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衡&金君晔]焱华吟》琰少亦轻狂

6、第六章

　　曹家少爷有着一双勾魂的眼，片偌艳桃，薄唇莞尔，蜜语缠绵，不知几多的芳心倾注，付了那一世的痴迷——你以为自己抓住了那一生的情爱缠绵，却瞬息，镜破烟飞，他只留了寒月残照下的那息冷魅，瞻望弗及，深深断了含情胭脂泪。

　　甚似多情郎，却是无情人。风尘烟雨中的风流俊才，王朝金殿上的博学名士，谁不知其姓其名。

　　曹安，表字艳平，燕都人士。祖上是高祖焱沣之臣，一生从戎，为高祖立下汗马功劳。曹氏家族至今所延已成焱朝五大世家之一。在建立至今已两百多年的焱氏王朝的长史画卷里，燕都曹家必是里面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安儿，可是看过你陸表哥了么？”

　　今日晴明，尚书府“伯缘水榭”内的荷花也已出了头，落了粉，一色的着白无暇。

　　水榭内红柱旁伫立着一人，弱冠之年，青袍玉带，身形细长，桃花拂面，一表人才。此时他面朝荷潭，眼眸处似有波光流转不止，仿若琉璃，在阳关的折射下，五光十色，变化多端。可待身后响起声，一刹，那光芒便消散离去，只当一切都是虚幻。

　　青衣少年抬手酌了丝茶香，一股清幽酣畅全身，薄唇一扯，转身回道：“父亲，是说陸表哥吗，前日探望过，甚好。”

　　水榭内另有一人坐于石凳上，薄紫锦缎覆了全身，腰间却是一条月白盘绕，细瞧腰带上绣着的花纹，岂不就是那绿潭中浮立的白莲。男子听了话后，轻拨茶盖的手极微一顿，云过风轻，又问了句“可仔细诊治了”，至始不曾抬头。

　　站立的人眯了满眼的笑意，鼻音“嗯”了声，也再不做表达。只有瓷与瓷相抚的“铛，铛”声还未停息。

　　许是过了半刻，石凳上的男子终放下茶盏，抬头起身，男子俊逸非常，与对面的人端的五六分相似，一人潇洒风流之意，一人着重成熟于色，男子虽被青衣人言父，也确已不惑之年，但说两人是为兄弟，也无人猜疑。

　　父子两人相立而视，男子神色有些踌躇，想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道不出一言半句。

　　少年明了父亲为何作此神态，心底生了几分别意，面上带出些微的嘲弄：“父亲，是有话对孩儿说？”。男子听闻，又是一阵尴尬，回了声“没有”，便欲转身离去，可走了没几步，又停住，终还是无法直面而言，“三日后……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与为父……一同去祭拜吧”。未待身后复言，起脚踏出水榭，再不曾踟蹰。

　　待那薄紫锦缎转出旋廊，没了拐角不见。还站立于水榭的少年复又面对满潭花姿，眼里却是沉了色：“这白……真是炽热的很啊……您说是吗……父亲……”

　　可惜这水榭荷潭，只他一人，这句呢喃只随风而去，无影无踪。

　　陸亦衡在屋内又休憩了几日，身子也已全好。这日，陸亦衡独个无事，有意躲了众人，来到后山竹林。

　　“哎呀呀，陸表哥，你这是要往哪去啊？”不远竹林处，曹安一副慵懒闲逸之态的侧靠在一棵竹干上。

　　陸亦衡没想到这里突然冒出个“熟人”，心里惊了一记，面上却是不显，打着哈哈地道：“是曹……曹表弟啊。今日天色晴明，出来走动走动，欣赏竹景。”

　　这几个月，陸亦衡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屁股长疮，肚子长肉的痛苦了。整天汤药、补药的往肚里串，这伤是好了，胃也被折腾的半死。一想这茬，陸亦衡就似错觉胃内一股酸气上涌，行啊，看来这都成条件反射了。陸亦衡背对着曹安翻了个白眼。

　　“嗯~~赏竹啊~~”曹安拉长着语调，起身走近陸亦衡，又挑眉不明的问道：“既是到自家后山赏竹，陸表哥何需翻墙而出？”

　　你管这么多干么。陸亦衡当真很想无视对面的人。又想，他一人孤身来到这完全陌生的世界，虽说现在装失忆做起了将军，身体实实在在也是他们的辅国大将军陸亦衡，可这内里全是他21世纪来的陸亦衡啊。陸亦衡可不敢保证，再被人刺一剑，他还能回到21世纪，而不是连外加内都死掉，所以在这犯不着开罪人，还是多多的拉些人，搞好关系，以便日后好行事。

　　说来这个称他为表哥的人，陸亦衡第一次与他见面可说是尴尬非常。事后想起那日之事，陸亦衡就觉得牙痒痒。这人当真恶劣的很，把他耍了一通后还装乖。

　　“曹表弟，你看，这几月表哥我在病榻上待久了，这功夫有些生疏了，所以准备开练开练。看着后山清幽，想来些闲人……也不会不识趣的来打扰。”陸亦衡说着瞟了一眼曹安，意思很明确：你这闲人，识趣的快从我眼前消失吧。

　　不料曹安二话不说上前抱住陸亦衡，在后者身上一顿乱摸。

　　“喂，你干么！”“哇哇！不准摸那里！！”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了，不是说古人很矜持的嘛，虽然不是女子，不说什么贞操名声，但一个男子对着另一个男子，这样那样的上下其手啊，陸亦衡可不想跟这个闲人传出些闲语啊。

　　“摸够了么！”陸亦衡整了整衣裳，虎着脸看着收了手笑嘻嘻的人。这人整天嬉皮笑脸的，我要不是看你不会武功，又和那将军是亲戚，早把你打趴了。陸亦衡想。

　　曹安拱了拱手：“表哥莫怪，我只是担心表哥的伤势，现在看来真的已无大碍。小弟心忧，还望陸表哥见谅。”这话说的周到，陸亦衡也不能手打笑脸人，只能哼哼两声作罢。

　　曹安看着对他无可奈何的人，笑眯了眼睛。这位表哥当真是有趣的很，只是……曹安心中却是满肚子的疑问，这人，当真是他那表哥陸亦衡，焱乾帝王朝的辅国大将军。可这性格，却是开朗许多。陸亦衡不是个阴沉的人，但他冷漠，淡薄，嬉笑怒骂不显于色。

　　曹安看着一旁捡起根断竹舞起剑式的人，目光幽转：“陸表哥，可有兴趣去看豹子？”

　　“豹子？”陸亦衡停下了手中的竹枝。

　　“对，豹子，一只隐藏利爪，被圈养的小豹子。”曹安顺着话，意味深长看向远处的那片红墙黄瓦——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