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凌鸾蝶笙

50、番外 1+1=4（2）

　　每个周末一定要在宋家呆两天，宋母和宋兴都想念贝贝和小玥宁，特别是宋兴一副小玥宁没办法的样子，那慈爱的样子连宋为磊都没见过，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捡她丢的玩具，抱在腿上学着小孩的声音跟她对话，这情景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也难怪宋为淼一回来就大喊着偏心。
　　回到宋家两个小孩都被两个老人家霸占了，宋为磊和杨一难得过过二人世界。杨一身体不好，宋母怎么养都养不胖，宋为磊就打算拉着他一起锻炼身体提高新陈代谢，周末回去早起绕着别墅区外的花园跑步。在城中村没有跑道，两人也忙工作，小两口完全把来宋家的这两天当度假了。
　　跑步是宋为磊的长项，杨一也亲眼见证过他跑100米第一名。宋为磊跟人来疯似的，一会儿跑很前面，杨一就算穿着宋兴送的跑鞋也跟不上他。宋为磊跑了一阵才发现身旁没有人了，回头一看杨一正慢悠悠地走着路呢。宋为磊跑回去，杨一一看前面的宋为磊冲过来了，连忙掉头就跑跟他闹着玩。宋为磊边跑边喊，「你跑什么！」
　　杨一顾不上回答使劲儿跑，宋为磊嗖的一下就追上他了，拉住他的手扶着膝盖喘气，责怪道，「跑……跑什么！」
　　「锻炼啊……」杨一微微喘着气，看见宋为磊喘成这样心里直乐。
　　「那干嘛不追上我……」宋为磊嗔怪。
　　「追不上啊……你追我比较容易……」杨一这几年也大胆了些，会理直气壮地跟宋为磊说话了。
　　下一回，宋为磊还是故意跑得很快，杨一跑了大半圈实在跟不上又慢悠悠地在后面走路。宋为磊停在前面看着后头杨一慢悠悠的样子，跑到后头拉着他的手拖着他跑，「以前1500米的时候都比现在强。」
　　杨一实在没有力气蹲在地上，「腿酸……」
　　宋为磊陪着他站着，「背你回去？」
　　杨一摇摇头，「让我歇会儿……」
　　宋为磊拉拉他的手，「那边有椅子。」
　　两人座的藤椅安置在湖泊前，杨一坐在上面将腿往外伸着，身体倾斜腰部悬空地坐着，这就是他平时教导贝贝，「不要坐没坐相」的坐相。杨一摸着头上的汗，微风吹过拂起湖面涟漪，呼吸好几口新鲜空气，情不自禁地说，「好凉爽……」
　　宋为磊也擦着头上的汗，瞧着一旁的杨一孩子气的坐法，白色的T恤因为汗液黏在身上，配套的短裤露出白皙却带有浅浅疤痕的腿，纤细而修长，他正呆呆地看向湖面，而宋为磊在看着他。
　　停顿了好一会儿杨一才坐起身，宋为磊问道，「腿还酸吗？」
　　杨一站起身踏踏步，活动了下脚踝，「不酸啦……」
　　两人跑着回去，宋为磊一直在他身旁，回到家的时候两人满头大汗，空调温度却很低。宋母怕他们着凉，连忙就将他们赶去洗澡再出来吃早餐。
　　宋为磊向宋母告状，「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杨一连忙夹了个包子放到他碗里，「吃包子……」
　　小玥宁指着包子对爸爸说，「爸爸，我也要~」
　　杨一夹了个小一点的包子放到她碗里，宋为磊咬了一口包子，继续跟宋母告状，「全身大汗都没有锻炼到。」
　　杨一又夹了个包子放到宋为磊碗里，「吃包子，吃包子……」
　　宋母知道杨一是不好意思了，责怪宋为磊道，「他慢你就等等他嘛。」
　　杨一点点头表示认同，「就是啊，他都不等我……」
　　这几年宋母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甚至有时地位还超越宋为磊，胆子也大了懂得帮腔，宋为磊明着不满意，心里高兴着呢，「可是你……真的……很慢……」
　　贝贝出声了，「比乌龟还慢吗~」
　　小玥宁最喜欢跟哥哥玩了，也附和起来，「可能爸爸比乌龟慢……很多……很多……很多……」一连说了几个很多，做着夸张的表情，大家都在等她把话说完，她果然继续说道，「然后爸比跑……很快……很快……很快……」
　　然后自言自语起来，「然后奶奶也……很快……很快……很快……爷爷也……很快……很快……很快……哥哥也……很快……很快……很快……我也……很快……很快……很快……然后爸爸……很慢……很慢……很慢……」
　　宋为磊笑着说，「宁宁，你这段话说得就有够慢的。」
　　小玥宁抱着身体扭过身哼了一声，大家都笑了。
　　宋兴说：「刚好家里有几辆自行车，杨一不喜欢跑步，骑骑车也好。身体总是要好一点的，底子太差。」
　　说完立刻换了种语气问小玥宁，「宁宁，吃饱没有啊？」
　　小玥宁吃了两口包子皮，点点头，宋兴把她抱着，杨一担忧宋兴终究是快七十的人了，连忙道，「爸，你让她下来走就好。」
　　「没事，」宋兴摆摆手，挥挥手，「贝贝，走，跟爷爷去散步。」
　　贝贝也牵着爷爷的手走出去了。
　　下个周末回来，两辆擦得干净的自行车放在车库，可是他没想到，杨一……不会骑车……。
　　他问：「我记得你小时候你家离你带我去看的那学校挺远的，走路都要一个小时啊。不骑车啊？」
　　杨一边摸着自行车边回答：「走得快，半个小时就可以。以前阿叔的女儿儿子也只是用一辆自行车咧，好贵的。」
　　宋为磊笑了笑：「我教你。」
　　「啊……我看过他们骑的……」杨一自告奋勇就把腿放上去了，可是山地自行车没有调好合适的高度，他的腿不够长只能一只撑着地面。宋为磊看着他的姿势怪异，「下来……我帮你……调高度……你……太矮……哈哈」
　　杨一悻悻地下来右手扶着车头，「是没你高……」
　　宋为磊调了以后，杨一再跨上去两只腿都能撑着地面，回头对宋为磊笑嘻嘻，「开心。」
　　宋为磊摸摸鼻子，原来喜欢骑车，早说嘛……接着教起杨一怎么骑车，杨一平衡感很差，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骑出去一段，宋为磊拼了一样，「你在前面骑着，脚踏板一直踩，我在后面推你，我不会放手的。」
　　杨一应了一声，对宋为磊的话他从来都不会怀疑的。
　　宋为磊在后面喘着气一边跑一边回答，「这是锻炼你还是锻炼我啊……」
　　杨一傻笑了两声，不知道宋为磊有没有听见。
　　车链滑动得越来越顺畅，脚下的脚踏板跟生风了一样，杨一迎着风笑得开心，却没有发现宋为磊已经没有在推他了，他自己控制着车头悠然自得。后来他跟宋为磊说话，宋为磊没有回应，他才回过头去看，宋为磊在很远处的一个地方停下笑着看他，他心里慌张，再一转头控制不好方向，车速太快整个人侧着倒下，膝盖随着车滑过地面擦破了皮。
　　宋为磊本来在后头看着杨一活动自如想休息一阵，慢慢就放开手，杨一摔车的时候他心里一惊赶紧跑上去，他也知道不会受多大伤，就是心里着急。
　　杨一把车移开坐起来，膝盖和大腿擦破了一大块皮，泊油路上还留下他的血迹，宋为磊蹲下身看他的伤口，血留了不少，顺着小腿流到脚踝，着急起来语气没轻没重，「你笨啊，明明自己都会骑了，还摔车。」
　　杨一讷讷道，「我就是笨啊……」然后拂开他的手，扶着车站起来，宋为磊也有些生气了，「哎，我那么辛苦，说两句都不可以啦？」
　　杨一碰了碰他的嘴唇让他不要生气，「可以啊……」
　　宋为磊才有些笑容，但还是责怪道，「我背你回去。」
　　「不要不要……骑车……」杨一说着跨上去，再踩几下脚踏板自己会骑了，宋为磊在后头叹叹气又跑着追上。
　　骑到家门口伤口有些惨烈，血没有止住，两个膝盖都在流血，宋为磊扶着他进门宋母就大惊失色，「怎么流那么多血？！」
　　「他不会骑车……摔了……」宋为磊去拿药箱，拿出酒精要给他消毒，宋母吓得要去打电话给医生，两个膝盖都磨破了。
　　杨一喊道，「妈，不用……小伤……」
　　宋母又倒回来责怪给他包扎的宋为磊，「小磊，你怎么没好好看住他啊。」
　　宋为磊心虚，也没有回答，杨一帮他回答，「妈，他推我，我回头看他他不在，我就急了，车就摔了，后来我发现原来我没有他我也会骑，我就骑着回来，他跑着回来的，很累的。」
　　宋母又责怪道，「他伤成这样你还让他骑回来？！」
　　杨一抢着回答，「是我想骑着回来的……」
　　宋为磊朝他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包扎伤口，「不摔都学不会是吧，学会了就上瘾了是吧。」
　　杨一听出这语气不对，讨好地拉着他的手，「别生气啦，我都不疼……」
　　「不疼！」宋为磊拿着棉签稍稍用力地按了按，杨一立马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宋为磊狠道，「疼吗？！长记性了吗？！」
　　杨一狂点头，声音都颤抖起来，「你别按了，好痛。」
　　宋母轻轻打了下宋为磊，责怪道，「没轻没重的！我去熬点骨头汤给你。」
　　宋为磊躲过宋母的「攻击」，杨一傻笑两声，宋为磊用清水洗了洗他的伤口，把泥沙都洗了，涂了酒精包了白纱布，宋为磊站起身还有些生气的样子，杨一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宋为磊闷闷地坐下，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杨一左右看看没有人，连忙凑到他耳边，「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宋为磊气鼓鼓地回答。
　　杨一拉过他的脸亲他的嘴巴，「刚学会，好玩嘛……」
　　宋为磊听他还有自己的理由，立马火大，「你看看你的膝盖，好玩了吧？」
　　杨一回了句嘴，「还不是因为你放手……不然我也不会摔啊……」
　　这句话噎得宋为磊没话说，无奈道，「我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杨一笑了，亲了亲他的嘴巴，「是我笨不会骑，那现在不气啦……」
　　宋为磊回头用力地掐掐他的脸蛋，「你比宁宁还要不听话！」
　　宋兴带着小玥宁和贝贝下来，小玥宁蹦跶到杨一面前，好奇地看着他膝盖上两块白布，「爸爸，为什么这里，」她指着膝盖的方向，「你有，我没有……」
　　贝贝紧张地问，「爸爸，你受伤了吗？！」
　　小玥宁好奇地看着哥哥，「葛格，什么是受伤？」
　　贝贝拉着她的小手，「就是痛痛。」
　　小玥宁把手放在嘴巴上作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扁着嘴巴对杨一说，「爸爸……」
　　宋为磊连忙说，「你给爸爸呼呼他就不痛了。」
　　小玥宁点点头，往他膝盖上吹了口气，接着笑了笑，「爸比~爸爸不痛~」
　　宋兴也关心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杨一回答，「摔了车……」
　　「下回小心点。」
　　杨一不住地点点头，宋兴今天约了老朋友，得出去一趟。
　　大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贝贝立马说：「爸爸，你不要学骑车，以后我学会了，可以载你。」
　　小玥宁就跟抢答似的，「葛格，什么是载爸爸？」
　　「就是坐在车车后面。」
　　「那我可以坐在车车后面吗~」
　　「可以啊，我的车上要载爸爸、爸比、还有你。」
　　小玥宁高兴得拍拍掌，「葛格好厉害~」
　　杨一摸了摸两个人的小脑袋，宋为磊坐在他旁边，笑着听这两个小活宝的对话。
　　他当初想要守住的，如今都在这个方寸之地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