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浮尘》含河

20、激化

　　灰蒙蒙的天气，小雨淅沥，一片黑压压的雨伞聚集在古宅大院。卫幽带着卫默前来吊唁。
　　古童生远远地看着卫幽，脑中回想那个画面（沈老板领着沈小姐前来谢罪：说！昨天你和古小姐一起去干什么了？！
　　沈小姐：不关我的事，都·都·都是那个卫幽，她陷害我们！
　　一听这话的古童生顿时怒火中烧，眼神简直要喷火）
　　但是今天的葬礼，他却是如此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卫幽从古晨箫身旁经过，二人看了一眼也没搭话。
　　出门的时候，卫幽不小心撞倒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儿，将她扶起：对不起。
　　小女孩很懂事地回了句：没关系。
　　那是阿旺的小女儿，今天夫人带着孩子一起来参加葬礼，卫幽扶起孩子的那副场景阿旺看在眼里。
　　虞丽人哭得都快断气了，古晨箫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刺眼的灯光下，卫幽看着看着书就哭了，卫默走进来，将姐姐的头靠在自己肚子上。
　　卫幽：他们现在一定都在怪我。
　　卫默：这是她们自食其果。
　　医院。
　　小驴子的父亲显得特别焦急：小驴子··小驴子怎么还不醒？！
　　卫婆：她才刚睡，别把她吵醒了。
　　母亲：小姐还好吧？
　　卫婆摇摇头：这次，古童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杜娟：可明明是她们绑架了孩子，关卫幽什么事？！
　　母亲和卫婆心知肚明。
　　阿旺：我听说出事那天小姐带着你们一起出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守B：就是··小姐让我们把卫家的那俩孩子给弄了出来，做诱饵。
　　阿旺：然后呢？
　　看守A：让我们□□卫小姐。
　　阿旺干咳一声：那后来破庙怎么又炸了？
　　看守B：那还用说，肯定是卫小姐的圈套。
　　看守C：她傻呀，孩子还在里面呢！
　　阿旺：好了，老爷问起，你们就实话实说吧。
　　看守A：旺哥，你女儿不是蛮好的么，扎着俩小辫，挺活泼！
　　阿旺很伤心地走了。
　　看守C推推看守B：那是旺哥的小女儿，因病去世的是大女儿。
　　看守C：如果那个时候老爷肯帮一把，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这么惨。
　　看守C：老爷肯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
　　虞丽人由于伤心过度整日卧床不起，饭桌上就爷俩冷冷清清。
　　古童生：卫幽那儿，你就断了这念想吧，当初都怪我鬼迷心窍轻信了她。
　　古晨箫：你也觉得是卫幽炸了破庙？
　　站在一旁的阿旺：老爷，炸破庙的另有其人。
　　古童生：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奴才插嘴！就算炸破庙的不是卫幽，就冲她那么反对灵儿和卫默，灵儿才那么恨她！她就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线！
　　古晨箫放下碗筷走上房间，默默地躺在床上都快哭了。
　　一连几日，卫幽都默默地在古宅前静静地往上看，看古晨箫的房间，看那个她心爱的人，可是古晨箫很少出现在窗边了。每次就这样坐在车里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然后才吩咐老马开车。今日的古晨箫感觉窗外有什么东西，竟悠悠地走过来看，只见夜色中一辆车慢慢驶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的心看到了）
　　古童生首先从精神上打击卫幽，私自定好了古家与沈家的联姻，不料却被虞丽人戳破。
　　虞丽人：晨儿，妈妈希望你开心快乐，但是和卫幽是不可能了。
　　古晨箫：你们也希望我走妹妹的路吗？
　　虞丽人：怎么会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妈妈呢，卫幽那样的女人你怎么对付的了呀！乖乖和沈小姐结婚，了却妈妈今生最大的愿望啊。
　　古晨箫：谁说我要和沈小姐结婚的？你和爸爸已经定了吗？你们···
　　虞丽人：别激动！其实沈家还是不错的，沈小姐虽然人有点娇纵，但起码她对你是真心的呀。
　　古晨箫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不顾虞丽人的叫喊冲出了家门，来到卫家。
　　二人在前院碰头，卫幽一脸阴霾：对不起。
　　古晨箫一言不发将她搂在了怀里，卫幽又哭了。
　　病房里头，父亲和马西西坐在床边陪小驴子玩游戏。
　　钟表铺，卫默在招牌旁贴上了暂停营业的条子。
　　楼下房东：卫少爷，店铺怎么不开了？
　　卫默：最近家里很多事，回去帮忙。
　　楼下房东：哦（本来就是，好好的那么大一个家业，跑来开什么钟表铺）
　　卫默：姐，最近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有···
　　卫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卫幽了，只是叹气。
　　卫幽：我是一个坏人。
　　卫默：世上没有好人，只是大家坏的程度不一样，如果真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一切就让老天来定夺吧。
　　翌日天还没亮，黄沙纱厂成品仓库大面积起火，待卫幽们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控制，因为成品已经被烧得差不多。
　　一员工：这下怎么办，好几批货这几天都要发的！
　　另一员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几个大单子就这么泡汤了啊？！
　　大家一个个望洋兴叹。
　　卫默：起火原因是什么？
　　老王：目前还不明确。
　　卫默：什么时候发现起火了？
　　老王：火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起的，另外，我们发现围墙那儿有人攀爬过的痕迹。
　　卫默看看卫幽：有人故意安排的？
　　老王：昨天有人看见老厂长回来过。
　　女厂长：他不是去投靠古先生了么？
　　卫幽：他给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老王，我是不是太相信你了？！
　　老王：小姐。
　　卫幽：一把老骨头就知道逞强！
　　女厂长：干嘛怪王叔呀，要实在不行，这几天我们连夜赶工，能做出多少货就做多少！
　　大家：是啊！
　　看看大人身旁的小孩们，卫幽：好，那我安排人过来看管孩子们，这几天，辛苦各位！
　　女厂长：要加工资的哦！
　　卫幽笑：没问题，你这个领导，当得还真称职。
　　女厂长：要不怎么有号召力呢！
　　卫幽：谢谢各位！
　　古童生狡黠地看着今天的大报头条“黄沙凌晨大火，所有成品化为灰烬”：游戏才刚刚开始。
　　于是，大伙在露天搭了一个临时仓库，要先发的货先做。车间里不分昼夜地忙成一片。孩子们则由卫家派来的佣人们暂时带领着，图书馆看书，一起做游戏，统一洗澡。
　　卫幽：浙江的温老板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商量了，看能不能推迟几天再发货。
　　卫默：那这个订单怎么办，说好后天发货的，五十吨，顶多争取一个星期吧，那也来不及？
　　卫幽：能做多少发多少吧，再不行咱又不是神仙。
　　高凡和张小叙造访卫家。
　　张小叙：您好，我是申报的记者张小叙。
　　卫婆：对不起，我们小姐不在家。
　　张小叙：我们不是来做采访的，我和卫幽是朋友。
　　卫婆不信：那他？
　　高凡：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司了，而且我和卫幽也是朋友。
　　卫婆不敢轻信，马西西蹦出来：高凡叔叔！小叙阿姨！
　　卫婆这才放心：进来吧。
　　张小叙：古童生的女儿去世，卫幽一直很自责，现在黄沙纱厂出了状况，，我们不放心卫幽，过来看看。
　　卫婆：我替卫幽谢谢你们，她最近的状态是很不好。
　　高凡：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太在意了，而且这件事情错不全在卫幽。
　　卫婆：她什么都和你们说了？
　　张小叙：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卫婆：有你们这种朋友真好。
　　高凡：说实话，以前不了解卫小姐的时候，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心不狠就成不了大事的人，现如今才知道，一个女人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家业，的确有很多身不由己。
　　卫婆：她成的哪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在拉巴我们这一家老小。
　　马西西一个人在旁边叠纸，自得其乐。
　　卫婆：西西，今天我们不去医院看小驴子了，陪叔叔阿姨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高凡张小叙赶忙起身：这怎么好意思。
　　卫婆：哪有做客不留下来吃饭的道理，这是我们卫家的规矩，啊，丫丫，赶紧准备晚餐。
　　丫丫：好嘞！
　　马西西：昨天幽幽留伊人阿姨她们在这吃饭，她们不肯，后来我就看到幽幽在房间里哭。
　　张小叙：伊人她们也来过了？
　　卫婆：都来了～
　　高凡和张小叙互看一眼，高凡：我能搭下手吗？
　　卫婆惊喜：你会做饭？
　　张小叙：而且做得很不错！
　　（远景）卫婆：想不到高警司还有这手。
　　高凡：不要叫我高警司了。
　　张小叙：他现在是一名老师。
　　卫婆：哦哦，高老师，哈哈。
　　累了一天，卫默疲惫地回到家：哎你们怎么来了？
　　大家正忙活着上菜。
　　张小叙：你姐姐呢？
　　卫默：在后面，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啊。
　　高凡：你小子还吃姐姐的醋。
　　马西西啃着个鸡腿：这是高凡叔叔炸的哦，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卫默：嘴巴真叼！
　　卫幽：张小叙？！高凡，你们还知道来看我啊！
　　张小叙：我们来看马西西的。
　　卫幽：哟，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卫幽非常喜欢这种场景。
　　李杜娟整理着从医院带回来的衣物。
　　卫幽：李杜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杜娟：我有什么辛苦的呀，倒是你（看看卫幽已经瘦到不行的身躯）唉～～～
　　马西西：小驴子不过来了吗？
　　卫幽：她回自己家了。
　　李杜娟抱起马西西：还是西西最乖，我们洗澡睡觉啊。
　　看着桌上古晨箫送的那块怀表，卫幽很是无奈。
　　清晨，卫幽照例看报纸，一看不对劲呢：这是昨天的报纸，李杜娟！
　　李杜娟：我忘记买了。
　　卫婆：少看一天能怎样。
　　卫默：万一错过了重大新闻。
　　卫婆：要有重大新闻外面还那么平静呢。
　　卫幽：算了，待会儿上班的路上买。
　　李杜娟一脸心虚，卫婆看出了破绽。
　　黄沙纱厂。
　　卫幽卫默像两只辛勤的小蜜蜂忙里忙外。
　　陆再然突然到访：你姐没事吧？
　　卫默：能有什么事，她可是无敌铁金刚。
　　陆再然：我不说这个。
　　卫幽进来：陆再然，你跑到工厂来看我啊，真够意思！
　　陆再然不明就理。
　　恰这时，老王拿着今天的报纸：小姐，你要的报纸。
　　陆再然一把夺过来，卫幽：你怎么了？
　　陆再然瞄了一眼报纸：今天的报纸啊，我看过了，真无聊！
　　卫幽一眼就看出了破绽：给我。
　　“古沈联姻，订婚仪式拟定下月举行”大大的标题占了整个头版头条，下面的详细报道更是看得卫幽眼花缭乱，卫幽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陆再然跟上。
　　古晨箫：爸，你怎么那么狠，你拿我的人生去报复卫幽！
　　古童生：和沈小姐在一起你才会幸福。
　　古晨箫：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这一辈子就是斗不过卫海天你就承认吧！
　　古童生给了古晨箫狠狠一巴掌。
　　虞丽人在旁哭得稀里哗啦：造孽啊～～
　　古童生示意手下：把这个逆子关起来。
　　古晨箫：你会后悔的！
　　卫幽来到古家门前疾呼：古晨箫！古晨箫！...
　　陆再然在旁看得心都要碎了。
　　阿旺出来：卫小姐，少爷已被老爷囚禁，您还是回去吧。
　　陆再然：你们少爷要和沈家联姻的事是真的吗？
　　阿旺默许，卫幽咬牙切齿：古童生！
　　报馆大楼。
　　贾小梅：小叙，你说这古童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小小的恒盛珠宝怎么就入了他的法眼，还是说，古家公子哥真看上那沈小姐了？
　　张小叙：一个完全没有手段的人，怎么在上海滩立足啊，懂得利用也是一门学问。
　　凌晨咖啡八号馆。
　　古童生：张大记者，我给你们透的底已经够猛的了吧，你这找我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我最近可是很忙。
　　张小叙笑：您这一招孩子套狼的计策可真是妙啊。
　　古童生：张大记者你脑袋糊涂了，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小叙：你明明知道古晨箫和卫幽在一起却偏要拆散他们俩，你也明明知道您女儿的死卫幽没有全责，你就是在报复！而且是拿您的儿子当筹码。
　　古童生笑：所以呢，我这一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妙吧，的确很妙。
　　张小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孩子还是狼啊？答案不是应该很明显吗？
　　古童生拍案而起：小小一个晚辈敢在这边教训我！失陪！
　　古童生气愤离去。
　　卫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急得卫婆李杜娟们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古晨箫灰头土脸地出现：卫婆，我来看卫幽。
　　卫婆和李杜娟赶紧将他带到楼上，古晨箫敲了书房的门：卫幽，是我！
　　卫幽开门，古晨箫神神秘秘：我有话和你说。
　　二人将大家关在门外，古晨箫递给卫幽两张车票：这是我托朋友买的两张火车票，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卫幽：你···
　　古晨箫：你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吗？
　　卫幽哆嗦着点点头：嗯。
　　古晨箫：我得赶紧回去，我爸快回来了。
　　卫幽：嗯。
　　古童生那边，一个和古晨箫年龄相仿的少年：少爷让我代他买了两张明早的火车票，我已经交到他手上。
　　古童生：好，有你这样坦诚的朋友真是我儿之大幸。
　　卫幽连夜写好了留给卫默他们的信。
　　这一夜，卫幽辗转难眠，外面更是雷电交加，一场暴风雨如期而至。
　　雨后清晨，空气显得透明而干净，古童生故意放松了对古晨箫的看管，古晨箫小心翼翼地翻出围墙赶往火车站。
　　卫幽在车上吩咐老马：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对卫家忠心耿耿。
　　老马：小姐···
　　卫幽：什么都别问了。
　　汽车驶到大马路，古童生事先安排好的车和杀手们跟踪而上。
　　卫幽在火车站寻找古晨箫的身影，突然一个身形与古晨箫极其相似，但戴着帽子完全看不到脸的人在人群中出现，卫幽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尽管卫幽大声喊他，那人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自赶自的路。
　　候车厅。
　　陆再然为张君宝送行：一大早的，你要不要这么积极。
　　张君宝：她好不容易要跟我和好，我能不积极一点嘛！
　　陆再然：知道了知道了，别重色轻友就行！
　　卫幽一路追到候车厅，目标进去圈套，古童生的那些杀手们一切就绪。
　　那边陆再然和张君宝还在说说笑笑，一声枪响震彻整个大厅，短暂的两秒过后，人群开始尖叫着四处乱窜，杀手们直接走出来朝着卫幽开枪，卫幽左闪右闪，形势尤为紧张。在远处站台寻找卫幽的古晨箫看到这边的骚动急忙冲了过来。
　　卫幽想要冲出候车厅，谁知到处是杀手，突然一个人将卫幽扑倒在地，替她掠过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