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起死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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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待起死回生这件事？”
男人颓丧地坐在对面沙发上，一手插在头发里，脸色青白眼圈深重，整个人透出一股疲惫不堪的气息。
她的报酬好像不够支持心理咨询如此高端的服务。Tiffany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点，尽量拉开和Black的距离，态度谨慎地开口，“我之前一直以为技术上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很显然我错了。”
千百年来人类有意识和死亡的抗衡真是可称生生不息，但就算是巫师的身份也没有在这场角力中给任何人加上具有决定性的砝码。灵魂这个概念虽然在巫师中确实存在，但其和生命本身的联系一直不甚明了，至少Tiffany是这么觉得的。灵魂和身体的契合是谓生命的说法的确是主流观点，但这种事又不能用严谨的实验证明，仅限于理论而已。就算退一万步讲这是真实的，炼金术上来说召唤灵魂也存在可行性，作为起死回生的首要条件，人死了之后的灵魂到底要去哪里捞？
不过存在即合理，即使尚且无法理解。就算是偶发事件，也一定出于某种必然。
话说回来，类似话题其实和Tiffany目前暂时确定的研究方向有不少交集，而且又是如此深刻的议题和自动出现的第一手资料，说她不感兴趣纯粹是在搞笑。
本就精神萎靡的Black在听到她和别人差不多的说法之后，不知何故连肩膀都忽然垮了下来，灰色的眼睛里甚至隐隐透出了绝望的意味，像是被Tiffany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连Tiffany自己都会质疑自己是否真的具有任何所谓的权威性，他是从哪儿冒来的信任？
不过第一手的资料依旧诱人，重新调整了一下脸上原本万分戒备的表情，Tiffany维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开口：“我能问一下，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Black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Tiffany看，眼神里混杂着回忆和现在，情绪复杂得难以分辨。随后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可见地试图振作起来，“这要从英国魔法部里一扇挂了帷幔的空门开始说起——”
前面的部分Tiffany都知道，甚至比Black所说的要详细得多。这件事在任何国家发生都太过不可思议，那一年Snape先生甚至专门写过信向她父亲询问。Tiffany父亲研究古代魔纹，除非去实地考察那扇门，否则他也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意见。而这件事显然又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所以解惑的任务自然落到了Person教授身上。他虽然性格跳脱，但一个同样活过了Voldemort第一次黑暗时期的中立者自然懂得保守秘密的重要性。Tiffany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一来二去自然也知道了不少。但这件事是没有得出最终定论的，她甚至不知道父亲回信的时候是否有给Snape先生任何可参考的意见。
故事的开始已然清晰，那么现在重要的就是Black本身的经历。他看到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变量，导致了无法理解的结果。
令人遗憾的是复活最关键的中间过程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Black非常通俗地眼前一黑一亮就异地满血复活了。期间整整半年的时间流失他毫无察觉，甚至连身体状况都和离开时完全相同。他就像是被从这个世界突然拉了出去，又突然推了进来，期间过程他于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如果要牵扯到时空旅行，平行空间之类的东西，Tiffany实在没什么具体想法，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你对这件事根本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对你又哪来什么的影响？”Tiffany感觉他们的谈话不幸又回到了心理咨询的范畴。不知道她可不可以要求加价。
这个问题像是剥落了某种伪装的外壳，Black 忽然一下就为里面露出的异状惊慌起来。但是依旧出于那种Tiffany所不能理解的信心，他只短暂犹豫了一下便压低了声音亲口展示那个难以言说的内里，“我觉得我不是Sirius Black。”这句话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异样的肯定，但同时还有一种对未知和自我缺失的深深恐惧。就算对自己本身仍有怀疑，他对这个身份却已经产生了认同感。
不过Tiffany多少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和自己说了，真的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距离Black归来已经将近两年，如果他身上有任何问题或破绽，Phoenix里那些人怎么可能无所察觉，尤其在其中有几个和他从上学开始就相识了？如果有任何问题值得怀疑，他们怎么可能将后背交给Black，让他就这样同他们共同战斗了两年？
有些不耐烦地捋开头发，Tiffany收起双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扶手上，懒洋洋地拖长了声调，“那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的呢？”她觉得自己不是非常想知道原因了。
Black显然非常欣慰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非常认真而谨慎地答道：“那些记忆，过去的记忆。我知道它们的存在，也知道它们的内容应该是什么，可是我一点都想不起任何具体的细节。它们不像是我的东西，更像是别人放在那里的。”
没错没错，真正的Sirius Black已经死了，你是被人植入了记忆从另一个世界塞进来的。Tiffany无语地撑着额头，如是胡思乱想道。这展开也未免太神奇了一点。光凭他的感觉，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Well，”Tiffany的耐心非常有限，她现在只想迅速结束这场越来越离谱的对话，“恕我直言，就算你不是原来的那个Sirius Black，那原本的那个也已经死了。那么你就成了这世界上唯一的Sirius Black。我愿意相信你已经和你的教子产生了足够的感情，所以，你忍心让他再失去你一次吗？”所谓身份的认同感，是个很强大的事。
Black因为她的一长串话愣住许久的样子有点莫名危险，于是Tiffany决定继续忽悠，“在很多文化中都存在有去无回的门这样的概念，尤其是自从人类发现了奴役同类的利益之后。”她表情厌恶地耸耸肩，“这也不是意味着门之后的人就是死了，只是不是百分之百。他们只是，很难回来了而已。不能因为没有人回来就证明那扇挂着帷幔的门是死门，就像不是你所不知道的东西就不存在一样。”她摊开手，露出某种统治一切的微笑。
猛地吸了一口气，Black直起身向后倒向沙发靠背，同时目不交睫地注视着Tiffany未曾动摇的微笑，“你应该很像你父亲，Heartless。”
“那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他。”Tiffany随手点了一下桌面，白色瓷器再次碎了一桌。
“Indeed。”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起死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