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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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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今年20岁,没有工作,却过着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奢侈生活。
她的公寓在横滨的市中心,24小时人声鼎沸。但是离地百米的距离,让她可以在自己的鸽子笼里尽情怡然自得的生活。
幸子的父母,一个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授,一个是大型会社社长,平日里见不着面,回了家也同样不讲话。他们在公众场合一前一后走在一起,脸上刻板严肃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亲热。
大概是因为这样过于冷漠的家庭环境,幸子很早就交了男朋友。
15岁那年的某一天,放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幸子一个人站在校门口,一边出神地听排水管出水的声音,一边观察屋顶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进一个浅浅的水槽。她并不怕黑,她只想看看父亲或者母亲会不会拿着伞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结果是,幸子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谁也没有出现。
不想回家的幸子穿着湿漉漉的校服在新宿街头游荡,一边面无表情地吃着章鱼丸子。然后突然有人问——“穿着这么湿的衣服很不舒服吧,要不要进来喝一杯暖茶?”
男子很好听的声音,会让任何一个身心刚刚萌动的少女激动不已。然后突然一大块软软的东西盖到幸子的头顶上,从对方手掌间传来温柔的力度,幸子不留神把章鱼烧吃到鼻子里去了。
她抬起或许已经糊了咖啡色照烧汁的脸,诧异的看着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不速之客。对方足足比自己高一个头又一个肩,他的脸上好像微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让幸子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人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笑了:“……对不起。我觉得你会着凉。”
幸子摇摇头,一头倒进男人的胸膛,很暖和很踏实。
后来幸子知道,男人叫樱井,比自己大6岁,是歌舞伎町的牛郎。
幸子的高中是有名的贵族学校,从升学率到学业开销都是全国第一的。许多女同学在课余去做援助交际来贴补自己的日常开销,幸子不用。她可以每星期光顾歌舞伎町消费最高的牛郎店,点60万一瓶的顶级香槟,照旧指名在自己的帮助下排名持续上升的新人——樱井。
幸子之所以有资本挥金如土,完全取决于家里对她信任。幸子的父母没有时间去分辨女儿要钱的借口是真是假,他们的原则很简单:只要幸子的成绩好,爱做什么就随她去,后来索性给了一张卡让她自己刷。幸子在同学中的名声不好,但是有着女王的地位,因为谁也不敢招惹她,所以她总是有作业抄,可以轻轻松松混日子。当然头脑聪明也很重要,至少要保证在大考前真刀真枪地发奋两个星期,就能把一学期掉的功课都捡回来。
聪明的幸子,很清醒地知道和一个牛郎保持这么密切的关系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在现在自己要钱还要看父母的脸色的情况下。但是她断不了,樱井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离开。一晃三年了,樱井当时散发着朦胧光晕的脸幸子早就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樱井一点也不帅,最多长相普通,幸子在他们店里看到过很多17、8岁,漂亮的叫人不敢正视的男孩子,但是没有一个可以给她想要的感觉。
幸子拿一本杂志盖在脸上想,大概那种第一次的感觉,自己始终忘不掉吧,就像小动物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会一辈子跟着一样。那一次,从对方掌心传来的、依稀只有在婴儿时期才有过的温柔的抚摸、但是又比那更不可思议的感觉,幸子要记着一辈子。更何况樱井很了解幸子,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陪她骂、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做空气、还会和她过生日。这一切如果要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就太麻烦了。
升大学前一年,幸子的父母突然一齐将关注的矛头对准了他们的女儿。自尊心极高的母亲希望幸子可以进入早稻田,绝对不允许失败的父亲希望幸子将来可以继承公司。这种关注仿佛24小时无形的牢笼,将幸子逼得喘不过气。
终于有一天,在和樱井的电话里又叫又骂了半天之后,对方里说:“要不要尝试一点刺激的事放松一下?”
“比如什么?”
“比如试着做一次援助交际。”
“……”
“其实没有那么困难,”电话那一头传来笑声,“可以很轻松地挣到一大笔钱,不是很有趣的事情么?”
如果不是很倒霉地被一个同做援助交际的女同学看到了,幸子说不定会觉得这件事情真得很好玩。
随后,幸子经常去歌舞伎町、以及同樱井往来密切的事全部被添油加醋地曝光。学风严谨的私立贵族学校不能容忍这样的学生,于是幸子在高中的最后一年,考大学的前夕,得到了自己被开除的消息。
父母勃然大怒,比其女儿出格的举动,他们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自己长久以来被欺骗。凭借母亲的势力和父亲的钱财,幸子才得以进入横滨的一所大学读书,但是——他们对女儿的义务仅此而已了。
幸子每个月得到巨额生活费,却不允许回家。这几乎是变相的抛弃。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