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妇》水中舞蹈

3、第 3 章

　　李欣悦看罢牡丹，就回到了小院，换过件屋子里穿的衣服，靠在软榻上，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了。

　　“姑娘怎么喜欢看医书了”旁边端茶过来的香辛说“以前不是喜欢看话本么”

　　“话本是无聊打发时间的”李欣悦接过香辛递过来的茶“不过是当个笑话罢了，那里能跟这些书比”

　　“要我还是喜欢看话本”香辛笑说“不费劲儿，这医书我就看了两眼，就两眼发昏了，可见是个费心劲儿的，小姐还是少看点，咱又不学这个，老夫人还想着给小姐好好补补，可别都耗在这儿上了”

　　“我也不爱看这个”李欣悦说“确实费劲，人家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可见这可是跟读书科举一样的难事，只是”李欣悦晃晃手里的医书，“有些事还得指靠它呢”

　　香辛接过李欣悦喝过的残茶，看李欣悦又沉浸在书中了，摇摇头，姑娘是个有成算的，便端起茶盘，轻手轻脚的下去了。

　　李欣悦一连研究了几天的医术，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怎么看起那东西来了”老夫人跟李欣悦说“那都是些男人们研究的东西，你一个姑娘家别看那些玩意，耗心神，你还小，可不能这样”

　　“是，祖母”李欣悦笑着说“不过是这些天有些感兴趣罢了，也没有见天看，我也就是下午功课完了时候看两眼而已，如今也没兴趣了，我正准备收起来呢”

　　“恩”老夫人点头“还是别看了，耗心神，你要是感兴趣，外面医馆里有医女，叫进来问问，省的费神”

　　李欣悦笑应了。

　　不是林欣悦想看这些东西，而是还是跟父亲林老爷准备的，林老爷是个孝子，要不也不会再多个外放的地方选了苏州，可是他同时也是个温柔的好丈夫，通常林夫人的话也是很管用的，要不怎么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林家那边也是和乐融融的呢，林夫人往老宅这边林老夫人的院子里安插眼线，林老夫人也会往苏州林府那边安插眼线，所以那边的情况李欣悦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要说林老爷真是个好老公，要是李欣悦站在林夫人那一边只会拍手称快。

　　可是李欣悦站的老夫人这一边，身为一个没有外家的庶女，李欣悦以后的靠山就是这李府，李老爷在还好，可李老爷不在了呢，林夫人那一脉有自己的外家，林夫人本身也出自豪门望族，即使没有男丁，可子侄呢，一样可用，可李欣悦没有，她只有这李府一个。

　　李欣悦叹口气，付出是巨大的，李老爷精通诗书，是个典型的读书人，即使多年的官场生涯，也没有磨灭李老爷那骨子里的读书人习气。

　　读书人总是有点自以为是，认为所有东西皆出自书本，所以李老爷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医书也涉及很深，往往家里生了病，先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即使请了大夫，也要跟大夫辩证一番，才要入药。

　　而李欣悦现在就是要钻这个空子，家里的家信到了苏州那边，往往是先交给夫人过目，然后林老爷才看，要想先通过林夫人这关，然后让林老爷自己回姑苏，可不是件容易事。

　　李欣悦早寻思好了，心悸之症，往往似是而非，就是医书上通常说的严重，可现实生活中，病人往往没有那么大的感觉，而医书跟现实诊断往往是有差别的。

　　李欣悦磨好墨汁，轻轻的展开一张新纸，现在李欣悦要做的就是在给父亲的请安家信中不经意的带上几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通篇都是保平安的，但是父亲大人自己从字里行间看到一两句心悸之症的表现，就不关李欣悦的事了，相信通读医书的父亲一定会主意这些的，作为一个孝子，即使公务再繁忙，也要亲眼回来看看才放心吧，到时候，老夫人没事，放松下来的父亲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然后，至于怎么做，那就不是李欣悦能管的了的，机会已经有了，顾妈妈会接手的，至于如何，就看顾妈妈的能耐了。

　　雪白的信纸，工整的小楷，李欣悦又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一点痕迹，将信折好，放进信封里。

　　“去给顾妈妈”李欣悦把手里的信递给外间做活的香云“连带我做好收拾起来的鞋子，告诉顾妈妈，跟这月的家信，一起送过去，牡丹也快开了，可别出了岔子，”

　　“是”香云接过信，收拾好昨天就打包好的包裹，就出去了。

　　是成是败，就看这一回了，以后苏州那边的夫人就是起了戒心了，就没这么好使了。

　　书信送出，走上五天的路程，基本上也就到了苏州那边的府里，再加上老爷看信的一天，若是成功快马加鞭的回来需要三天，也就是十天的功夫。

　　李欣悦放下心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次是否成功，还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天气在一天一天的温暖中度过，天气暖了，老夫人心情也好了，经过严冬，好些老年人都没过去，如今，都觉得是又赚了一年。

　　老夫人心情好，整个老宅的心情也就好了，恰当云游的王大夫回来了，李家第一时间就请了来。

　　王大夫是这城里有名的名医，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是他看到，可是这老大夫有个毛病，喜欢出去玩，当然对外就说是云游，好容易回来了，早就派人盯着的林管家就给接过来了。

　　王大夫也不恼，大多医者都有一颗慈悲心，这王大夫也有，与王大夫相识也是与此有关。

　　老夫人初来的那几年，身体还不错，就往城外的庙里去上个香，江南雨水多，有一次因为突来的大雨去避雨，老夫人的马车就到了一个破旧的祠堂，当时并不知道，进去才发现那是个乞丐，还有无家可归的人的临时住所，正逢王大夫被几个乞丐感动，来这儿给他们医治。

　　老夫人本就是个善心人，看到祠堂里衣不遮体，面黄肌瘦的人就动了恻隐之心，看到王大夫在那里医治，就吩咐管家，请王大夫放心医治，所有诊费她来出，而且林管家办事很是彻底，这里的人都被林管家给包圆了，根据他们的意愿，做工的做工，干活的干活，反正每个人都养活的了自己了。

　　一来二去的跟王大夫也熟了，王大夫大名也听过，就请到家里来瞧病了，知道老夫人的善心，这王大夫行医的过程中，要是真遇到那些真有实际困难的，就来找老夫人，反正这么下来是，林家真正的善事越做越多，跟王大夫也越来越熟了。

　　王大夫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可懂得养生，身体健康的很，要不怎么乱跑不，是云游呢，给老夫人把了脉，又唠了半天，讲了些养生，锻炼方面的问题，坐在纱窗后面的李欣悦也听的入神。

　　正入神间，外面报说“老爷回来了”李欣悦站了起来，比预计的早了一天。

　　屋子里老夫人正跟人谈的兴起，回头一听，当即问“在哪儿呢，可到家了？”被身边的丫头扶着起来，就往外走。

　　这还没走到门前，外面风尘仆仆的李老爷就快步进来了，本就因为急忙赶路而苍白的脸，在看到一个带着行医箱的大夫模样的人更白了，失声道“母亲，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说”倒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老夫人看到儿子高兴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再三言说自己只是请老大夫过来看看，没事的。

　　林老爷也是再三确认了之后，连连作揖“是儿子失态了，惊扰了母亲了”

　　“胡说什么呢”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儿子，又狐疑“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林老爷解释“只是来附近办事，就回来看看母亲”

　　老夫人也不戳穿，很是高兴的说“好久都没见你了，快快，”边喊李欣悦“你也见见你闺女，都多久没见了”

　　李欣悦出来给林老爷见礼，其实也没多久，过年的时候还见到，只是母子，父女相见，气氛很是祥和。

　　林老爷也不过是不到四十的年纪，可是对于五十而知天命的人来说，正值壮年，放开膝下无人这个来说，工作顺利，夫妻和谐，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林老爷仔细的问了老夫人的生活起居，又听了李欣悦的日常，对老夫人的生活表示了肯定，又对李欣悦的生活做出了批示。

　　总的来说，父慈子孝，眼看日头落下，老夫人留了父女俩吃完饭，就借口乏了，要休息。

　　李欣悦跟着李老爷躬身行礼后出了院子。

　　“你日常陪着老太太住在老宅，也是你帮为父献了孝心，为父要感谢你啊”李老爷边走边说

　　“看爹爹说的，那是您的母亲，难道不是女儿的祖母吗？”李欣悦笑着说“尽孝祖母，不是应该的吗？”

　　“哈哈”李仲笑了“可是我的不是了，竟是如此分不清，悦姐儿有什么想要的，跟为父说，为父自然为你寻来，全当是你孝敬祖母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