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白胡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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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外来人员，Tiffany至今还没有见过Hogwarts的校长，但很遗憾她一点都不期待这次注定的会面。
在同一个狭小房间里闷了好几个礼拜，真的等到了可以出来放风的时候，Tiffany反倒没有期待时那么兴奋了。
她喜欢旷野中不受束缚的清新空气，喜欢小屋里被四面墙围起来的安全感，但唯独不那么喜欢过分高大的建筑。头顶的天花板和身旁的墙壁都离得太远，又不够远。每个转身都是在开启新的黑暗，阴影里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却统统难以逃开，奔跑被高墙挡住，每一件华丽的装饰都是未被发掘的障碍。没有了学生的吵吵嚷嚷，沉寂下来的城堡空旷得令人心慌。她几乎一步都不想跨出去。
“Tutti——Tutti哎——”门外稚嫩的呼唤声准时在上午九点整响起，Tiffany坐在沙发上略感无奈地撑住额头，只好扬声应了一句。
除了内心的恐惧之外，这世上还有些东西总是很难控制的，比如说外部的因素，比如说别的人类。
等到Tiffany踏出门外后，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第一次城堡之游居然有了新来的同伴。Snape之前严正声明他有很多学年末的收尾工作要做，没有时间来照顾两个小巨怪，而Black目前是Hospital Wing的常驻居民。他突然放松的包袱显然给了伤病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于是Tiffany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即将单独开展参观活动，为此还根据记忆里信息描绘了一下Hogwarts的大致地形。
但现在Teddy正拉着一个金发老头的长袍袖子，对她笑得一脸天真烂漫，“Tutti，这是Gellert爷爷。”
大脑迅速地把教名和姓氏对上了号，Tiffany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微微收起下巴，“Mr. Grindelwald。”她也不是非常清楚自己多过对一般长者的尊敬来自何处，或许恢宏历史在他身上的平静沉淀，或许只是因为他心甘情愿接受了失败。不知道Teddy如果发现他拽的是全欧洲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之一会有何感想。
大概会毫无影响吧。
对方却先伸出手来和Tiffany相握，脸上的神情温和而真诚，“很高兴认识你，Miss Heartless。”
握住她的手有着老年人特有的干燥和褶皱感，但非常有力，Tiffany无比迷惑地依照正常礼仪例行回应。目前还不能下结论她是否真的高兴见到Mr. Grindelwald，尤其考虑到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一位。
应该说意料之中，但并不令人愉快，非常不愉快。Tiffany的视线转到旁边那位一身星星长袍，一大把白胡子的老巫师身上，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个微妙的假笑，“还有Professor Dumbledore，也很高兴见到你。”很高兴见到让她家在英国臭名昭著的罪魁祸首。
这态度直白得几乎过分。Dumbledore略感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后又恢复了他一贯笑呵呵的样子，“我们这些老年人没有事可做，来给你们逗逗乐。”一双明亮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还朝她俏皮地闪烁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Tiffany现在觉得早早霸占了Grindelwald的Teddy实在非常有先见之明。放弃了表面上更和蔼的白巫师而选择了似乎凶恶的黑巫师，所谓趋利避害的动物直觉吗？
“我相信你们已经对地下这一层感到非常厌烦了，现在让我们到地面上去享受阳光吧。”
从地面往上看的礼堂一如从屋顶上看一样的华丽高耸，只不过明亮的日光代替了摇曳的明黄色烛火，让整个画面的色彩不那么过分热烈了而已。四张长桌已经被清扫一空，光滑的桌面反射出天空的光亮色块。
Tiffany仰起头看着被施了魔法的屋顶下晴朗的夏日天空，意识到她其实非常想念那些在外游荡的日子，哪怕是阴天里低沉的乌云都能够用来消磨时间的时光。
旁边忽然传来了些许响动，Tiffany转过头去看，发现Teddy被Grindelwald先生抱上了长桌，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咯咯笑了出来。而Dumbledore站在几步之外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神情与Tiffany所期望的不太相同。没有刻意和蔼的微笑，但眼神中的慈祥柔和与她所认识的那些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瘪着嘴念念叨叨，拄着拐杖发小脾气的人，也有过跌宕起伏的精彩和传奇一般的事迹，甚至彼此曾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最后不过，一杯茶而已。
Tiffany突然发觉她其实从未了解过Dumbledore这个人，不仅仇恨，连厌恶都未免太多了。
Teddy踢踢踏踏地从桌面上向她走来，如果长桌上还有餐具，应该都已经被他踢翻一地了。Tiffany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却已经下意识握住了Teddy朝她伸来的小手。
“那里是第11号教室，我相信Firenze很乐意在闲暇时候同你们观测星星的轨迹，当然也许你们会更喜爱Trelawney的茶和水晶球。”
未来是可以被预测的，但很多时候这仅仅是命运扇上来一巴掌的一种方式而已。逃不过，躲不了。
“啊，那块留作纪念的沼泽。这项壮举发生时我并不在场，但我相信那场景一定十分美妙。”
恕她不能想象满地沼泽的美妙画面。
“我们右手边的走廊是禁区。我曾对学生说过，任何珍惜生命的人都不应当踏足那里。不过现在，大概也没什么问题了吧。”
Tiffany和Teddy偷偷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在脑海里的地图中标记下了这个点：四楼右手边的走廊。
还有八楼的Room of Requirement，Tiffany在心里给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画上了一个标记。
她觉得Dumbledore应该是发觉了她和Teddy的游荡计划的，不过没有揭穿，只是说他即使身为校长多年，也未能了解清楚这座城堡里的所有秘密。
Hogwarts的城堡空间巨大，即使他们只是大概地参观了每一层楼。期间走走停停加上校长办公室里的午餐，等爬到天文塔楼的时候也已是临近傍晚了。
一路下来Teddy已经和Grindelwald先生玩得很好。两个人在塔楼里四处转了一圈后，便一起蹲在巨大的行星模型前开始仔细研究那些套叠旋转的金属圆环。
远处落日缓缓贴近禁林边缘，Tiffany稍稍避开直视这一片绚烂光亮，站在栏杆边盯着虚空中某一点走神。
“我推测你并不想听到我关于你祖父那件事的道歉。”Dumbledore不知何时走到里Tiffany身边，略带艰涩地缓声开口道。整整一天的介绍解说显然有损于他洪亮的嗓音。
收回没有焦点的视线，Tiffany少有地直视那双锐利的蓝色眼镜。最开始的怨怼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一片平静无波。自然的美景的确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这件事已经离我们一家人很遥远，如果一定需要，你可以求得你自己的谅解。”
此时夕阳的余晖忽然揭露了这个年长巫师真实的苍老，暖色的光线不仅柔和了皱纹的线条，还映出了青春与生命的消耗殆尽。
Dumbledore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Grindelwald先生的方向，眼神悠远而温柔，“我年轻时曾犯过许多错误，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操控别人的生活。显然我用了比我想象的多得多的时间来改变这个观点。”
作为一个非常擅长安静聆听的人，Tiffany觉得自己大概很容易激起别人倾诉的想法。但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她更擅长的是掐断一场对话。
“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
没来得及看Dumbledore的表情，Tiffany注意到那边Teddy站起了身，放开了Grindelwald先生的手朝他们两个这边走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朝她的身前走来。
双臂向上伸出伴随祈求的表情，于是Tiffany动作流畅地从腋下将Teddy抱起来，一手环背一手托住整个小人。她回去以后做实验一定能自己一个人拎一个小型焚烧炉了。
小小的重量靠在她的颈窝里，棕色卷发轻软微痒。真实拥抱的触感踏实而安全。耳边的呼吸声很快变得沉重，快得令人惊异。
跟过来的Grindelwald对Tiffany微笑起来，“他很信任你。”
Tiffany歪了歪头，表示赞同。
绕过行星模型下去的时候他们竟然遇到了Snape先生。Tiffany张张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Snape很快竖起食指放在唇上，随后从她手里接过了睡得正熟的Teddy。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白胡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