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海》我是九张机

10、第 10 章

　　莞尔醒来之后发现耳朵没有那么疼了，她睡得太多，头都是晕晕的难受，洗了澡，吹干头发。热了一杯牛奶，喝完之后发现还是头疼的厉害。她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揉了几分钟，感觉好了很多。她按了按脚踝，已经不疼了，换了衣服下楼，到小区旁边的公园跑步。
　　刚跑了几步，脚踝处还是有一点难受，她就改为散步了。早上微凉的空气让她感觉好受很多，时间还早，不到七点钟，公园里的人却不少，大都是老人。有打太极的，也有练剑的，还有三三两两的一起晃悠着散步的，偶尔还有年轻的妈妈推着孩子，可能是假期的缘故，莞尔觉得大家格外的闲散一些。
　　她在公园里转了两圈，太阳快全部升起了，慢慢也有一些热气下来，看到好些老人相互告别离去，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快走到楼下了，看见有人拎着打包的早餐，摸了一下口袋，竟然有一百多块钱，她都不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带钱了。
　　她没上楼，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早上的菜很新鲜，她买了几根黄瓜、一个南瓜、两个茄子、一把蒜薹、一颗芹菜、一盒子荷兰豆、一把小油菜、几个青椒、鸡胸肉、河虾以及处理好的鱼。相对来说她更喜欢去市场买菜，而不是超市。在市场中能看见很多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和菜贩子砍价，这里有一种喧嚣的热闹，纵使与自己无关，她还是能感觉到生活的气息。
　　回到家，她把虾冷冻起来，用保鲜膜把芹菜、黄瓜、南瓜、茄子、青椒、荷兰豆、鸡胸肉仔细包好放进冰箱的保鲜室里。把鱼细细的洗干净，正准备片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张韵，让莞尔去他们家吃中午饭，莞尔没有犹豫就答应。几乎每一个假期，无论长短，张韵都会打电话让莞尔过去吃饭，他们夫妻从没问过莞尔什么，只是单纯的吃吃饭聊聊天，偶尔和张韵出去喝喝茶逛逛街。这让莞尔觉得自己可以在假期里做一些别人在假期里该做的事情，她心怀感激。
　　莞尔把原本打算中午吃的小油菜和蒜薹也包好放进冰箱，把鱼片好整齐地放进保鲜盒，然后放进冷冻室。打车到水产市场买了一条石斑鱼，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又打车去了杨玄其的家。他没有住校职工小区，而是离学校不太近的一个小区。莞尔打车去他们家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是他们家保姆刘姐开的门，莞尔来过几次，刘姐就记住了。刘姐是陕西人，老公是河南人，两人都在T市打工，后来把孩子也接了过来。有一点泼辣，很能干，她来之后张韵和杨玄其的生活被打理的妥妥帖帖，平时还很能陪着张韵聊几句，他们夫妻很满意。
　　莞尔进门换拖鞋，把鱼交给刘姐：“我买了鱼，中午加一道菜吧！”
　　刘姐接过看了一下：“那咱们中午吃清蒸石斑，你张姐爱吃这个，教授也喜欢。小邓，你进去坐，我去厨房了啊！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张韵接过花，杨玄其递给来花瓶，她把花仔细地插好，杨玄其接过放在茶几上。他们三个开着电视，聊了一会儿天，刘姐切了果盘端过来，又进厨房忙去了。
　　电视里播着一部前两年大热的谍战剧，莞尔还真的很认真的看完，相对于其他的国产剧来说水准高了许多。三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看了两集电视剧，还讨论了一下剧情的不合理之处。
　　两集电视剧播完，刘姐进来说菜都好了，让准备一下去餐厅吃饭。她今天做了三个素菜：清炒荷兰豆、蒜薹炒火腿、香菇木耳油麦菜，两个荤菜：小炒嫩牛肉和清蒸石斑鱼，做了一锅三鲜鸡汤，量都不多，自己包的粽子，还焖了米饭。
　　石斑鱼入味儿、鸡汤很鲜美、牛肉软嫩，豆沙馅儿的粽子甜而不腻，米饭做得也极好，按照莞尔的做法，泰国香米和东北大米一比九的比例混合，用石锅焖好。他们四个人把饭菜和汤都吃完了。刘姐和他们一起吃饭，一开始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刘姐不肯，杨玄其和张韵怎么会同意，后来她就很习惯了，现在半个家都是刘姐在管。
　　吃完饭，莞尔摸着圆滚的肚子和刘姐说：“刘姐，你手艺太好了，我每来一次都能长两斤肉。”
　　“你就得多来，你现在太瘦了，我负责喂胖你。”刘姐洪亮的声音传来，张韵和杨玄其都笑了。
　　张韵笑着接话：“自从她来后，不到两个月，我也长了三斤了。”
　　张韵身体不好，一直清瘦得很，能长肉是好事儿，莞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杨玄其笑说：“那我得给刘姐发奖金，看来你们两个所谓的怎么吃都不胖也不怎么可靠啊，女人啊，就是看不明白，九十斤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胖！”
　　莞尔说：“老板，您这纯粹是诬陷，我最瘦的时候也没低于九十斤，那是我的理想体重，怎么也达不到，想想就伤心。”张韵在旁边听他们两个说话就一直笑。
　　过了一会儿，刘姐把厨房收拾好出来，张韵进房间拿了一个信封，叫住她：“一会儿你就回家吧，趁着假期回去陪陪孩子。明天晚上也不用急着回来。”
　　刘姐接过信封看了一下拒绝道：“张姐，这不合适，太多了！您已经给过奖金了。”
　　张韵笑着拍拍她的手：“拿着！刚才教授还说要给你加奖金，你把我们照顾得很好!”
　　刘姐接过信封，交代了冰箱里的食材，说明天会回来做晚饭，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莞尔看时间差不多该是张韵的午休时间了，准备告辞，被杨玄其留住：“你等一会儿，正好有一点事情交代你，你张姐休息一会儿，过会儿我们出去逛逛吧！”
　　莞尔点头说好，张韵进房间休息，她跟着杨玄其进书房。原来是假期过后的下一个周二，在H市有一个学术交流会议，这种会议杨玄其很少亲自参加，因为张韵的身体他极少出差也因为这个，莞尔参加了好多个本来轮不到她参加的很高规格的会议。他安排了莞尔过去，为期四天，莞尔这边没什么问题，项目组中她负责的工作的进度完全没问题，只是有两节课需要调一下，开学后向教务处递交一份申请就可以了。他们又讨论了关于会议的一些内容，差不多的时候张韵端了两杯茶进来：“好容易一个假期，又让人工作，你们老板真烦人啊！”
　　莞尔接过茶，尝了一口，张韵泡的茶真心好喝。杨玄其喝完茶后说：“那一会儿烦人的我当司机，带你们两位女士出去逛逛就当赔罪了。”
　　张韵笑着说：“本来就说好的事儿，你现在又用来赔罪，赖皮！”
　　莞尔觉得他们的斗嘴都很温馨。她从小没有当小女儿的感觉，反而是这么多年之后的现在，她早已过了那样得宠卖乖的年纪的今天，在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家庭中，好多次都恍惚觉得她在父母身边撒娇耍赖，就连三个人一起出去逛，她也生出这种错觉，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她内心有多么渴望这是真的，内心里从不敢深究。
　　三个人去的是郊区，T市的郊区有很多农家院，大都是这几年新盖的。两层、三层的小楼房，院子却很大，楼房的外表很新，里面的装修却很简单朴素，甚至还带了几分做旧的感觉。院子里种上几畦青菜，一个专门的园子里露天放养着鸡、鸭、鹅、猪、牛、羊，但是收拾得极为干净，所以也没太大异味。牲畜的粪便弄成有机肥，蔬菜也就更为健康一些。
　　他们去的这一家更甚，院子外边是一个几亩的水坑，里面种满荷花，中间留着空隙，像一条条乡间的蜿蜒小路，放了几艘小木船。有兴致的游客可以乘着小木船到荷花深处钓钓鱼、采采花儿，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时候，大多数荷花还没长苞，这家的荷花分了好几个批次，有一片荷花开的正好，有一片的莲蓬鲜嫩恰好能吃，有一片满满铺满荷叶间或有几个花苞，还有一片荷叶嫩嫩的刚生出来没多久。这样把一个荷花池的花期延长成好几个月，这一家人真是太聪明了。
　　还是假期，莞尔看一整片荷花池中的人却不怎么多，杨玄其说：“这一家虽说是农家院，做生意也成精了，如果过来要提前预定，每天只接6个预定，免得熙熙攘攘太多人破坏兴致。其实真是抓住了都市人的心理了，所以更受欢迎！”
　　张韵也说：“嗯，不过人家也真的是花很多心思的，你看院子里种的果树，杏树、桃树、枇杷树、樱桃树，还有葡萄、石榴、苹果、柿子，每个时节的都有。光说那两棵樱桃树，长了多少年了。”
　　莞尔看那两棵樱桃树，现在正好是吃樱桃的时节，整棵树上挂满红红的果实，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光是看就美极了，吃的是什么味道倒是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端着一个小竹筐过来，里面有三个杏子，三个水蜜桃，三个枇杷果、一小簇樱桃。笑着说：“我们这里的水果全是自家树上长的，天然无公害，绝对没有农药，每人只有一份，限量供应，几位慢用。”
　　他们三个相视一下，都笑了。莞尔在心里不得不再次为这家的主人叹服。杨玄其也撑了小船，带他们两个去荷花池转了一圈，莞尔是晕船晕的厉害，张韵也不太能长时间待在小船上，他们没一会儿就上岸了。杨玄其觉得不过瘾，又撑了小船去钓鱼。他很快就回来了，拎了三条鱼，每一条都有三四斤重，看来就连钓鱼也只限每人一条。不过这里的鱼倒是不像别处，但凡钓上来按斤称重算钱，如果游客不想要没有关系，主人可以拿去煮了卖给其他游客，完全供不应求。
　　他们在农家院里吃了晚饭，快该吃饭的时候莞尔才知道这家还有另外的特殊规定。游客从院子里摘了什么菜主人给做什么菜，主食全部供应，其他食材要自己找。这种方法太妙了，完全满足游客玩的乐趣。
　　莞尔和张韵只好亲自下手，在院子里摘了一把小青菜，摘了两个青椒、两个西红柿，莞尔还到鸡窝里找了几个鸡蛋，杨玄其到荷花池里拔了两根莲藕，很嫩很细的藕芽儿，还有先前钓的鱼，他们的晚饭就差不多了。
　　主人准备晚饭的时候，他们三个绕着农家院转了一大圈儿，越发佩服主人的玲珑心思。杨玄其接到电话，他们的晚饭做好了，三个人就回去。很简单的菜色，西红柿炒鸡蛋、青菜水焯后凉拌，莲藕配了青椒清炒，炖的鱼汤。食材很新鲜，菜的味道清淡更加彰显出材料的原汁原味，鱼汤很是鲜美，奶白色的汤上面撒了一点香菜和火腿末，主食是米饭和高粱面儿窝头，他们三个吃的很尽兴。
　　回去的时候，杨玄其把剩下的两条鱼带回去，给了莞尔一条，他们自己留了一条。
　　莞尔回到家，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想着农家院的各种布置，看了一会儿书，很快就睡着，又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