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江山美人》顾夏天

21、第二十一章 身世难寻

　　赵尘也知这钟声何意心中暗喜。众人皆到宫前聚集，待到藏经阁，也省了些工夫。这藏经阁为全真教圣地，门下弟子不得随意进出，是以这藏经阁除去行痴便鲜有人来。
　　赵尘方进屋子，便觉一股劲力迎面而来。她重伤未愈，自是不敢以内力相抵，脚步轻挪，闪到左侧，道：“师父，你怎的还玩这种把戏。”
　　“啰嗦什么，接招便是。”劲力不减，又是提掌袭来。
　　赵尘暗暗翻了个白眼，暗道这疯癫师父当真是比自己更不着调。脚下却是不敢停，转眼间，这小小的藏经阁已转了个遍。古墓派轻功独步武林，只是这藏经阁狭小，难免施展不开。这些个经书又是宝贝的不得了，不出片刻，行痴便已至眼前。
　　赵尘也不慌张，提拳相迎，却不忘将腰间酒壶握于掌心，笑道：“这上好的花雕呀，当真是可惜可惜。”
　　要说这行痴，别的喜好未有，却唯独视嗜酒如命，哪里还能再战，当下劲力立减。赵尘只觉道袍一闪，这酒葫芦便易了主。行痴哪还顾得上其他，端了酒葫芦，仰头便喝，不出片刻，这葫芦便见了底。
　　“你这娃娃别的本事没有，便是这奸诈的本领，只怕是这江湖无人能敌。”行痴意犹未尽，“还有便是这小气，也是无人能敌。”
　　赵尘也不恼，寻了个椅子，撩了撩长跑，坐的方方正正，笑道：“好说好说，师父有一本领，便是赵尘也是望尘莫及。”
　　行痴也是哈哈大笑，道：“我这本领多了去了，便是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你小子也望尘莫及。”
　　赵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给行痴与自己斟了杯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便是师父这般的厚脸皮，可是赵尘万万学不来的。”
　　“你这混小子，竟然拿你师父消遣，可又是皮痒了。”行痴也不气，接过赵尘端来的茶抿了口，“这次下山可有收获？”
　　赵尘愣了一下，沉思甚久，才将手里的茶一口饮下，道：“江湖险恶，却远不如人心。”
　　行痴“咦”了一声，接着便是捧腹大笑，“你这小子，年岁不大，说起话来竟似是个老大人一般，真是可笑。”
　　赵尘定定的瞧着行痴，待他笑够了，又是给他斟了一杯茶，“师父常说我是故人之后，徒儿斗胆一问，这故人是谁？”
　　行痴看了赵尘一眼，却不作答。
　　“家父出身皇家，又手无缚鸡之力，对江湖之事便是半分兴趣也无，便无可能。我祖父也并非武将，与江湖并无瓜葛。如此想来，您便是我母亲一族的故人，您这般年纪，便应与我外祖母一般，那我母亲便是故人之女，可为何，我母亲竟曾未提起过您。”
　　行痴面色如常，声音冷峻，问道：“如此这般，你便是怀疑为师了？”
　　赵尘摇头道：“师父教诲之恩，徒儿绝不敢忘，只是这般疑惑藏在心中，徒儿难免会多想些一二，只望师父体谅徒儿，再给徒儿些教诲。”说着，长袍一撩，竟是跪在了行痴身前。
　　“你这般行径，是在逼贫道吗？”
　　赵尘听行痴这般语气，便知他已然动怒，却仍是跪地不起，“徒儿并无此意，只是师父这般动怒，便是徒儿说中了什么吗？”
　　行痴站起身，背对着赵尘，沉声道：“我与你外祖母曾是故友，只是那时你外祖母并未出阁，是以你母亲并不知晓。”
　　“可据我所知，我外祖母却是官宦之家，如何能与您这般江湖豪杰相交？”赵尘脊背挺直，言语更是掷地有声，显然是不信。
　　行痴大怒，转身怒视赵尘，厉声道：“如你这般说法，便是为师诓骗与你了？”
　　赵尘也是不惧，目光更是迎了上去，道：“徒儿未曾这般说过，赵尘为逆臣之子，身无长物，自是没有师父可诓骗之物。若无师父，徒儿便是在第一次内力相撞之时便已然丧命，何以活到今日。”
　　“你倒也不是全然不明是非。”
　　“只是徒儿不明白，若无渊源，师父何以舍掉数年修为，以命相救。”赵尘眼神坚定，又道：“徒儿只想知道，我母亲究竟是谁，与师父又有何种渊源。”
　　行痴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赵尘竟是这般心思，笑道：“你自己的娘亲，自己怎么会不知晓，反倒来问我这个老道士，真是可笑至极。”
　　赵尘却不为所动，道：“师父莫要绕圈子，慧净绝非我亲生母亲，您定是知道的，我娘亲是谁，您定然也是知晓的，您大可随意编个人出来诓骗与我，只是这个人，绝非慧净。”
　　行痴倒是大惑不解，看赵尘这般模样，便是十分笃定，只是不知这般认知从何而来，沉吟道：“你怎知这慧净不是你母亲。”
　　赵尘暗道，“哪有亲生母亲连自己的孩儿是男是女都不知晓的。”
　　只是这话却不能说，摇头道：“我自是有自己的缘由，师父只要回答我便是了。”
　　行痴摇了摇头，叹道：“你母亲是谁我并不知晓，倒是你父亲，与我是旧识。”
　　赵尘一愣，显然是不信，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行痴。
　　行痴把赵尘从地上扶起，道：“我确是与济王相识，昔日我曾身陷牢狱，承蒙济王搭救，这才留得性命。”
　　“既是如此，为何不能直言？”
　　“我曾与你父亲约定，便是谁也不得再提此事，便也不是光彩之事，便是多提半句，只恐我二人皆是惹来杀身之祸。”
　　赵尘大惊，苦笑道：“我还道今日便是能解我心中疑惑，倒是徒儿多事了。”方才挺直的脊梁便似在片刻之间垮了下来，“徒儿今日冒昧了，还请师父见谅。”说罢，给行痴长长的做了个揖，“徒儿出来也有些个时候了，只怕师姐挂念，便先行归去了。”也不等行痴点头，开了门，提气一跃，便不见了踪迹。
　　行痴长长的望着门前，长叹道：“这般缜密的心思，倒是比济王强的多，倒也不知是像谁多了些。”
　　赵尘提气狂奔，片刻之间，重阳宫便被狠狠甩在身后，只是胸中的气闷却是丝毫不减。连当朝太子都能累及的祸事，只怕只有宫中密事罢了。惘她满怀希望，还道行痴瞒她的必是她的身世，不成想，竟是些个风花雪月，真是可笑，可笑。
　　赵尘扯了扯嘴角，竟似是在嘲笑，她驻足在林子里，抬头瞧着皎洁的月亮，苦笑出声。那个父亲一直记挂的女人到底是谁，在哪里，又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娘亲。
　　“是谁又惹你不快活了？”
　　赵尘愣了一下，转身一瞧，竟是小龙女俏生生的站在哪里，也不知来了多久。
　　赵尘倒也不怕小龙女瞧见自己的糗样，吸了吸鼻子，又将眼角的泪擦了去，道：“你怎么在这儿。”
　　“瞧着你不在，便猜你会来这重阳宫。”小龙女走上前，掏出手帕，细细的给赵尘净面，赵尘将手附在小龙女手上，道：“什么时候瞧见我的。”
　　小龙女笑了笑，道：“出重阳宫的时候便瞧见了。”
　　赵尘细细的看着小龙女的面容，月光洒在小龙女身上，便似在她周身撒了仙雾一般缥缈，调笑道：“我说今日怎的不见月中仙子，只怕是瞧见了小娘子的相貌，自惭形秽，躲藏起来了罢！”
　　小龙女嗔了赵尘一眼，道：“油嘴滑舌。”又叹道，“总觉得，尘儿这次回来有些不同。”
　　赵尘眯了眯眼睛，笑道：“莫不是瞧见我这相貌又英俊了些？”
　　“多了些心事，多了些忧愁。”小龙女摩挲着赵尘的眉眼，道：“以前，尘儿都不曾皱眉，眼睛里也是欢快多一些的。”
　　赵尘将小龙女的手握在手心，寻了棵粗壮的树，拉着小龙女一跃而上，并肩而坐，问道：“小师姐可曾想过要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龙女摇头道：“不曾。”
　　“因为小师姐生性淡漠，世间万事万物皆不看重，就凭这般心性，便是祖师婆婆，也是比不得的。”赵尘将手撑住，两条腿随意晃动，好不自在，笑道：“师父便也有意教我如此，只是我虽顽劣，这血海深仇却不敢忘，便是我不去寻仇，仇家也终有一日要来寻我。”
　　“那便呆在古墓中，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作者有话说

　　耽搁了许久，还是想要把坑填掉，尽量一周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