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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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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出征是违反军规的。
阿德莱伊知道，严守（形式上的）纪律的西塔还留在基地。
“但是我再过五分钟就要走了。”西塔轻声说，“你怎么会过来，哥……”
阿德莱伊说过的话他都放在心里。他没有完整地叫一声“哥哥”。
阿德莱伊的刘海将左眼的绷带挡住了大半。他用仅剩的右眼，直直地看着西塔。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情绪，但西塔眼眸清澈，或者说，他的眼睛似乎只是用来视物的。
“算了。”阿德莱伊忽然说。
“嗯？”
他笑了笑：“你也没变聪明多少，有些话我还是直说吧。”
西塔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
阿德莱伊眼眸暗了暗，凑上去吻住了他。
西塔没有闭眼，他等着情/动的阿德莱伊慢慢睁开眼，等着看他美丽眼眸中闪烁的星光。
——在宇宙中看到的星辰，从来及不上这里万分之一的美丽。
西塔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是什么呢……
这是爱吗？
……
西塔没有在战场上遇到艾尔艾尔弗。
上级很快将他召回。
“来自卡尔斯坦机关的你，希望可以发挥比打打杀杀更为重要的作用。”
但事实是，他被召回后，只是在凯恩身边打下手而已。
“莉泽露蒂的情绪不太稳定，是你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吗？”
西塔目无表情道：“她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凯恩勾了勾唇：“但是你很重要。”
他绕着西塔走了一圈：“毕竟，你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不需要替换身体，也和我们一样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和战斗力。”
西塔说：“只要莉泽露蒂活着。”
凯恩挑了挑眉：“对，只要她活着。”
西塔在宇宙间漂泊了千万年，只有一次“降临”的机会。他和莉泽露蒂签订了一对一的契约。魔使们软禁了莉泽露蒂，也间接掌控了他。
凯恩离开时说：“艾尔艾尔弗可以交给你处置。”
“但是，我们都不希望，你和任何一个人走得太近。”
“人”一旦拥有了太多情感，就会变得犹犹豫豫，变得优柔寡断，变成敌人眼中待宰的羔羊。多尔西亚军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
西塔和阿德莱伊躺在一张床上，牵着手，看着天花板发呆。
西塔说：“叛变是一定要发生的。”
阿德莱伊扭过头看他。
“莉泽露蒂和叛变的人是一伙的。虽然她看起来是个好人，但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西塔翻了个身，紧紧贴住阿德莱伊。
“我不是故意要毁掉你的家园的，阿德莱伊。”
阿德莱伊顿了顿，说：“没事，那个王朝也没什么好的。”
西塔没说话。
我不是故意要毁掉你的家园的。你和我不同，你是真的曾经拥有亲人，拥有朋友。我不是故意让叛军攻城，杀掉你的亲人，你的朋友的。
不……
或许。
西塔想，我是故意的。
为了像现在这样，我是故意的。
他抱住阿德莱伊，感觉到阿德莱伊颤抖了一下。
因为他的手太冰了。
……
阿德莱伊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
他颤抖着放下文件，不可置信地看着凯恩。
凯恩点点头：“杀了西塔。”
阿德莱伊抿着唇：“我……我认为一定有什么搞错了。”
“你不信他是叛徒？”凯恩笑着指了指他瞎了的左眼，“你曾经也相信艾尔艾尔弗，结果呢？”
“西塔……他不一样。”
“A-3，这是命令。”
西塔注意到，阿德莱伊一直心不在焉。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有搭理他。西塔正打算支开身边跟着的特/务人员，两个人好好沟通一下，阿德莱伊忽然叫了他一声：“西塔。”
“嗯？”西塔露出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嘭——”
时间定格在，西塔露出微笑，阿德莱伊表情惊慌的一刻。
阿德莱伊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确定，子/弹射中了心脏。
西塔倒在地上。
“啊……”他嘶哑着声音跪倒在地。
“啊——西塔……啊……”
他听到自己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西塔忽然睁开了眼。
他手掌一翻掏/出兜里的qiang，将偷袭他的特/务人员一击毙命，然后拉起阿德莱伊的手，说：“我们走吧。”
“……”
他抬头看到阿德莱伊一脸空白的表情。
他听到阿德莱伊轻轻问：“你……是什么？”
……
年幼的西塔跪在王女面前。
论年纪，他比她大了数千年；论心智，他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童。
“我要快快成长，成为一个可靠的人，保护哥哥。”他露出甜蜜的笑容。
莉泽露蒂问：“你爱他吗？”
西塔摇摇头：“我不懂什么是爱，如果爱很好，那我爱哥哥。”
莉泽露蒂又问：“那你希望他爱你吗？”
“如果我爱哥哥，哥哥一定也要爱我呀！”西塔理所当然地回答。
莉泽露蒂走到他身边，说：“他可以爱……我面前的这个，人。”她摸了摸西塔的幼嫩的脸颊。
然后将食指贴着他的心脏，说：“却不可以爱你。”
年幼的西塔听不懂。
他挠挠头：“算啦，我才不管，快点教我长大吧。”
王女笑了一下：“可能会很痛噢，也有可能会痛死。”
西塔睁大眼睛，天真地说：“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愿意为了哥哥而死。”
没有哥哥，继续体会在宇宙中漂浮的孤独，也太糟糕了。
……
很久以后，西塔想起当年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前，他坐在台阶上。
阿德莱伊告诉他——
“为了心爱的人，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所爱之人的幸福，人们愿意牺牲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