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谁怜西风独自凉》怪物喵

9、魂消香断

　　花满天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西门踏月平静的看着他：“我不愿意你跟别人在一起。”花满天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撇嘴道：“别开玩笑了。”西门踏月的眼光异常温柔：“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花满天有点慌张，他站起来身来：“看来你不大清醒，我不跟你说了。”“天哥。”西门踏月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我很清醒。”花满天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的甩开西门踏月，跑出了酒楼。
　　西门踏月追出去，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拉住了花满天的手。让他痛心的是，花满天的反应，和自己面对秦素荷时一样。面对身体僵直的花满天，西门踏月感到一种深切的无力。他慢慢放了手，沉默地跟在花满天身后。
　　花满天加快脚步，他不回头也知道西门踏月在后面紧跟着。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一直耗到夕阳西下。走到一条幽静的小巷，花满天终于停下脚步，转头问道：“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花满天并不算强壮，然而西门踏月比他单薄得多，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瘦弱少年，抬起一双忧郁的眼睛道：“你愿不愿意听，我都想把话说完。”
　　藏了多年的话，要是真的能一下子说完，该有多好。
　　花满天皱下眉头，无奈的靠在墙上道：“你说吧。”“天哥。”西门踏月望着花满天，声音里找不到一点冰冷：“我对你，早就超过了兄弟之情。”花满天一时目瞪口呆，随即神色严肃起来。“天哥，不要成亲好不好？”西门踏月走近花满天，眼神恳切哀伤。
　　花满天紧张又快速的开口：“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小屁孩，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对我……素荷是我理想的爱人，我要和她成亲。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可以……”他慌张得嘴唇都在发抖，西门踏月微笑着，在花满天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才开口道：“陆伯伯和花叔叔，不也是从知己变为爱人的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花满天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惊讶于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也不解往常沉默寡言的西门踏月为什么变得口齿伶俐，言语迟钝的那个人反倒是他花满天。花满天尽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短时间内竟然有一男一女向他示爱，年轻的他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而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做出看起来正确的选择：“对不起，我对你只有兄弟之情。”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啊。”西门踏月低声道，见花满天转身要走，西门踏月又拉住他：“天哥，秦素荷……”花满天没有回头：“我是一定要娶她的。”西门踏月犹豫片刻，他的表明心迹将自己推入艰难的境地，他若是提醒花满天小心自己的未婚妻，必然引起对方的误会。但西门踏月还是开口了：“她有问题，你要小心。”
　　花满天停住脚步“成亲那天我还是会通知你。”西门踏月苦笑一下，原来一个人失望到极点，反而流不出眼泪。
　　花满天离开了好一会儿，西门踏月才挪动脚步，从巷子里往外走去。天色已晚，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挂在高空。天地茫茫，西门踏月只觉得一阵恍惚，不知道要往哪儿走。鬼使神差的，他竟漫步到日间的那片竹林。冷风拂过，这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感到一阵抵抗不住的寒冷，他左手提着剑，却抬起右手抚上肩头。
　　“你怎么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西门踏月吃了一惊，眼前出现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张脸。月色下，秦素荷还是那幅清秀的模样，不过表情严肃一些。西门踏月冷冷的答道：“总之不是为了见你。”秦素荷浅笑：“这也是一种缘分，你自己来了，我倒不用麻烦。”
　　西门踏月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女人，秦素荷道：“看你这么失魂落魄的，花满天到底是更相信我吧。”西门踏月眼神变得冷峻，依旧一言不发。“如果我伤害他，你会不会心疼？”秦素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西门踏月并不惊讶，只是握紧手中的剑道：“你当真不怕我的剑？”秦素荷闻言走近几步，眼睛里满是得意：“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花满天的两位父亲都不在家，没有人开解他的心事，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门前，整晚都忧愁的望着那轮美丽的圆月。直到天亮，花满天也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眼看阳光已经暖暖的洒在身上，他站起来伸个懒腰，往屋里走去。
　　“花公子！”花满天回头，发现来人是锦华。对方脸上的焦急让花满天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你家小姐叫你来的？”锦华道：“小姐一夜未归，我很担心她。”“她去了哪里？”花满天皱眉道。“小姐说去城东的竹林。”“她为什么要去竹林？”“我也不知道。她临走前特别嘱咐我，若是她天亮前没回来，就来找你。”
　　花满天道：“那你快带路。”锦华稍稍安心的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说：“小姐傍晚就出了门，半夜的时候我没等到她，去过那片竹林。”“你没见到素荷？”“天太黑了，我心里很怕，叫了几声没人应，就赶紧离开了。”锦华露出羞愧的神色。花满天安慰道：“我想素荷她应该没事的。”
　　锦华感激的点点头，又迟疑着说：“不过我撞见了另一个人。”“谁？”“西门公子。” “他？”“嗯。”锦华肯定的应道。提到西门踏月，花满天更加心烦意乱。锦华觉察出花满天的异样，但她担心自家小姐，竟没顾上好奇。
　　竹林很快就在眼前了。花满天和锦华两个往里走去，这里实在幽静，林深不见人，只听得到蝉鸣鸟语。走着走着，花满天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得吓人。他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身子却猛烈的一晃，差点从空中摔下来。
　　锦华顺着他跃起的方向看去，顿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抖成一团。原来粗壮的竹子间挂着一具尸体。花满天颤抖着将尸体抱起来，快速回到原地。锦华紧张的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悄无声息的晕了过去。花满天忙把尸体放在一旁，自己蹲下来掐她的人中。
　　折腾半天，锦华终于恢复了意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姐啊！”花满天闻言也流下眼泪来，那具尸体，正是之前说要嫁给他的秦素荷。秦素荷面容苍白，衣服上血迹斑斑，两只手都紧握成拳。她浑身冰凉，不再有一丝存活的热度。花满天强打精神：“先把她带回去吧。”锦华抽噎道：“老爷夫人都不在家，能不能先把小姐带到你那里？”
　　花满天叹息一声：“当然可以。”说着抱起秦素荷的尸体。
　　花满天很伤心，他从六岁以后，有两个父亲照顾，又有武艺傍身，因此一直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这次找到理想的情人，他完成幼年的夙愿，更是心满意足，没想到西门踏月的阻拦令他心乱如麻。如今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人世，花满天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就这么短短的一天一夜，让花满天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那种无法控制自身和周遭的感觉是以往不曾有的。但身边还有个伤心人，花满天不愿意跟她一样哭泣，只有努力表现出坚强的样子。
　　将秦素荷的尸体放到自己床上，花满天颓丧的靠在床边，痛苦的闭上双眼。“花公子。”锦华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擦着眼泪问：“小姐怎么就死了？你知道是谁害死她的吗？”花满天猛的睁开眼睛，他沉思片刻，转头对锦华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可以。”锦华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着。花满天找来一把剪刀，递给锦华：“把你家小姐的衣服剪开。”锦华惊呼道：“花公子，这？”“如果你想知道你家小姐是怎么死的，就照做。”花满天道。锦华迟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那……要剪哪儿？”“找一个有血迹的地方。”
　　花满天咬着唇，扯开秦素荷被剪开的衣服，直到死者裸露的肌肤能看到剑痕，看到剑痕时，他突然间身子一晃。锦华吓了一跳：“怎么了？”花满天勉强恢复镇定：“没事，你再找一处剪开。”“嗯。”秦素荷身上有大大小小五六个剑痕，花满天一一看了，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他扯过床上的被子，将秦素荷的尸体盖住。
　　锦华问他：“花公子，你知道是谁干的了？”花满天没有回答，只留下有气无力的一句话：“你在这看着素荷。”就走出了房间。
　　锦华也不多问，在床边坐了下来。现在是正午时分，窗外艳阳高照。锦华的目光没有落在床上，她将自己美丽的脸微微昂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还是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