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虚空都把我当男神》未来的诗蔻蒂

37、第10章 猩红圣歌Ⅳ

　　帝琉斯纠结于是否把克索斯这只小绵羊送进可怕的怪物之母嘴里的时刻，对于突然发生的诡异事件，人类一方也将要做出反应。
　　被神圣光辉所笼罩的城市斐格文之中，在朝圣者们至高无上的圣地中央圣所，居于云层的盟誓殿堂当中，教皇与数位枢机卿、红衣主教们尽皆在列，难以计数的法阵光辉在大殿之外层层密布，数位法圣级别的强者在殿外来回巡视，时刻检索周遭场地情况，确保殿堂中进行重要会议的诸位大人不会有到一丝一毫的干扰——哪怕此刻就是世界末日。
　　说实在话，这些巡视的法圣基本可以算是摆个样子，在盟誓殿堂完全封锁的情况下——特别还是在安息日——除了战争之神本神以外，大约是不存在能强行闯进去的人。
　　因为每到安息日，教皇国中难以计数的信徒如潮水般涌入位于各地的教堂进行祈祷仪式，原本就积攒雄厚的信仰之力会在这一天暴涨到一个无以计量的数值，这些庞大纯净的信仰力量以教堂中供奉的神像为核心积蓄，达到容纳上限之后，多余的部分会顺着教堂建造之时便已存在的法则轨道流入各项法阵之中，作为法阵的核心，力量供应的源头。
　　教皇国内庞大的信徒数量决定了灌注进教堂的庞大力量，正是基于这种庞大的力量，让每一座教堂都能在战争时期成为一座强大的战争堡垒，造就了教皇国军队的强大基础，令他们能够牢牢地占据大片的土地，使神圣的哈利恩斯成为世界上领土面积仅次于巨龙共和国的强大国家。
　　有个笑话一直在非人类种族当中流传，就是说如果教皇国要想占据哪一片土地，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跑到那里去传教，教义传播的差不多的时候当地民众的战斗力基本上也就翻了五六倍，可以成功拉起一支军队，然后再在那片土地上多建几个教堂，教堂建好以后堡垒也就有了，然后他们只需要带着当地民众推翻原先的统治者，这片土地就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地成为教皇国的一部分了，别的领主再想打下来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没办法，教廷信徒战力爆表可是虚空神认证的_(:з」∠)_
　　非重点地区非重点教堂祈祷几个月就能摇身一变成战争堡垒，更不要说是号称“最初之教堂”“神之殿堂”的中央圣所了。
　　作为建立时间最长、信仰之力最浓厚的一座教堂，盟誓殿堂无时无刻不被神圣辉光笼罩着，即使外面是午夜时分，殿堂内部也永远亮如白昼。作为包含盟誓殿堂在内的宫殿群，中央圣所本身也永远被神圣辉光笼罩，无论真正的天象如何，从圣所内向上看，天际永远亮如白昼。
　　这就导致在圣所内办公的人们根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纯白圣辉笼罩他们头顶的整片天空，哪怕一位法圣给自己挂上一打[强化视觉]的魔法，他也没办法隔着笼罩天际的圣辉观测外部信仰之力构成的网络——更不用说，此时此刻，信仰网络已然崩溃。
　　圣埃姆兰大教堂正陷入五十年来最大危机，而居于这个国家权力阶层最顶端的人们，对此还毫不知情。
　　盟誓殿堂内部，大人物们正就各项事务进行讨论和决议：
　　“圣座陛下，关于上一年科研部门的支出情况报告……”
　　“维纳罗洛公爵阁下，这里有800页关于为审判所行动进行扫尾的各项花费报告……”
　　“阿尔法阁下，对于半个月前您与那些贪得无厌的地精进行的交易情况……”
　　“伊普西龙阁下，一星期前您递上的西北贫困地区拨款建设教堂申请……”
　　“奥密克戎阁下，关于您未经批准直接拨出的那部分基金款项……”
　　财务部长德尔塔唾沫横飞侃侃而谈，在座的诸位大佬纷纷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这位吝啬鬼银面具后几乎喷火的眼睛。
　　……不，等等，还是有一个人敢直视的。
　　让·维纳罗洛大公爵，审判所所长，恶名昭著的暴力分子，以军人的姿态挺直背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摞八百页的扫尾花费报告。
　　审判所本就是教皇国军部以外最暴力的机构，能在暴力方面和他们媲美的政府机关大约只有装备工程总局，然而那个机关的所有成员都是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上的矮子，他们擅长的是制造武器而非上阵杀敌，这群科技宅能在每一个大型游戏里成为无可攀登的高峰，可是只要离开虚拟世界，一只蟑螂都能让他们发疯尖叫然后掏出激光炮全场扫射，并且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扫射结束之后那只蟑螂依然活的健健康康完好无损。
　　在这种对比之下审判所的审判骑士们无疑是教皇国官方最强的一群暴力分子，然而强归强，暴力分子的属性让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无损执行任务”，这些年来他们剿灭的异端□□组织或者恐怖分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每一次剿灭行动完美成功带来的后果都是几千万乃至上亿的修复费用。
　　这就让德尔塔对维纳罗洛分外仇视。
　　教皇国财务部长、四席枢机卿德尔塔，长了一张苍老的脸，怎么看都像是还有几天就要步入坟墓的模样，然而他的真实种族是金属亚龙，巨龙的一种近亲缘分支，寿命长达三千年，对于宝物和贵金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执念——题外话，这类亚龙一般都在银行供职，当前台接待员什么的，不过没人敢让他们看守金库，因为那就意味着金库里的钱只有进没有出的份——对外他有着“老吝啬鬼”的称呼，这就让教皇国每次进行财政支出时都需要进行一场格外辛苦的拉锯战。
　　全体高层人物一起上，凭借大家的智慧，一定能从老吝啬鬼那里掏出钱来！【握拳.jpg】
　　维纳罗洛持续面无表情，某次战斗时头部受到的创伤让他的部分面部神经坏死，“面无表情”以外的任何表情对他来说都是负担——而且作为每次要钱时被德尔塔怼的主力，他有任何表情都会让大家从德尔塔那里掏出钱来的难度以几何倍数暴增。
　　说实话这场会议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一早就谈论完了，它持续到现在的唯一原因就是最近需要钱的项目暴增，德尔塔的吝啬本能发作，一个子儿都不愿意给……
　　老吝啬鬼·亚龙·枢机卿·财务部长·德尔塔：给我听好了你们这帮花钱如流水的混球！我今天他妈就对着吾神发誓了，你们一·个·子·儿·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教皇冷静地思考了一下立刻打电话给自家神祗的可能性。
　　【帝琉斯：并不想接受这个誓言，也不想接你的电话：）】
　　维纳罗洛大公爵的眼神亮了一下。
　　其他枢机卿的眼神纷纷亮了一下。
　　莫斯利安·光明：“……”想想家里那只神，心情复杂，眼神飘忽。
　　在场其他红衣主教：“……？？？”【不明所以.jpg】
　　德尔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位上的教皇咳嗽了一下，成功吸引了全场人员的注意力：“咳，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
　　忽然响起在大殿内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丧心病狂的操作：
　　“圣座陛下，诸位阁下，圣埃姆兰大教堂及其内所有人员陷入不明空间当中，斐格文信仰网络崩溃，疑似□□徒作案，请求紧急处理此事项！”
　　教皇：“……”
　　系统提示：玩家“教皇”即将发动的超位魔法“战争之神召唤”被强制中止。
　　教皇：“……”我心里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讲！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维纳罗洛瞬间站起：“信仰网络崩溃？符合《紧急处理事项条例-高危等级》，召集圣埃姆兰大教堂地区驻守骑士，我即刻赶到！”
　　审判所所长立刻大跨步离开盟誓殿堂，他推开大门奔向战场，翻飞的披风掠过累瘫在地的空间法师，门口负责守卫的法圣躬身行礼。
　　——这是给至上强者的敬意，无论何时何地都必然存在。
　　【维纳罗洛：不和你们玩了，我去工作：）】
　　殿堂内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公爵打着工作的旗号潇洒自如地逃跑，教皇和几位枢机卿品味了一下圣埃姆兰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具体情况，莫斯利安的脸陡然变的惨白。
　　他的妻子和孩子……此刻都在那里！
　　而此前他出了主意……让神祗冕下留在庄园里！
　　该死的！
　　在场的全都是些人精【龙精？】，莫斯利安的脸色委实是太糟糕了，当即就有人注意到了：
　　“光明阁下，您怎么了？”
　　旁边一位和莫斯利安关系向来不错的红衣主教关切地看着他。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一副要死的样子？该不会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吧？
　　“……没事。”莫斯利安勉强地笑了笑，竭尽全力让脸色恢复正常。“只是稍微有点头痛，我早上可能是忘记吃药了。”
　　对方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对这种有法术不用偏要吃药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不过治愈法术和药物各自都有优点和缺点，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他也就不说什么，转过头去，准备看看在大公爵跑路的情况下这个缺少主T的boss攻坚战要如何进行下去。
　　没有最能花钱的维纳罗洛大公爵在这里拉住财务部长的仇恨，哪怕是教皇和其他枢机卿联合起来全力发动进攻，都不一定能让这个老吝啬鬼从手指缝里把钱漏出来。
　　我的家人……现在就在那座出问题的教堂里！
　　莫斯利安很想这么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吼一声，然而他知道这种行为毫无意义……在那里又能怎样呢？对□□专精的审判所所长都亲自出动了，就算让其他人知道有重要的人在那里，他们还能怎么样呢？对着一座教堂和里面总人数可能达不到一千的□□徒派出军队？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媳妇虽然是个法圣，但是学院派法圣的战斗力一向不怎么样，而那群□□徒都敢在斐格文最重要的几座大教堂之一动手，事先肯定也不是毫无准备……听听刚才那个人都汇报了些什么？圣埃姆兰大教堂及其内所有人员陷入不明空间，斐格文信仰网络崩溃！这绝不是什么小组织能办到的！
　　莫斯利安大脑疯狂运转，全身冷汗涟涟，然而他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紧张到胡思乱想的莫斯利安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并未意识到主位上的教皇已经暂停了这场针对老吝啬鬼的攻坚大会，坐在他旁边的其他红衣主教们在教皇的示意下从座位上起身，鱼贯而出，有人试图提醒他一起出去，伸出的手还未碰到莫斯利安的肩膀就已经被教皇的动作制止。
　　极短的时间内这座辉煌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了教皇、枢机卿以及唯一的红衣主教莫斯利安，其他红衣主教离开时敞开的大门再度封闭，教皇伸出苍老的手敲击桌面，沉闷的钝响使莫斯利安从自己慌乱的思绪当中惊醒。
　　他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面前只剩教皇和枢机卿。
　　“我记得芙莱雅·安芬-光明和克索斯·光明近三年来都是在圣埃姆兰大教堂进行安息祈祷的。”教皇浑浊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几乎已经预定好了的教皇继任者。
　　他似乎无意中忘记了伊安塔的存在。
　　“……是的。”莫斯利安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却还是流露出些许的颤抖。
　　他并不知道，帝琉斯前往光明庄园的同时，教皇便拿到了光明一家人的全部资料。情报部门完成任务的效率非常之高，那份资料可谓是事无巨细地记录了四人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经历。
　　——也许除了伊安塔生母的身份。
　　教皇盯着这个竭尽全力克制但仍然流露出了几丝紧张的红衣主教，神色一片淡漠，什么也看不出来。
　　枢机卿们不清楚，但他知道，神已预订莫斯利安·光明为下一任的教皇。
　　从各方面来看这位红衣主教都是继任教皇的最好人选，他的才干早已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得到了充分体现，性格也令人放心，但此刻他终于暴露出了弱点。
　　他还不够稳，心还不够静。
　　——他太在乎他所在乎的人和事了，一旦这一方面出现问题，这位稳重老成的红衣主教就能瞬间化身火药桶。
　　教皇国和平了很久很久，除了军部和维纳罗洛那样的人外，现在教皇国高层人士中曾常年作战的人数少之又少。
　　战斗常常伴随着诸多的不确定因素，危机频发，是训练反应力、紧急事项处理能力、心态调整能力的最好方式。教皇国平淡了太久，信仰赋予他们的强大力量并不意味着战无不胜，即使强悍如食人的猛虎，也可能死于冒烟的枪管之下。
　　危机处理能力、心态调整能力的缺失在平日里看不出来，但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涉及到己身重要之人的突发状况——就暴露无遗，刚才莫斯利安慌张得甚至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离开。
　　如果不是家人在教堂之中，莫斯利安肯定也会非常冷静——但眼下这种情况正是他需要克服的地方。
　　因为没人能保证你的家人永远平安。
　　身为教皇，就得有那种永远岿然不动的淡然镇定才可以。
　　教皇沉吟着，觉得必须找个机会给莫斯利安好好补补课。
　　——危机处理和心态调整的能力可是很重要的。
　　……不过不是现在。
　　“吾神……帝琉斯呢？”教皇问——他支开其他红衣主教就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神祗降临的事。
　　莫斯利安刚刚和缓的脸色再度变得惨白。
　　“冕下……”
　　第一个单词尚未吐出，陡然之间神谕降临——

　　『你们继续开会，教堂那边我去解决。』
　　『没什么大事，一些小疯子而已。』
　　『别担心，死了复活就是。』

　　圣言骤然响彻盟誓殿堂，所有人登时都松了一口气。
　　嗯，神祗本人过去了，不管什么□□徒都只有狗带一个选项。
　　莫斯利安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教皇沉默地看着他，尝试地在心里对神祗做出请求：
　　【吾神，可否请您应许我一个请求？】
　　他在心中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片刻之后，单独的神谕在他脑海里响起：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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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教皇必须经历磨难【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