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家媳》三夏九歌

9、丫头

　　饭后！

　　映雪撤了碟子，抚琴打了帘子，柳梢整理了被子，唐婉君午休了半个时辰，十三个新来的丫鬟在外间又站了半个时辰。

　　管事妈妈坐在榻上，手中抱着暖炉，隔三差五的往里间儿张望。

　　终于，映雪打了帘子出来，往榻上看了一眼，走过来，给管事妈妈福了福身，说道：“少夫人醒了，让我请了妈妈和众位进屋。”

　　管事妈妈脸上带着笑容，亲切的说道：“映雪姑娘有劳，我这回带来的丫头个个都是好的，老子娘在府里有些脸面，有的虽一直在家中，未曾当差，可规矩做事都是妥帖的。有的是其他几位庶出主子院儿里过来的，伺候人是妥帖，就想在少夫人院儿里，奔个好前程。”

　　管事妈妈拉着映雪的手，又瞧了瞧四下，从袖子里拿了一锭银子。偷偷的塞进映雪的手里。映雪慌张推辞，管事妈妈低声说道：“那位穿着桃红色袄子的，是我侄女，就请映雪姑娘多美言几句，我与顾妈妈也有些交情，往后定有重谢。”

　　提到顾妈妈，映雪也不推辞，利索的把银子收好，面色恢复如常，转了身，打了帘子领了管事妈妈进屋。

　　后面的十三个丫头鱼贯而入。

　　进了里屋，丫头们站做两排，管事妈妈给唐婉君行了礼，又让跟前服侍的丫鬟给唐婉君送上了名帖，才说道：“太太让奴婢挑了些品行好的过来，少夫人若是看上了哪个，只管挑了去。这些个丫头，有七个今年满十四，才调教好的。又有六个是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送来的，都在名帖上写着。”

　　唐婉君坐在榻上，随意翻了几个名帖，目光在十三个丫头身上落了一遍，这十三个丫头，个个生得端正，或有相貌稍差些的，可瞧着顺心，或有相貌稍好写的，却也踏实。要说特别美貌的，倒没有。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晓选哪几个，唐婉君就让柳梢、抚琴、映雪三人各挑两一个，又说往后她们挑的丫鬟，便是她们自己带。她眼中带着笑意，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和善得很。另有三个名额，唐婉君又在庶出大房和二房送过来的人里头各挑了一个，又随意点了一个，算是齐了名额。

　　丫头们的心情也是各有不同，点到名的，在唐婉君这里当差的，有欣喜的，有面色如常的。没点到名的，有欣喜的，有失落的，也有面色如常的。

　　唐婉君让柳梢送了管事妈妈出门，又赏了管事妈妈一锭足色银子。

　　留下来的六个丫头全都跪在地上，唐婉君让众人都站起来，才说道：“在我屋里头做事，只需懂规矩便可。该做的事，定要做好，不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定不能做，不能说。若是哪个偷懒的，手脚不干净的，倘若被逮着了，便是丢你们老子娘的脸面。你们的老子娘在府里拼了大半辈子，这脸面若是被姑娘丢了，你们在外头做事的老子娘，还有弟兄们，也抬不起头来。”

　　说到这时，唐婉君的语气重了些，这些话哪怕是落在抚琴和映雪二人心里，也是一紧。

　　随后唐婉君又笑了，“自然的，我这人讲理。你们若是做的好了，除了原本府里有的月例，吃穿用度。逢年过节的，我便从自个儿嫁妆铺子里拿了补贴给你们。若是不想要银子的，便让柳梢去玉香坊买了胭脂水粉送与你们。”

　　听得唐婉君这般话，六个丫头心中热络起来，你看看我，我瞧瞧里。

　　特别是那两个曾经在其他院儿里当过差的，便觉得少夫人真大方。

　　瞧着新来的丫头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唐婉君才说道：“既然来了我这院儿，往日的名字便不能用。你们从左到右，名字分别为逐月，青梅，红豆，翡翠，碧珠，逐月和青梅是当过差的，便给了二等丫鬟的月例，红豆、翡翠、碧珠未曾当差，就领三等丫鬟的月例。至于玉莹……”

　　她瞧了瞧那穿着桃红色夹袄的丫头，“待会儿柳梢便领了那五个丫头安置了，这玉莹生得好生娇俏。”

　　她拿了矮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并未说如何安置玉莹。

　　随后又对柳梢说道：“你且去吧！”

　　柳梢带着五个丫鬟离开屋子。

　　玉莹心中紧张，瞧着一同来的姐妹们都得了名儿，又是少夫人陪嫁过来的大丫鬟带着安置，又多了几分忐忑。

　　见着众人都离开了，玉莹立马跪在地上，“求少夫人给奴婢赐名。”

　　唐婉君笑盈盈的看着玉莹，不急给玉莹另取名，反而说道：“约臂金圆隐绛缯。枕痕斜印曲花藤。玉肌娇软莹如冰。护日帘栊迷晓梦，舞风琼佩弄秋声。倦妆鸾鉴不忺凭。玉莹这名字，甚好。”

　　她念出一首诗，玉莹有些手足无措，面色通红。

　　“可识字？”唐婉君问道。

　　“识几个字！”玉莹忐忑应道。

　　“可会做字笺？”

　　玉莹左右四顾，手指不住的缠绕。

　　唐婉君轻言说道：“莫怕，只管直说。”

　　玉莹硬着头皮说道：“会！”

　　抚琴的脸色白了白，唐婉君反而欣喜起来，“起来罢，过来到我这边坐坐！”

　　玉莹不知道唐婉君到底要做什么，起身走到软榻跟前半坐着。

　　唐婉君抬起玉莹的手，好生看了看，轻轻抚摸了说道：“这肌肤果真洁白如玉，娇软莹如冰。你若愿意，往后做我妹妹可好，我一人在院子里闷得慌，往后你与我一同服侍夫君！”

　　说着，唐婉君抬起眼，看着玉莹。

　　玉莹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从未曾想过，自己才来少夫人院儿里，竟能被抬做了姨娘！姨……娘？是姨娘！定是姨娘，不是通房丫头！

　　抚琴、映雪二人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