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奔波三百年》沈悦

2、与小婉的约会

　　探险先放一边，因为今天有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与苏小婉的约会。想想也真有意思，当初和前女友呆得时间长了，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山野之中，总觉得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而经历了千山万水后，却又发现原来对一个美丽温婉女孩的追求更具探险性，更能体现一个男人的价值。
　　苏小婉是我的大学同学，同级不同班，在上大学时两个人并不常说话，见面偶尔点点头，甚至毕业时都没有专门告别。
　　直到工作大约一年后，我才偶尔在街上遇到她，两个人还彼此打量了半天，然后惊喜的打招呼，站到街口罗嗦半天，然后互相留了电话，约定再次联系。
　　那时我和前女友刚分手，正是茫然的时候，除了周末外出爬山越野，平日里便上街溜达，经常体会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触目惊心的痛苦。我们曾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几乎每条街道、驻足于每个角落，每处都曾留下两个人温存的影子和气息，而这些对于刚分手的人来说，便是无尽的折磨。于是我便抓住苏小婉这颗救命草，每每电话约她出来散步、吃饭，以打发突然丧失女朋友的那种失落和无奈感。而她亦心地善良，常欣欣然应约，开始还劝说我，后来发现我几乎成了祥林嫂，于是和我约定见面即使谈天气、谈花花草草，也不谈以前的伤心事。而我，早就在心里狠狠的把往事抛弃了。
　　后来我便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清雅、温婉（请原谅我再次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因为我的确找不出更符合的形容词来）的女孩子，虽然很是熟悉，但我颇踌躇一段时间，来下决定追还是不追，因为我不知道红颜知己变成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追求不成是否影响之间的关系。几个月后我才下定决心追，并用一个月的时间来收集信息和做准备，比如有无恋爱史、家乡籍贯（包括那里有什么特色、特产、传统、名人等）、兴趣爱好（张爱玲，汗死！那罗嗦忧郁的语言差点要了我的命）、饮食口味（这个早已了解，但亲手做一份水煮鱼就不简单了）等等，甚至读了两本的心理学。就像探险一样，需要列出详细的计划，准备好丰富的用品才可以出发。
　　至于追求过程，同其他的男孩子一样，费尽了周折。首先要让她相信我们的关系的确是不一般的，超出平常友谊的；然后让她接受这种观念，大学同学毕业后走到一起更稳定，为此，我差点把我所认识的夫妻都安排成大学同学；再次让她有依赖心理，觉得离不开你，等等等等。这是漫长又痛苦的，聪慧机灵的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求攻势，让你常常感到希望破灭，无比失落，而又常常在你感到最伤心的时候从拨开浓雾，从云端对你破颜一笑，使你突然就心情好转、精力旺盛，斗志昂扬的转入下一个追求行动中。不知道是否女孩子总是如此的喜欢折磨人？
　　但无论如何，我终于打动了这位天使的心，而今晚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恋爱意义上的约会。
　　苏小婉姗姗而来时，我还在茶社里望着窗外，痛心疾首回想追她的辛酸史。
　　“想什么呢？”她悄然走过来，着一件白色短衫，胸前两只可爱的史努比，斜下角系着蝴蝶结的带子，下穿格纹裙、白色蕾丝纱边，提一只通体白色的包包，简直就像一个公主。而公主正冲我微微笑。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你呀，嘿嘿。”我作花痴状，打量着她。
　　她脸微微一红，把包放在沙发上，整整裙子坐下，看我还在流口水般的盯她，莞尔一笑，“看多少次了，还这么色。”
　　“那可不一样，以前是朋友间的看，总没有足够勇气直盯着你。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我是在——看自己的老婆，所以要放肆的勇敢的全身心投入的看！”
　　“流氓，谁要做你老婆。”小婉的脸又红了。
　　“反正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当然就是以后要做老婆了。”我认真得盯她可爱的眼睛，盯得她的脸更红了，高高扎起的长发，微微烫过的刘海，圆圆的脸蛋，羞涩的眼神，真是风情万种，可爱至极。
　　“别不好意思了。”我伸手过去，轻刮下她的鼻子，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看，不过是一枚硬币，有正反面，其实生活也往往可以这么简单，不是正就是反，只要选择一面，就继续下去好了，没必要再翻过来看看，因为即使你翻一百次，也只是一枚一块钱的硬币而已。所以既然你答应我了，就心安理得的跟着我，嫁给我好了。看好了。”
　　我把硬币放在摊着的右手里，给她看过后，猛的翻过来，盖在桌子上，左手覆到右手上，左右挪动，然后迅速抽回，喝一声“变”。把右手反过来，硬币已经不见了。小婉瞪大了眼睛，“硬币哪？把你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肯定左手拿走了。”
　　我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明明右手盖着硬币，左手捂右手，怎么会有呢？”她抓着我左手正看反看的，当然不会有硬币的影子。“真是怪了。”
　　我故作神秘，“据说只要把硬币打进桌子，它就会变成花的。所以我苦练了很久才学会这项特异功能。”然后把左手覆盖到硬币消失的桌面，右手伸到桌底对应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小婉老婆貌倾城，沉鱼落雁凤绕行，嫁给狗剩乃天命，硬币一枚桌中去，变得鲜花表衷情。出来……出来……”，右手从桌子下缓缓抽出，一支玫瑰也顺势带了出来。
　　小婉惊喜的接了过去，“谢谢你。真有你的，还会魔术呀，什么时候学的？”
　　“我还用学吗，哈哈。”
　　“哎呀，告诉我嘛。”小婉撒着娇。
　　“亲一下才告诉你。”
　　“不行，先告诉我。”
　　“那无可奉告了，你就理解为神在帮助我吧。”
　　小婉无奈，环顾了下四周，撮起嘴唇，对着我做了个口形，“这样可以了吧。告诉我吧。”然后两手伏到桌子上，身体前倾，不转眼的看我，很抱有期望的样子。
　　“这也算。”我故作失望，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先记着帐吧。其实很简单，左手盖到右手上，是为了便于右手拇指把硬币拨起，夹到指缝里，然后再用左手夹住一点，迅速拿开左手，然后把硬币丢到沙发上，这样两个手你当然都找不到硬币了。至于玫瑰，就更简单了，事先用透明胶粘到桌子下面就是了。”
　　“我猜你就是这样。”小婉微笑起来，“以前一直以为你挺沉稳的，没想到也挺会搞鬼的。”
　　“搞鬼吗？”我又作糊涂状，一脸恍惚的看她，“我还以为我很真诚，要讨你喜欢的，没想到你说我搞鬼。苍天那！哦地神哪，救救我吧。什么才能代表我的心？是月亮？是这玫瑰？还是门口修鞋大哥的锤子敲鞋子梆梆的声音？……”
　　小婉扑哧笑了出来，“好啦好啦，谁说你不真诚了，你很真诚好啦，吃饭吃饭。”
　　这饭自然吃得满园春色、温馨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