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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莞尔就是在那一刻醒过来的,她恍惚了好久,擦干流入鬓角的泪,感觉耳朵里黏黏腻腻的疼,其实前两天已经有一点疼了,她没在意,今天更疼了,看了一下时间,将近十一点,她起身洗漱换衣服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昨天脚崴的并不严重,紧急处理的恰当,抹了药油之后,今天已经不是特别疼了。她没有特意打扮,穿了简单的短袖T恤和运动长裤,换了平底的跑步鞋。
      她去的是市中心医院,离家近一些,她们学校的医保也在那里。
      到医院之后,正好十一点四十分。可是已经过了挂号的时间,医院规定的挂号时间是早八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莞尔还是上前问了一下,负责挂号的小姑娘破不耐烦地说:“上面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规定吗?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半再来。”接着小声嘟囔:“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不会自己看啊!”
      莞尔只当没听见,想了一下又问道:“有没有耳鼻喉科的急诊号?”
      “没有。”对方硬生生答了一句,又和旁边的大姐欢快地聊起天。
      莞尔走出门诊大楼,外边的天气还好,不是特别热,她不想下午再跑一趟,那就等着吧。她出去晃了一圈,脚踝处还是隐隐有一些疼,在周围几家小饭馆门口看了看又离开,她其实一点也没感觉到饿。周围倒是有两个规模中等的商场,她自己很少逛街买东西,大多时候都是陪曲轻轻一起。她站在路边看着周围的人群和车流,想了一下还是走进医院的门诊大楼。
      莞尔安静地坐在一楼走廊的椅子上,一排座椅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拿手机玩,也没有想着什么,只是看着周围偶尔一两个脚步匆匆的病患家属发呆。因为只有急诊号,莞尔觉得他们的脚步格外的急。
      一个小女孩哇哇的哭声传来,莞尔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的父亲抱着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跑进来,妈妈跑过去挂了烧伤科的急诊号,烧伤科的门诊正好在一楼,他们又急匆匆的从她面前跑过去。莞尔抬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挂着烧伤科的牌子。
      她坐在那里还是能很清楚地听见小女孩哭着喊疼的声音,期间妈妈又出来交钱办了一些手续,莞尔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妈妈红红的眼眶,在听见女儿的哭声时更是小跑过去。
      其实在我们还是婴孩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我们会当众大哭,大多是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众”之中,至少有一个人会因为我们哭而心疼。我们甚至会故意哭泣,因为想被心疼。虽然是正中午的时候,医院的冷气很足,她感觉很冷,她不禁缩了缩肩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差十分钟不到一点钟。一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现在她的耳朵疼得更厉害一些,可是依然不觉得等待的时间会很难熬,即使等待的过程中承受着痛苦。就像她的这么多年,其实还好,忍忍也就过去了。很早她就开始后悔,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寻找原承的消息,或许并不会很难找,她终究是不够勇敢,纵使后悔了这么久,纵使这些年她那么伤心难过,所以她活该,她也一直知道。
      岑江淮在美国读经济管理的一个师兄家里的亲戚需要手术,他安排他们住进市中心医院交给了一个有交情的医生。他今天到市中心医院就是做这台手术,当他做完手术准备离开时,只是一眼,就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莞尔。
      她那么安静地坐着,没有玩手机,没有看报纸杂志,就是很安静,连表情都没有。她平静地看着前方,又好像并没有在看什么。她穿着很普通的T恤和运动裤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辫,没有化妆,看起来像大学生。
      旁边的出来送他的人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是副院长。他看岑江淮忽然就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岑院长?”
      岑江淮没有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走廊的一头,然后和他们几个说了一句“稍等,看到一个认识的人,过去打个招呼。”就走向那边,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考虑到岑江淮的身份,他们并没有贸然跟过去。
      莞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岑江淮走到她身边的,所以岑江淮问她:“脚还是疼吗?”的时候她真的是吓了一跳,本能的肩膀猛地缩了一下。抬起头看到是岑江淮,她连忙站起来,可能是因为同一个姿势坐得时间长了,脚麻了,她没站稳,岑江淮还扶了她一把,莞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岑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岑江淮“嗯”了一声,又说道:“在这边做一个手术,脚是不是还疼?”
      “没有,不怎么疼了。”莞尔想了想又补充说:“昨天晚上处理之后又擦了药油,好很多。今天来医院是别的不舒服。”
      岑江淮默了几秒钟:“还要等多长时间才能挂号?”
      莞尔诧异了一下,旋即想到他的职业,看了下时间:“二十多分钟吧!”
      “那我帮你找一个医生看一下吧!”
      “不用,小毛病,耳朵有点疼,也不着急的!”
      岑江淮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莞尔就看见他走到大厅,和几个人说了两句话,其中一个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跟着他走过来,其他几个就离开了。
      岑江淮向身边的中年男子介绍莞尔:“周院长,这是我一个朋友,姓邓,麻烦您了。”
      莞尔伸出手和周院长握了一下:“给您添麻烦了。”
      周院长礼貌的笑了一下:“哪里,邓小姐客气了,烦请跟我上楼,医生已经联系好了。”
      电梯在10楼停下,门诊里果然有一个中年女医生在等着了,周院长向医生交代了两句,女医生让莞尔坐下,她把仪器消毒,要用一个带着手柄的探测杆塞进莞尔的耳孔里,岑江淮看了一眼,和周院长说了一句:“周院长,我们出去说。”周院长和女医生点头打了招呼就和岑江淮一起出去了。
      莞尔很感激他的细心,不算什么私密的地方,可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即使只有一点脏东西在精密仪器下会看的很清楚,她还是会很不好意思。
      女医生检查完之后说道:“左耳没事儿,右耳中耳炎,不算很严重。疼几天了?”
      莞尔认真想了想:“三天了,前两天不严重,今天早上开始很疼。”
      莞尔看女医生刷刷的在病历本上写着,她根本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内容。听她又问:“有没有药物过敏。”
      “没有。”
      “吃一些消炎药,给你开一瓶滴耳液,一天滴三到五次,滴完之后侧着头二十分钟左右,按着耳廓让它吸收一下。”她一边写一边向莞尔交代。
      莞尔认真记下“那几天能好呢?”
      “三至五天吧!这是取药单,一楼缴费取药。”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你也可以自己去药房买一盒头孢一盒滴耳液,不用去楼下排队。”并把药名和服用方法写在一张纸上,递了过来。
      莞尔接过取药单和那张纸收好,说:“好,谢谢您医生。”
      女医生点了一下头,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送莞尔出去。岑江淮和周院长就站在门外的走廊里,女医生看到他们,说:“没什么大碍,吃几天药就好了。”
      周院长点头说了句:“好,辛苦了。”
      他们三个一起乘电梯下楼,到了门口,岑江淮开口:“周院长,您先忙,有时间我们再聊,今天麻烦了。”
      周院长同他又客气寒暄了两句,和莞尔告别后就转身离开了。
      岑江淮看他离开,和莞尔说:“我送你回去吧!”
      莞尔心里觉得真的麻烦他太多,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打车回去就好,很近的。今天又麻烦您了。”
      岑江淮只说:“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开车。”
      很快一辆白色宾利开过来,不是昨天那一辆,所以他按了一下喇叭,莞尔才知道是他的车。
      他们出了医院大门,转弯过了马路,在一家药房门口停了下来。岑江淮问道:“要买什么药?”
      莞尔听后要开车门,说:“我自己去吧!”
      岑江淮拉了她的胳膊一下:“在这里等着,什么药?”
      莞尔只好把药单和那张纸都递过去,岑江淮下车买药,很快就回来,递给她一个袋子。
      他开车很快,车里很安静,莞尔想了想说:“如果有时间,请一定赏光一起吃个饭吧,麻烦您这么多!”
      “好,但是改天吧!今天还有一个会议。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那好,改天我给您电话!”
      岑江淮点头“嗯”了一声。两人无话,很快到了莞尔住的小区门口,莞尔没让他送进去,他也没坚持,想是真的赶时间,可还是陪她看病,为她买药,送她回家,莞尔想起自己还曾经笑他“太子爷”,就觉得有一点内疚了。
      她回到家,看到他每一样药都买了两盒,还买了另外两种消炎药。她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又被压下,烧了水,按照医嘱吃了药,又拆了另外一种消炎药按照说明书减半药量吃了,拆开滴耳液,滴了几滴进去,侧身躺着,药液进去之后有一点凉,之后有一点疼,她按着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竟然睡得很好,没有梦,什么也没有,醒来天已经黑了。她蒸了米饭,烧了两个菜,吃得很饱,又吃了药,滴了耳朵,拿出药油擦了脚,歪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又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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