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新一点点旧》菲非菲

2、生日快乐

　　1997年，10月
　　10月的多伦多进入秋季，也代表着夜菲已来到二个多月。每天上课，下课，晚上还要学习，休假日要去购物，很忙。二个月来，接触到很多人，同学，老师，邻居，但是她都是点头而过，很有礼，但拒绝深交。她进入不了别人的世界，别人也无法进入她的天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很悠闲，很寂寞。
　　夜晚，从超市回来，抱着大袋的事物，拿着长长的打印单一一对照，牛奶，面包，沙拉，咖啡，果酱，黄油……Time:1997/10/11 21:12 扯个微笑，轻喃：生日快乐。

　　1996年10月
　　矮矮的小老头走进高三（2）班，60岁的老头，脸上焕发着20岁的光彩，好笑，惊人，难以想象。相对座着的一班20岁的学生，却表现出30岁的忧愁--鲜明对比。化学老头踩着轻快的步伐在班级里转了一圈，小眼睛在厚厚的玻璃镜片后面，浮现出隐藏不住的笑意。
　　夜菲是一如往昔的面无表情，不过，她是喜欢这个化学老头的，从小到大，没有几个老师她是喜欢的，所以，可想而知，老头的魅力不小。但是，夜菲只是喜欢他而已，属于敬爱老师的那种喜爱。想到这里，扭首看佳，幸福的笑容一点一滴表现在脸上，丝毫没有隐藏。回首、轻叹，该怎么跟佳说呢？这个小女子真是何苦来哉……
　　今天的晚自习是老头座镇，料定佳会很努力地做化学题目。所以自己也只能好好做题，因为今晚没有人会跟自己眉目传情。
　　做完今天的题量，时钟停在8点45分。一张小纸条，丢了过来，可惜，丢纸条的人功夫不够如火纯清，方向偏差，丢在了同桌的书本上。糟糕，夜菲心里暗叫。怎么跟他说，正在夜菲举期不定的时候，同桌把纸递了过来，接过纸，夜菲的心噗嗵噗嗵乱跳，不敢抬头，甚至忘记说谢谢。一向有礼的夜菲，一向镇定自若的夜菲，今天失态了。佳皱着眉盯着头垂得低低的夜菲，觉得奇怪。当然，她是看不到夜菲眼低的笑意，连夜菲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笑意。
　　展开纸条：今天我要先走，不陪你了。SORRY
　　抬头，微笑，表示谅解。佳也报以同样的微笑。这就是她们的眉目传情，不说话，也能明白彼此。。
　　9点晚自习结束，今天夜菲丝毫没有怠慢，铃声响过，她就背着书包先从后门走了，动作快得令佳轻笑。
　　一个人的夜空，特别地宁静，静得有丝丝忧愁。谁说年少不知愁滋味--苦笑。夜很深，空气很清冷，深吸一口，仰头，对着夜空展示一个大大的笑容，时间停止，然后自己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一束百合降落到怀中。来不急惊讶，被抱个满怀，\"生日快乐。\"原来真的是有人在对她说生日快乐，刚才还以为自己的心会说话了呢！！当然，那个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抱着花，笑说：\"谢谢你，佳！\"
　　\"不客气\"
　　望着佳真诚的笑容，夜菲又不知对佳该如何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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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着秋千看星星的感觉很好，而且多伦多的空气很好，所以星星是又大，又亮，星空毫无遮蔽地呈现在眼前，无法一一细数的星斗镶在低垂的夜幕中。原该是遥远的星体在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接近，近得仿佛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摘下一片星光。像是被催眠一样，夜菲真的伸出了手，想去碰触。伸到半空的手被捉住，来不急抗议，手腕便多了只镯子，白色的玉，透明，光润，在月亮的照射下泛着银白的光泽。回首，来不及开口，被吻了额头，\"HAPPY BIRTHDAY 夜菲\"李翔挂着大大的笑容说。
　　让人打扰了宁静，却得到了漂亮的镯子，但是却被不经意地吻到，最后听到贴心的祝福。生气、惊喜、恼怒、无措，复杂的心情，面对着热情的李翔，失去语言能力的她，缓缓吐出：\"谢谢。\"
　　\"嗨，夜菲，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表现得快乐一些。\"发现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他心里真不是滋味。\"怎么？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哦，不，谢谢，我十分喜欢。\"给了李翔一个真诚的微笑，\"只是我觉得礼物好象太贵重了。\"
　　\"不会不会。\"李翔开心地说：\"我已经得到回报了，你刚才的笑容是最好的谢礼。\"
　　\"不会吧。我一直是对你微笑的呀。\"
　　\"你以前的微笑，太职业化，很有礼，但你的眼睛不在笑，而你刚才的笑容……\"停顿了一下，\"我看到，你眼睛笑了。\"
　　沉默，无边的沉默……李翔的话带给她的不仅是惊讶，还有深深的沉思。

　　午夜，电话毫无预兆地响起……
　　\"HELLO\"语气不佳的接听。
　　\"生日快乐。\"
　　\"佳？！\"睡意全无，\"你在那里？\"
　　\"日本。\"
　　\"日本？\"低呼\"你怎么会去那里？\"
　　\"读书。对了，快要上课了，下次聊。你那边是午夜吧。时差12个小时，不打扰了。\"
　　\"好，记得给我电话……还有MAIL！\"
　　\"OK，Bye\"
　　\"……\"信号音传来，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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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高二，11月）
　　同桌二个月，相处得很好。他是学习委员，也是班长，所以她有时候可以早自习迟到，而不用担心被记名字。她把他当姐妹，比如他会忘记带学习用品，她很大方得借他；饭菜不够他吃，而她又吃不下，于是也就分他一些；明天可能会下雨，她会在放学前提醒他明天记得带伞。他把她当兄弟，比如她物理很POOR，小考的时候帮她作弊；她数学不好，他有空就帮她免费补习；化学怎么教都不会，他就会给她参考参考--抄作业。
　　他们很好，但是仅仅停留在同学间的友谊，因为她心已经在三年前丢失，而他也早已心有所属了。所以，他们做同桌是再合适不过了--互补。
　　7点，晚自习准时开始。今天的教室特别安静，因为明天是物理的期中考，大家都在很努力地复习。夜菲当然也不例外，谁叫她物理白痴。
　　眉头已经打了N个结，原子笔拿在手中，无处下笔，死盯着那题电流图已经15分钟了。碰碰同桌，点点题目，一脸无可奈何。
　　\"不会做的先空着，等一下教你。\"陈宁轻说。撇一眼夜菲的题库书，摇头叹气，被瞪了一眼，很无辜。
　　自习结束，补课开始。宿舍规定10点熄灯，所以他们只有半小时可以利用。匆匆扫了一下题目，圈出几题，给她解析。没想到，只过了15分钟，夜菲就开始哈芡连连。
　　\"你明天还想不想PASS\"
　　\"想。\"
　　\"那就好好听这几题，明天一定有这些类型。全部作出，估计能及格。\"
　　\"真的？你怎么知道？\"
　　\"猜的。\"
　　\"准不准？\"
　　\"当然。你不信任我？\"
　　\"相信，相信。\"由不得夜菲不信，年级第一名，总有二把刷子吧！！赚到了。

　　隔日，考试完毕。
　　\"菲菲，如何？\"陈宁与佳其声问。
　　\"很好。陈宁，你的题目猜得好准！！\"话毕，拉着二人，\"走，我请你们去吃ICE，庆祝我物理PASS。\"
　　\"我不去了，方旖他们今天去烤肉，一起来吧。\"
　　\"方旖？怪不得不和我们去，原来……\"佳神秘地笑说。
　　\"对哦，既然方旖请你，还不去，把握机会哦！！\"夜菲末了还很意气地拍了拍陈宁的肩，表示鼓励。
　　\"没有，她没有叫我，是嘉华他们叫我的。\"
　　\"管他呢，去了再说，快走，快走。\"夜菲像赶什么似得把陈宁赶出教室。
　　\"那么，BYE。\"
　　望着远去的陈宁，佳幽幽一叹，\"可怜的陈宁。\"夜菲无奈地耸耸肩。
　　\"没有办法，方旖不喜欢我家陈宁同志。\"
　　\"陈宁不知道方旖很喜欢文森吗？\"佳问。
　　\"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啊？\"
　　话毕，互相很有默契的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