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虚空都把我当男神》未来的诗蔻蒂

30、第9章 礼神殿堂Ⅰ

　　教皇国的计时方式是国际通用的，顶多会因为处在不同时区而出现时间不同的情况，毕竟谁还不允许帕兰卡星球在绕太阳公转的同时还搞个自转了？
　　言归正传，总之就是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七天一个星期，大家就按地球时间比对着看就行。
　　前面已经说了，帝琉斯来到这颗星球也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
　　她降临的那一天是星期天，安息日，通常来讲就是信徒们跑去教堂里做祷告的日子。
　　虽然人类的国家实际上名为哈利恩斯，但由于教皇国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通顺好记了，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教皇国的正式名称就是教皇国。
　　看看这个浑身上下都透出宗教气息的名称，基本上就可以想象每个星期天各处的教堂里都拥挤成什么样了。
　　毕竟是在教皇国里，出生受洗、从小到大信吾神一辈子才是常态，那些不是信徒的，多半都是其他国家的移民——当然大多数移民后来也毅然决然地皈依了教皇国的宗教体系，毕竟信徒的战斗力加成那真的是……啧啧。
　　莫斯利安·光明自己就是红衣主教，他的妻子芙莱雅·安芬-光明虽然并不是信仰浓厚的高阶信徒，但也是一出生就受洗的有信仰者；小儿子克索斯不用说了，一出生就让全世界极昼，有这种牛逼天赋，教皇就是拿圣水给他洗澡也得让他入教——从帝琉斯那儿知道克索斯身份的教皇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地为自己浪费的几公斤圣水哭一场——就连后来被找回来的伊安塔都是那种会在睡前做祷告的人，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是资深信徒。
　　现在距离帝琉斯降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又赶上了一个安息日。
　　信徒嘛，安息日自然是要去教堂做祷告的。
　　往常这种时候，莫斯利安由于红衣主教的身份，会前往中央圣所，在枢机卿的带领下和其他几位留守斐格文的红衣主教一起做祈祷；芙莱雅则会领着两个儿子去最近的圣埃姆兰大教堂，和其他人一同进行安息日祈祷。
　　然而那是在没有帝琉斯的前提下。
　　刚降临的时候这颗星球上的信仰之浓厚简直让帝琉斯肝颤，为了能在不掉马的前提下在斐格文里自由行动，她甚至专门针对神明和信徒之间的信仰链接研究了好久，勉强能够在正面对上信徒的时候捂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
　　去教堂那种积蓄了超多信徒信仰的地方？
　　帝琉斯是拒绝的。
　　去那种地方真的是分分钟掉马甲没商量啊！
　　帝琉斯对斐格文里所有大教堂的信仰之力积蓄程度都做过探测，绝望地发现那些教堂里哪怕是信仰最薄弱的一个都能让她在踏进大门的瞬间掉马——具体操作情况帝琉斯不敢试所以不知道，但想来以信仰之力的简单粗暴程度，大概也就相当于在世界频道上反复刷屏：
　　【同志们注意了！吾神刚刚踏进位于xxx地的xxx教堂了！】
　　【同志们注意了！吾神刚刚踏进位于xxx地的xxx教堂了！】
　　【同志们注意了！吾神刚刚踏进位于xxx地的xxx教堂了！】
　　……大概就是这种能令神昏厥的操作吧。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又是一个安息日，又是一个大型宗教祈祷现场，姓光明的这一大家子都准备出发前往圣埃姆兰大教堂做祈祷，请问帝琉斯是去还是不去？
　　请不要任性地回答“老子是神老子牛逼老子想不去就不去”这种令人智昏的的答案，帝琉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神。
　　——去吧，帝琉斯就要在那个据说建筑规模仅次于中央圣所的教皇国知名大教堂内和十几万的民众一起进行安息日祈祷，先不说对着自己的神像祈祷是一件多么令神尴尬的事情，而且按照那个圣埃姆兰大教堂积蓄的信仰力量之浓厚，帝琉斯有充分理由相信，当她踏入以教堂供奉的神像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土地时，攒了快一万年都没有人去动的信仰之力一定会兴奋地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纵身起跳来一个托马斯大回旋，最后冲上天空炸成一片烟花。
　　那朵纯白的信仰之花在淡蓝迷蒙的苍穹中炸裂的瞬间，将有千万道弧光自圣洁的花蕊中绽放，耀目的金色圣辉旋转着生气在明朗的天空中，彩虹般的光带穿过云层、穿过远空天际劈啪作响的白紫色雷电、穿过刻骨铬铁的淡青色罡风，连接起天与地的距离，最终跃出大气层，在外太空释放出这颗星球上无数人类虔诚祈求了一万年的心愿和力量，那些信仰的花火在不可见的真空中熊熊燃烧，转瞬之间随着星辰的轨迹蔓延，遍布整个星系、整条银河。
　　那是思想之美，万千生灵的灵魂之美，这种直击灵魂之流深处的思想洪流就连虚空神也没办法抵抗，所谓虚空神明本就是灵魂之流和虚空本源互相角力作用之下诞生的产物，她的信徒们以这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呼唤她的真名，呼唤她灵魂深处本源的样貌，这样的邀请帝琉斯无法拒绝，也不会想要去拒绝。
　　于是那时在经殿的香雾中闭目祷告的信徒们将会得到他们所信奉的神祗自灵魂深处传来的呼唤，巍峨的高塔将被推翻重建，眼前一切集合了无数大师心血的瑰美艺术品都将在不可抗拒的意志之下熔化，流淌为耀眼的金属长河，最后领域内的规则被强行改变，金属的熔点和沸点在世界的重压下做出了改变，它们迅速地熔化、流淌，然后又在暖风中冷却凝固，化为一级一级向上蔓延的金色阶梯。突变的规则让阶梯之上充满了淡色的水雾，当这些雾气一点一点的散去，最终露出远空的王座，银发的神祗沉默地坐在那里，她纤长的手指捏紧了造型精致华美的王座扶手，以金属纹饰的黑色长袍与轻薄坚韧但却华美至极的甲胄覆盖全身，她一言不发，但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神祗之名。
　　信徒们将欢呼并克制地涌上台阶，他们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保持着那样令人心软又令人戒备的一个度，庆贺着神的降临。
　　随后他们将一级一级地向高台上的神祗跪拜，远远望去无数披着白色圣袍的人们一层一层一叠一叠地跪倒在地，有如苍穹之上，洁白的云团翻起层叠的海浪，一点一点向着远方蔓延，直到最终推平了整个世界。
　　神祗的银发逶迤拖地，她的视线空荡荡地漫向远方。
　　王座之上没有利刃，王座之下尽是臣民。
　　她伫立于繁华至极的都城之上，而非荒野之中，亦不必熊熊燃烧。
　　那是不应当属于战争之神的平静与安宁，却曾是出于“帝琉斯”这个存在的一点私心。
　　——只是想想这些可能的掉马场景，帝琉斯就觉得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
　　如果说考虑“去”时脑补的一系列画面和帝琉斯不愿意出镜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在这种大型粉丝见面会类型的场面会感到生理性的不适，俗称犯尴尬癌→_→——帝琉斯对自己这个毛病也是很无语，你让她开个几万人同时在线的战前演讲她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换成信徒她就紧张的不行……所以说，可能还是因为她对自己有信徒这事儿的接受度不是很高吧——那么，“不去”这个选项就涉及到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了。
　　帝琉斯现在对外的身份是教廷为克索斯·光明派出的引导者，先不说教廷派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官方默认的高阶信徒，就光是作为克索斯的引导者，帝琉斯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克索斯，小少爷去哪儿她去哪儿，别说区区一个圣埃姆兰大教堂了，就是去虚空帝琉斯都得跟着。
　　否则，安息日的祷告上，克索斯·光明出场了，他的引导者却没有到，这事儿真的是够各大媒体磕上好久的料了。
　　毕竟一星期前的神迹特效搞的那么酷炫，大半个星球都被笼罩在特效范围里，然后没过几天教皇就领着一堆平常根本凑不齐全的枢机卿们大张旗鼓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借此机会搞一摊大事儿的记者们还没来得及问之前天空树的消息，就被教皇国准备恢复引导者制度这件事给糊在了脸上，真的是当场就懵逼了一群人，无数专业记者们纷纷露出土拨鼠一样的茫然表情。
　　当然啦，这帮把搞事儿刻入骨髓的记者们清醒过来之后以光速抓到了重点，纷纷放弃之前准备好的关于天空树的问题，转头就问教皇，这个恢复的决定是怎么定下来的啊blablabla……政治嗅觉不那么敏锐的记者选择挖一波设定，然后莫斯利安大主教就被教皇和一众对他羡慕嫉妒恨的枢机卿给出卖了，他的儿子克索斯·光明已经被定为引导者制度恢复后第一位“被引导者”的消息当场就爆了出来，这位出生就自带异象的天之骄子再次被刷爆了热度，然而当机智的记者们纷纷问起克索斯·光明的引导者是谁的时候，在场的一众大佬们纷纷沉默，唯有一贯冷酷铁血的让·维纳罗洛大公爵抬头挺胸，对着摄像机镜头勾出了一个堪称残暴的微笑。
　　大公爵的笑容大概真的只是想表达一下喜悦的心情而已，然而面部神经肌肉瘫痪让这位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只剩下给别人造成惊吓的效果，于是提问的记者吓得差一点把话筒塞进自己嘴里，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问出克索斯·光明的引导者是谁。
　　在这个各种消息连环爆炸的当口，虽然距新闻发布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由于光明主教的小儿子克索斯一直不曾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于是#小光明的引导者究竟是谁#这条消息的热度始终高居榜首，到现在都还没掉下来。
　　光明主教和其夫人都是空间系的法圣，狗仔和记者再牛逼也没办法突破庄园的防御壁垒进去偷拍/采访，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克索斯·光明必须出门的时机，他们可是扛着摄像机缩在狗洞/草丛/树上，就等着拍那个神秘至极的引导者啦！
　　要是这种时候爆出来克索斯·光明去圣埃姆兰大教堂做安息日祷告结果引导者没去的消息……帝琉斯仿佛已经看见那些善于胡编乱造颠倒黑白的家伙到处胡扯、各种阴谋论与恶意揣测，不仅给光明一家的发展造成影响，甚至还败坏教皇国声誉的未来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对人恶语相向的家伙。
　　帝琉斯想想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就觉得整个神都要变方了，她就是想简简单单的带个孩子，真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就完蛋了_(:з」∠)_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帝琉斯星期天早上干脆就赖床了，反正她也不用吃饭，刚好自己冷静一下想想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解决。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解决方法，帝琉斯刚随口打发走过来叫她去吃饭的女仆，又抱着被子想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下一刻就又有人敲响了门，打断了她的思路。
　　叩叩。
　　帝琉斯僵着一张脸，依然保持衣着得体但整个人都在床上软成一摊的状态，有气无力地开口：“请进。”
　　门打开，披着暗红法袍的莫斯利安·光明大主教做贼一样悄悄地踱了进来，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关门前还特意给自己挂了个“空间视觉”观察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窥伺者之后才拿出红衣主教的气势，挺直了腰板向帝琉斯走过来。
　　帝琉斯：天真，你以为我附近会有什么窥伺者？
　　刺客或斥候一类的人，第六感或多或少都有些强的过分，他们中聪明的还没看见帝琉斯的脸就知道该在有些地方绕道走，这种机智往往能救他们一命——就和一些小动物会在凶残的大型食肉动物面前装死是一个道理。
　　所以帝琉斯觉得莫斯利安的行为有点多余——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讲，从这种行为倒是很能看出莫斯利安谨小慎微的性格，这点不错。
　　毕竟虽然帝琉斯对自己永远自信，但其他人要也是一直保持这种盲目自信的状态可能就不太好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以及行事谨慎。
　　“有什么事情吗？”帝琉斯也不和他绕弯子，上来就是一记直球。
　　她觉得按照莫斯利安的智商和情商，这回多半是来找她聊今天去教堂的问题的。
　　果不其然，莫斯利安上来就直接提到了教堂的问题，并且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觐见吾神的全过程，甚至隐晦地猜到了一些帝琉斯的情况：对于掉马这种事，她是拒绝的；所以对于去教堂这件事，她也是拒绝的。
　　信徒一切以神祗的意志为优先，但莫斯利安的政治嗅觉还在，“引导者”如今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不去也会引起大问题，但去了就会违背吾神的意愿。
　　“……我想，有一个办法应该能解决您目前面对的问题。”莫斯利安想了想，最终采用了比较谨慎的措辞。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帝琉斯一扬脖子，下巴和脖颈处的曲线异常美好。
　　她挺有兴趣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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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礼神殿堂这几章算是个过度，然后会展开一个小高潮。
求评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