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50、第五十章

　　“啊拉，亲王大人，您从未这样看过小生。难道……”葬仪屋突然靠近了卡米力，和他鼻尖对着鼻尖，阴森森地笑着说道，“难道您也被小生的帅气与强大迷倒了吗？”
　　卡米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
　　天知道这个家伙会一改以往的风格换上了绅士装，那身奇奇怪怪的长袍呢？突然这样的装扮完全适应不过来好吗！即使他很高兴葬仪屋终于知道在正式场合必须是正装出席。
　　“真是只爱撒娇的小猫。”葬仪屋戳了戳他的脸颊，自恋地抚了一下刘海，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小生也非常喜欢自己这样的装扮哟，很配您呢，亲王大人。”
　　抽搐着嘴角没有看他，卡米力非常自然地想到了贵族之中还有一个极其自恋地家伙，也就是这次水晶宫的举办者——多尔伊特子爵，相信他现在已经满怀期望地看到盛况了。
　　行进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葬仪屋笑着打开车门，然后行了一个绅士礼：“那么，我最尊贵的小姐，您该下马车了，相信这次别开生面的歌剧会一定会博您一笑。”
　　扶着他的手走下了马车，卡米力一席黑色的长裙，裙子上珍珠点缀，层层叠叠的丝质布料中隐隐约约透出华丽的花纹，刺绣的蝴蝶流连在他精致的锁骨上，衬托他肤白如雪，高贵典雅，华丽的歌剧会中就应该有与之匹配的华丽盛装，当然，卡米力的妆容也非常精致。
　　优雅地打开扇子，卡米力微笑着回答：“我很期待，亲爱的。”
　　“吾等之幸。”意味深长地回答，葬仪屋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吻上了他的手背。
　　随着葬仪屋一起走进水晶宫，这不是卡米力第一次走进水晶宫，但是这次他显然比较兴奋。就像是一直被娇宠着的孩子突然被通知自己会得到一份自己从未有过的礼物一般……
　　走进大厅，他很快就迎来了各种探究的视线，有惊叹也有嫉妒。
　　“看来您很受在场的男士亲睐哟。”葬仪屋凑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
　　卡米力微微露出一丝嘲讽地笑容：“不过是被预定好使用的灵魂而已。”
　　“是啊，小生也非常期待这一场最完美的杀戮。”葬仪屋搂着卡米力的腰回答，他非常喜欢卡米力这种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正常人类看待的举动，这样才是卡米力啊……
　　为了不被发现，卡米力和葬仪屋选在了人员最为密集的位置。
　　“哼嗯？原来我们的伯爵大人已经换上了那身美丽优雅的裙装潜入了这里呢，粉色还是一如既往地适合他。”一眼就发现了夏尔的葬仪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伯爵穿女装，相反，他觉得女装非常适合伯爵，就像是一只可爱迷人的小鸟。
　　卡米力却是黑了脸，他冷冷地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没想到阿兰也会穿着女装混在夏尔的身边，作为一名模范死神，很难想象他会愿意和狡猾的恶魔合作。不，也许不该这样说，应该是……居然被恶魔所利用，所愚弄，难道对于死亡荆棘的恐惧和埃里克背叛所带来的打击已经将他的理智一起带走了吗？为了这种棋子，埃里克还犯下如此杀孽……”
　　葬仪屋意外地看着他，然后听他继续说道：“实在是愚昧！不过也只有这般愚昧的两个存在，才会为我们制造出这样的盛景，看来暂时帮助他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看来您已经有了想法。”葬仪屋宠溺地将手放在他的腰间，顺便瞪了几眼觊觎他的人。
　　卡米力回过头，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只是合理地运用一下会产生乐趣的存在而已。”
　　很快，会唱歌的玩偶就出场了，葬仪屋原本以为卡米力会感到新奇，但没想到他只是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巴，然后冷冷地靠着听着那不成调的，所谓的，音乐玩偶。
　　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葬仪屋暧昧地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很快就来了，亲爱的。”
　　“我已经找到了埃里克藏身的地方。”卡米力回过头，脸色显然是不耐烦了。
　　葬仪屋偏过头，鼻子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卡米力白皙的脖子上：“别回头，就算带了佛珠，也难免保证躲在后上方的威廉不会发现您哟，您的美丽已经是歌剧会的关注点之一。”
　　“呵……他是无暇顾及我们的。”卡米力笃定地说道，然后专心听那不成调的歌剧。
　　等第三次扭动发条的时候，原本大家期待着是玩偶的歌声，没想到水晶宫的玻璃居然破碎了，巨大的玻璃砸在观众席上，大家纷纷尖叫着抱着头四处乱窜，一时间场面混乱异常。
　　卡米力坐在观众席上仿佛身外之人一般，微笑着看着大家一边发出难听、刺耳、不符合礼教的尖叫声，一边欣赏着被掉落的玻璃砸下来惨死之人的尸体，死亡是件有趣的事情。
　　无论身前多么的伟大，死去的时候，红红白白的混在一起，颜色也不见多美。
　　葬仪屋却是急忙装作惊惧交加的绅士，抱着完全无动于衷的卡米力逃跑，嘴里还喊着：“没事，亲爱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抱紧我，别松手！”
　　“现在要离开？你在和我说笑话吗……”卡米力恶狠狠地瞪着葬仪屋说道。
　　以人群为掩护，葬仪屋迅速带他来到一处隐蔽处，从上方看下去正好不会阻挡视线。
　　踩着巨大的钢架，葬仪屋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阴森森地笑着回答：“尊贵的小姐，这是小生特意为您寻找的特等席，不知道您还喜欢吗？”
　　“勉强还不错。”卡米力微微挑眉，瞥了眼下面的盛况。
　　眼看着塞巴斯酱和埃里克缠斗在一起，阿兰痛苦地叫道：“埃里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埃里克没有回答阿兰，只是一味的和塞巴斯酱缠斗，只要杀尽了这里的人类，他就可以一下子获得上百个纯洁的灵魂，阿兰的时间就可以充沛很多！
　　他就不会担心阿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会倒在自己的面前，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是绝对不容许阿兰在他眼前消失的！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后辈啊！
　　所以这水晶宫里所有的人类灵魂都必须是归他所有，绝对不会让恶魔得逞的……
　　水晶宫大门紧闭，里面的人根本无法出去，埃里克无心缠斗，只要一有空隙就会收集灵魂，他有些庆幸自己身为模范死神，拥有着强大的死神镰刀，这样才能顺利的守护阿兰。
　　“威廉前辈，为什么埃里克前辈必须要这么做？”罗纳德有些不明白，已经被恶魔这样伤了他的身体，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坚持？阿兰前辈很痛苦，死亡荆棘让他几乎无法行动。
　　威廉脸色难看地扶了一下眼镜：“这样子的话……已经超出我的权限太多了。”
　　“威廉前辈？”罗纳德惊讶地回过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威廉前辈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大家犯了什么错，威廉前辈都是极力地维护着他们，就算是格雷尔前辈擅自杀死了不在名单上的红夫人也只是被降职减薪了而已。他这样一说，那不是代表着……
　　威廉前辈是已经彻底打算放弃了埃里克前辈的生命！
　　“下去工作了，罗纳德！”威廉严厉地说道，现在的他非常生气！
　　罗纳德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应该和埃里克前辈抢着回收灵魂还是直接杀死埃里克前辈？自始至终，威廉前辈都没有说过阻止埃里克前辈杀死人类的话……
　　“名单已经促成，我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罗纳德。但是，既然是协会内部成员犯下大错，那么我就有资格处理他，罗纳德，你也记住今天，死神永远不能忘记眼镜的意义！”威廉说完就冲了过去，黑着脸，拿着自己的园艺剪对着埃里克，宣布对他的审判。
　　罗纳德看着威廉的背影，觉得此刻的威廉太过于冷漠，不像是自己印象中冷漠却不乏温柔的威廉前辈，此刻的他就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死神，就算是协会内部人员造成的人类大批量死亡事件，就算是亲眼看着原本不该死去，该继续幸福生活下去的人类一个个凄惨地死去，嘶吼着，不甘地离开人世，可他依旧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完美地执行死神该做的一切。
　　但是！这明明是死神之间犯下的过错！明明是死神的贪念！却要无辜的人类悲惨地去承受，这真的是不公平。可这世间哪有真实的公平？所以他才会想着去享受自己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绝不加班，绝不想多看人类死去时候凄惨的模样，世间的美好才是他所向往的。
　　他实在无法做到想威廉前辈这样的淡漠啊……
　　眼镜的意义，每位死神在最终测试的时候所领悟都不一样，他无法明白威廉前辈所指的含义，但他明白生命的重量，阿兰前辈心软了，觉得哪怕分担一些也是好的，可如今却是这个下场。
　　其实有时候他和阿兰前辈很像，他也非常喜欢人类，有时候也会想着如果他提醒一下人类，那他们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惨剧了……但是这一切都因为阿兰前辈中了死亡荆棘之后变了，因为他也会害怕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因为心软被受到人类的诅咒啊！
　　他深深地喜欢着人类，同情着人类，可他没有威廉前辈强大的内心，他也会恐惧！
　　收拾好心情，罗纳德很快就和威廉一起对战恶魔了，对于死神而言，恶魔是偷窃者。是不可以饶恕的存在。那么犯下错误的死神呢？罗纳德不敢想。
　　无趣的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人类，卡米力歪着头，对葬仪屋说道：“接下来是毫无意义的战斗，我们走吧，埃里克太令我失望了……我期待的是更加完美宏大的盛宴！”
　　“如果您想的话，小生一定会满足您，亲爱的亲王大人。”葬仪屋咧开嘴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抱着卡米力离开了这充满血腥之气的水晶宫。
　　威廉抬头瞥了一眼消失在角落的黑色裙角，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