镜，引起了一片反光。
　　他确实没有文森特那般疯狂，但他明白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在掩护卡米力的同时他也不会让卡米力的名誉有任何受损。无法代替就不用代替，他也不想代替，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绝不会让自己走上和埃里克一样的路，为了卡米力，也为了自己。
　　死亡，没有任何的意义，唯有生，即使再绝望，只要活着，就会看到美妙的风景……
　　冷哼了一声，文森特嘲讽地看着他：“就算你不允许，那个家伙也会被蛊惑并愿意戴上的。”
　　“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威廉淡淡地说道，青金色的眼睛充斥着厌恶。
　　文森特微微皱眉：“卡米力的本性我最清楚不过，所以不用你来讽刺我。”
　　“我的确无法替代你，但是……我却是唯一的一个最适合他的存在，你无法否认，也只能承认这一点。”威廉侧过脸，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情，“卡米力的一切我都清楚，他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而你办不到，这就是你的局限性，仅此而已。”
　　“那么我们玩一个游戏吧，威廉。”文森特优雅地举起手，目光却是森冷的。
　　属于灵魂的尖叫声撕裂了天空，但是人类却听不到，卡米力的府邸依旧是安静地矗立在威廉和文森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