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V.V.

3、第 3 章

　　现在还和幸子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有联系的人，只有曾经的高中同学爱子，因为她们现在又是大学同学了。
　　幸好爱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在同学的眼中，简直就是圣母一样的存在，和冷漠的幸子完全不一样。端庄的爱子是个温柔的古典美人，喜欢倾听别人的烦恼和帮助别人，虽然是家里有钱的大小姐，却不给人一点儿压迫感。
　　没课的时候，幸子经常和爱子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这家店的食物和装修风格让她们想起东京，也会让幸子不由自主开始说很多过去的事情。爱子总是微笑着倾听，不发表看法，当然也不会去告诉任何人。
　　只不过最近，爱子的话稍稍多了起来。

　　“纯子还是不和你说话么？”
　　爱子点头，“她好像在刻意回避我们，尤其是阿彻。幸子，我要怎么办才好？”
　　爱子的妹妹纯子，还在上初中，长大了应该会很像爱子。也许是最小的女儿过于受宠，纯子比稳重的爱子任性的多，而且没有礼貌，看不起比自己穷或者丑陋的人。尽管如此，爱子还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纯子也很喜欢爱子，她们的关系甚至比一般的亲姐妹要好，当然——这是在爱子认识阿彻之前。
　　阿彻是爱子的未婚夫，上个月才定的婚，等爱子一毕业就正式举行仪式。幸子只见过他一两次，是个很帅的人，而且将来会是一家大企业的继承人。
　　幸子笑道：“你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纯子当然会嫉妒啊。”
　　爱子苦笑着摇头：“我不想纯子不高兴，但是也不会放弃阿彻。”
　　“不用管她，时间久一点，纯子就会习惯的。”幸子无所谓地说。
　　“幸子，”爱子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幸子，“你帮我介绍一些优秀的男孩给纯子吧？”
　　幸子像是突然见到了外星人，愣了几秒钟，才把目光移开：“这种事情，去拜托阿彻啊。”
　　“阿彻到东京去出差了，一走就是一个月。”爱子说，“而且，我怕纯子不接受我的安排。”
　　“爱子，真是个好姐姐啊！”
　　爱子很温柔的笑，不置可否。“我现在有了阿彻，非常幸福。”她认真地看着幸子，“我希望纯子也可以和我一样。”
　　爱子的幸福不用明说，幸子可以轻易地从她的眼中看出。端庄的爱子，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幸子用力弹爱子的脑门：“你专心准备做家庭主妇吧！”

　　樱井回到家里，迎面而来的是优子灿烂的笑脸。
　　“啊！——你回来了……我以为是幸子姐姐。”优子穿着浅黄色小碎花的裙子，像一朵小雏菊。
　　樱井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啊……幸子大概又和她的朋友出去玩了吧。”
　　“樱井哥哥不用工作么？”优子突然问道。
　　樱井的脸色变了，幸好优子转换了话题：“樱井哥哥，你一直住在横滨么？”
　　“啊，这个啊，”樱井无所谓地笑一声，倒在沙发里，“我以前可是在东京工作的啊！”
　　“哎？——”优子突然兴奋起来，靠过来问：“那你去过秋叶原吗？”
　　“秋叶原？”樱井低头看身前的女孩子，优子长长的麻花辫在自己身上搔来搔去，痒痒得很。
　　“我要去秋叶原参加全日本的美少女选举大赛！”优子很开心地在房间里转圈，“大哥哥，我到东京来当明星！”
　　樱井坐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优子衬裙时隐时现的白色蕾丝花边，一圈一圈地绽开。
　　“啊——”优子转着转着，突然“刺啦”一声，然后就尴尬地停住不动。她背后的衣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什么？讨厌——”优子向前挣扎，只听到“刺啦”一声。
　　“别——别动——我来帮你解。”樱井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帮忙。
　　优子乖乖地不动，她转不了身，樱井只能把手伸到她身后摸索挂住的地方。不小心碰到优子的腰，优子像是受了惊，身体猛地一缩。她瞪大水汪汪的黑色眼睛，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樱井，才发现自己完全处于对方的阴影包围中。
　　对视中，樱井的另一只手也环住优子的腰。

　　门开的声音，幸子走进家里，正好看到尴尬的一亩，樱井把优子推在墙上。
　　“幸子姐姐——”优子带着哭腔推开樱井，又是清脆的“刺啦”一声，背后的衣服撕开一个大口子。
　　幸子几步走过去把优子拉到身后，顺手给了一樱井一巴掌。
　　“出去。”幸子的声音流露着淡淡的疲惫。
　　“什么？”樱井被打了一巴掌，还没回过神来。
　　“别再回来。”幸子随手收拾了房间里面樱井的几件衣服扔给她。
　　这次樱井听清楚了。他气急败坏地连倒抽好几口气——“我什么也没对她做！”
　　“滚。”幸子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淡淡道。
　　抗议完全收不到应有的回应，樱井被噎得无话可说。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脸色恐怖地威胁幸子——“你不要后悔。”
　　门关上的声音震碎了幸子的心，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幸子突然一片空明。好像有什么曾经很牵挂、很迷恋的东西破碎了，自己却很安宁，那种一无所有的安宁。
　　“幸子姐姐，”优子的眼眶还挂着泪痕，“我做错事了么？”
　　“没有……你今天晚上到房间里睡吧。”幸子很累，她不想和优子说话。“对了，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啊，是的！”优子突然高兴起来，“幸子姐姐，你去过秋叶原么？”
　　“嗯？”
　　优子在自己的行李里挖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我要参加秋叶原的选美！”
　　秋叶原，很近却不常去的地方。对幸子来说，那是另一帮人发泄梦想的世界。
　　“我不知道，”幸子淡淡道，“优子，你国中还没有毕业吧？”
　　优子脸一红：“我不喜欢上学……我要当明星！”
　　“不要胡思乱想了。”幸子没有回应优子的热烈期望，“东京不是什么好地方，全是骗子和人渣。”
　　优子低着头不说话。
　　“我累了，我回房睡一会儿。”幸子揉揉脑门，“你自己把行李搬到房间去吧。”
　　幸子回房了，优子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
　　“我才不像你……”

　　关上房门，幸子抽了张很吵的CD放进机子里，现在她需要找一点东西把自己的心填满。房间里面充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吵得幸子头疼，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被樱井挖走的一大块，一滴一滴在滴血。
　　需要找点事情做。幸子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爱子的嘱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