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是初心》阿苍苍

16、琴堂的救星

　　学堂的前两天是惨不忍睹的，混乱的场面我自己都觉得愧对他们的爹娘，霍大哥很是好心，帮忙处理纪律问题。。。但是我很想和他说，如果大哥你不这么好心，大概也不至于混乱到这个地步，当然这话是说不出口的。弥普说今天要来试课一节，我更是羞愧于向他讲起。
　　我还没有打开大厅的门，就听见了弥普和学生们在里面说话，打开门我更是惊呆了，小孩都围绕着弥普，一脸崇拜的问问题。
　　“弥普大人弹琴很好吗？”
　　“那为什么弥普大人还要来听莫初老师讲课？”
　　“弥普大人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吗？”
　　关于学堂和其他各种方面的问题，弥普都耐心地回答，但他即使面对这么多小孩，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无比有耐心，这耐心我更是学不来的。
　　“我弹琴没有莫初老师好，所以和你们一样，也要来学习。”
　　“那我也要认真和老师学，这样就能像弥普大人一样厉害了。”
　　简单的几句话就收买了童心，我要是也能像他这般就好了。
　　霍大哥都显得很自然，站在一旁不服气地说，“怎么不见你们这帮小鬼头平日上课这么用心？每天都故意气莫初老师，这弥普大人来了又卖乖，真是一帮小鬼。”
　　“大个子骗人，我们平时都有好好上课的！”
　　“大骗子，明明就是你最笨，老师教什么都学不会。”
　　明知道小孩子的话没有恶意，但是霍大哥还是觉得很尴尬，不自觉地清了清嗓。
　　“那我就要看看了，是谁像霍大哥说的这般不懂事。我们来上课吧，我借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想在弥普面前出出风头不是？那就上课展示吧。想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新招数。
　　“弥普大人身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每天都来琴堂上课，但是说不准哪天他就会来。霍大哥说的不听话的小孩是有的，但是我不会说，弥普大人也不知道，以后我们就来看看这位扰乱课堂纪律，从不认真听讲，不好好练习的坏小孩是谁好不好？”
　　“好！”异口同声的说好，天啊，我终于要当一个正常的老师了，这一堂课，小宝没有去厕所，小孩子没有哄闹，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听得入神，偶尔还会举手向我提问。这当一群乖学生的老师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小孩子都不太听话吧？”下课后，我同弥普在厨房间吃饭，今天的顺利让我心情大好，不自觉了又多吃了不少。
　　“是啊，弥普大人今天来，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呢。”
　　“嗯，刚开始总是这样的，放心吧，我相信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便信心满满，有什么比在乎的人的鼓励更能加油打气的呢。但想到霍大哥，我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你在想霍将吧，你不用担心他，这个月的训练马上开始了，届时他也没有时间来上课了，先将就几天，有好学的心态总是好的。”弥普料事如神，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知道我的顾虑，一个大男人同一群小孩上课，总要招人闲话，何况。。。霍大哥是真的没有天赋，领悟能力还没有小宝来的快，这就是一个只适合带兵的将领，还要求他什么呢。

　　和弥普共处了一个多月了，他很忙，有时又很闲，忙的时候和臣子更朝，在书房浏览文件，偶尔先生来授课都是只有我一人来上，更不要说一同修诀了。但是闲下来的时候，他总是在厨房间泡一杯茶，拿到后院坐在石阶上吹风，茶总是要等晾凉了再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一次我去后院拿洗完晒开的被子，撞见他端着茶杯微笑，我像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紧张，转身就走，事后我却记不得他微笑的样子，就好像是我的幻觉。这个人表情永远没有变化，但是人却体贴，这种体贴将我包围，无微不至，有他在的时候，就像先生在场一样充满安全感，我决定要为他做份礼物。
　　吃过午餐我们一同在后院修诀，诀字领悟和心境有很大的关系，自从得知了身世，我对感受的程度高了不少，但进步程度还不及弥普的一半。他太有天赋了，天生就是一个修诀的高手，我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水平和先生比，孰高孰低。
　　我坐在石阶上歇息，看弥普修诀。他注视着脚下的石块，个头不算很大，石块慢慢飘起，轻的像一片叶子，一定高度之后又重重落下，在地面形成一个不小的印记，石头的大半个身子嵌入泥土，片刻后又飘了起来，重回原地。弥普深呼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用脚将石头留下的小坑铺平。
　　这是他最近在练习的形诀，这个方式看得出来，是属攻击的，弥普说他对石头这类属性的材质领悟不是很好，他们的密度很结实，意念很难强插进去，但是我是亲眼见识过弥普控制其他的东西，那着实震撼了我。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船可以自己划走，就像有一个透明的人在后面推他，泛起波纹，而后突然在某个时刻，波纹瞬间平复，船也慢慢停了，这看起来就是很不可思议，但真真的发生了。
　　“修诀要专心，我最近有事困扰，你可不能像我一样。”弥普看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我，他怎么总会知道我走神了。
　　“是公事吗？我已经很专心了，但还是不及你的一半。”
　　“我对琴声的天赋也不及你的一半，人各有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认真了便好。”
　　“可以琴声没有形诀看起来那么厉害，只是听起来很好听而已。我也想能唤起石头飞起。”
　　“你修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修诀不能着急你也是懂得，早晚有一天会领悟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领悟形诀的要点，能控制实体呢？”
　　“十一岁。”
　　。。。
　　我发誓不再和他讨论诀字了。

　　今天的练习结束，我便急匆匆地上街为弥普挑选礼物，这授课赚的第一份钱，我要为先生和弥普各买一份礼物，我为先生买了一壶酿了多年的梁酒，我打开问了一下，满满的粮食香气。
　　弥普就很难挑选，不能和先生买一样的东西，那样显得我没诚意，但是他又什么也不缺，我逛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直到我走到一家卖字画的古董店。
　　“姑娘年纪轻轻，也会对字画感兴趣？难得难得。”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爷爷，没有蓄胡子，但是白发花白，只夹着几根黑发。
　　“我只是随便逛逛，想为朋友挑一份礼物答谢，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那姑娘可来错了地方，看姑娘说话的语气，朋友岁数也像你这般大吧，典城有一条手工街，里面有布铺纸铺，各种稀奇的小手工。还有什么亲手做的更能体现自己的诚意呢？”我恍然大悟，弥普的木牌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让我放置在房间里，现在都没有还给他，雨水总打湿牌子，不好好保护木头会烂掉的，我要给小木牌套个盾。
　　谢过爷爷顺着他说得方向走了不远我就看见了那条街。
　　那条街不像其他街，在街头街尾都写着名字，但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店铺都不大，规模相当，每家店铺都在外面支起了一个小棚，摆放着各种自家做的小手工。
　　最多的是首饰，这条街鲜少看见男人逛，都是一些妙龄的少女，我寻了一家卖玩偶的店，因为我只做一个小小的袋子，费不了多少布料。
　　“老板，我想买一些布料，为族谱牌做一个袋子保护。”我一边说一边瞄向一旁的小玩偶，都小小的，很精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要给族谱牌做袋子，不用挂在族谱上吗？”老板话虽这么说，还是从下面抽屉拿出一些布料给我看。“做袋子的话用不了多少布料，姑娘你挑，价钱就随便给点就好。”
　　这都是一些做玩偶剩余的边角料，花样很多，我挑了几个素净的颜色想让老板帮我斟酌一下怎么搭配。
　　老板店里没什么生意，热心地帮我挑选，还教我缝线和封口的技巧，我真是挑对了店，他很有经验，缝线速度很快，针脚均匀又笔直。
　　我照猫画虎做了一个藏青色的袋子，绳子是黑的的，将袋子绑起来，方便携带。袋子是三层的，内衬我选了最柔软的棉布，外表是藏青色的丝绸，两层中间还缝了油纸，这样就算淋雨也不会浇湿木牌了。
　　做完袋子我很是满意，正愁怎么付钱，因为都是一些边角料，老板没有按正常的收费标准，就让我随便给点意思一下。
　　“那我就付一个玩偶的价钱吧，这个红色的小熊多少钱呢？”
　　“这可贵了，要二百多文，姑娘就随便给个五文十文就好。”
　　之前我还在想这玩偶店生意冷清，怎么支撑开销，原来一个玩偶都要这么贵，每天卖不出几个也足够生活了。我翻出口袋里所有的银币也不过八十多点，全给了老板，这下好了，这个月学堂的学费都花光了。
　　老板还不等拒绝我，我拿起袋子道谢便走，
　　“姑娘，你就给我五文吧，这钱你拿回去。”我早就开心地拿着袋子走远，不理会老板在身后喊我，这上一堂手工课虽贵，但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