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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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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开学以来,最让莫沫开心的事莫过于老哥帮她搞定了去年英语分级考试的试卷,还送了她好多零食。
莫沫给了傅书记一个大大的熊抱,欢天喜地的上楼了。傅远臻站在原地,失笑的看着莫沫云雀似的跑回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奥迪车一路开过去,路过鼓楼的时候,傅远臻想了想,还是打了方向盘。
N大白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们。
政府公车的车牌号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傅远臻一路向前,将车径自开到了物理楼下。
谢殊从资料里抬起酸胀的脖子,揉了揉,眼睛瞥见挂在墙上的钟,这才惊觉已经快六点了,她赶忙将摊在桌上的书册整理归位。今天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本来今天是休息,可是由于自己要上课的原因,周四来不了,所以只有用周六周日的时间补上。
收拾好东西,谢殊背着包低着头边发短信边从档案室里走出来,猛然间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抬头望去,竟是马院士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老师好。”她走过去,礼貌的问好。
马教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点点头,指着她对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说:“这是我学生呢!远臻啊。”
谢殊这才惊讶的发现马教授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这边马教授已经开始介绍起来:“来,谢殊,来认识一下。这是我恩师的外孙傅远臻。远臻啊,这是我学生谢殊。”
“傅先生好。”谢殊点头问好,她看着马教授老师的外孙,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正想着,马教授又道:“哎呀,都这么晚了。小殊你回去不安全,让远臻送你吧。”
“不用啊,很近的。”谢殊连连摆手,师祖爷的外孙她哪里敢支使?!
没想,却被傅远臻一语打断:“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不再多做停留,半推着谢殊下了楼。马院士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着他俩的背影好一会儿,直至消失在车子里,这才乐呵呵的拎着布袋子晃悠悠的去菜场。
公车!政府它老人家的车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做啊!
谢殊惊魂未定的坐在奥迪车里,负隅顽抗,拉着车门把手:“傅先生,我坐地铁就好,只要十几分钟,还是不麻烦先生您了。”
傅远臻按下门锁,置若罔闻的发动了汽车:“不麻烦,我妹妹莫沫以后还要多多承蒙谢小姐帮助。”
莫沫?
谢殊终于想起面前这个人了,原来是太阳花学妹的哥哥。
既然如此,谢殊也不再矫情,心安理得的报了地址也就安静下来了。有免费的车干嘛不坐?
傅远臻手握着方向盘,余光扫过谢殊平静秀美的侧脸,不经意间嘴角已微微翘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自己刚刚在马院士办公桌上看到写着“谢殊”二字的论文封面可真是异常惊喜,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的自己头回露出了笑容,连一旁的马院士都看出了自己的情绪。
他向来知道如何利用机会,立刻向马院士坦白了对谢殊的意思,马院士当年承蒙傅远臻外祖父的栽培和资助,傅远臻的外祖父对他而言既为良师也为益友。如今恩师之孙有求,马院士自论不是什么古板教条主义,自然是乐见其成,拍着他的胳膊保证一定帮忙。
天知道傅远臻现在有多高兴!
临近六点,正巧赶上晚高峰,鼓楼大转盘被堵得水泄不通。
谢殊尴尬于车内安静的诡异的气氛,只好绞尽脑汁找话说:“傅先生是公务员吗?”
“嗯。”
“现在公务员待遇好像不如以前好了,是不是啊?”
“还行。”
······
真的没话说了!欲哭无泪的谢殊无奈的看了看前方永无止境的车龙,思量了半天,对傅远臻道:“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反正也不远了。”
傅远臻靠在椅背上,指指两边的车道:“你能下的去吗?”
好像······真的不能。谢殊默默的将头探出车窗,看着两车门间那微妙的距离,实在没胆量尝试,最终还是乖乖的坐回去。
不过好饿啊。
谢殊抿嘴,从包里拿出水瓶喝水垫肚子。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包里从来没有干粮的存在,如今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好靠喝水来充饥。
自己快成二战时期的奥黛丽赫本了!谢殊默默吐槽。
正想着,身边的人开口了,他指指音响下的车座前盖:“这里面好像有莫沫上次留下的一包糖,你看看还在不在。”
这都能看出来。
谢殊有些囧,低头翻找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铁盒糖果就被谢殊找了出来。
德国产的糖果,打开盖子花花绿绿的,好像是水果味,谢殊捡了一颗丢进嘴里,甜丝丝的。
“你喜欢薄荷?”
身边的男子冷不丁开口,谢殊闻声一愣:“还好。”
身边再没其他声音了,谢殊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喜欢用薄荷加上冰糖泡水喝,难怪别人会误认为自己喜欢薄荷。
真是奇怪的事情,习惯被当做爱好!
两人一路无话,奥迪车跟着车流走走停停就这么到了玄武湖。谢殊坚持不要傅远臻再送,径自下了车向公园里走去。
傅远臻坐在车里,从车窗里目送着谢殊纤细的身影混入熙攘的人群之中。
直至看不见,他才升起车窗,抽出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戴上,银色边框在逐渐亮起的路灯和交错闪烁的车灯下闪着金属冰冷的光。
拨通电话,母亲的声音被电波无限倍的放大。
“阿远啊,什么时候回来?”
他卸下眼镜,慢慢的揉着眉心:“过年的时候吧。”
不出傅远臻所料,母亲的声音猛地提高了。
“不行,你十一就给我回来一趟,你爷爷今天八十大寿,怎么着都得回来!”
“妈!”傅远臻无奈的苦笑起来:“你当我这个书记那么好当的,想请假就请假?”
“那也不能成天都不着家呀!”莫婉琰是真急了,刺耳的女声兀的拔高,弄得电话这边的傅远臻直皱眉,他蓦然想念起谢殊那江南调的呢哝软语起来:“上次你爷爷七十大寿你就没回来,说什么学业忙没空,今年八十大寿了,你数数你这都多少年没回家过过年了?!”
母亲质问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向傅远臻袭来,他眉头紧皱,柔声糊弄着母亲:“这不还有景臻吗?我回来了你忙得过来吗?”
一番话下去,母亲只得作罢,却对让他十一回来的事死不松口。傅远臻不消多想也知道母亲打着什么主意,也没拒绝,只思量着尽早把谢殊搞定了。
他挂了电话,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盘算起来: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带媳妇回家过年呢?
十一长假第一天,高速被各色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傅远臻坐在后座接着永远没有止境的电话,司机小安在前面急的冒火,却又不敢按喇叭。
“书记,要不咱们改道吧?”小安擦着汗,趁着傅远臻接电话的空隙问道。
傅远臻抬眼笑笑,隔着镜片的乌瞳如黑曜石般光亮,浓黑的深不见底:“不用。”
说完,接起电话:“方局,是我······听说高速堵车了是真的吗?······不知道?可我早上八点上高速到现在还没下高速啊!”
书记你狠!小安情不自禁的在心底为书记点个赞。
傅远臻挂了电话,按下静音键丢给副驾驶座的秘书沈煜,对小安道:“开广播吧,我睡会儿。”
话毕,真的摘了眼镜闭上眼睛睡了。
沈煜看着手机上显示出的一个个来头不小的未接电话,汗流浃背。小安同情的看了贾秘书一眼,打开车载广播。
“大家好,我是六号值班员,此时此刻,应天大街西向东,双桥门立交南向北车多缓行。长江大桥南向北车辆可以正常通行,北向南车辆排过弘阳广场。路况就是这样,我们稍后再见······”
额,换台,小安伸手摸把汗。
“流动的光阴,冲不淡记忆的声音······九七五,假日经典······”
额,继续换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额,还是继续换台。
后座的傅远臻终于受不了了,睁开眼睛:“关掉吧。”
小安恋恋不舍的关掉广播,这时车外传来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南京话吆喝:“老鼠笼子,老鼠夹子,粘鼠板,蟑螂药,万能胶,创口贴,无论什么手机都可以换不锈钢脸盆,烂的,破的。打不了电话,开不了机的,都可以换不锈钢脸盆”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老太太骑着一辆浑身上下都哐当作响的二八老破驴,载着一车破烂就这么哐当哐当的骑过奥迪车边,很快就消失在熙攘的车流间。
傅远臻:······
小安:······
沈煜:······
傅远臻:“还是把广播开着吧。”
随着《小苹果》欢脱的旋律,一车三人晃啊晃的晃到了北京城。
傅家老爷子身居高位,八十大寿自然是高朋满座,各色女子不惧北京秋日的凉意穿的争奇斗艳,以至于傅远臻一进门就把祖父祖母的打算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回来之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亲眼看到这幅场面傅远臻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你瞧,京都的世家大族直接来了个齐全!
为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二老也真舍得下本钱!
老爷子的警卫员孙继军早早的等在大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着,一看见傅远臻的奥迪就小跑着迎上来,接受到傅远臻意味深长的一记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可想起老将军夫人亲自交代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
“书记,首长让您直接去会客厅。”
话说完,立马退到边上,不再多话。
沈煜给予了小孙同志同情的一眼,二人眼神交流一下,立马生出了同病相怜的革命感情。
待傅远臻走远,小孙凑近沈煜,耳语道:“书记还没消息?”
沈煜一脸悲催的摇头:“有我也不知道,书记向来对隐私很注意,我至今连他的房子都没进去过几次。”
“神马?!”小孙大惊失色:“你都服侍书记五年了!”
“······”我和书记是清白滴!沈煜一脸便秘的表情:“注意用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