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糖蜜暧昧

13、第十三章

　　“你什么意思！”淳于爸爸气得砸破了他最心爱的古董茶杯，“你要气死我是吧？都给你定好飞机票了，在美国也给你找了剑桥大学来读研究生！你说什么？！不去！”
　　“对不起，爸爸。”淳于兆尊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淳于爸爸忿忿地别过头去不看他，“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去！”
　　“因为淡晓。”
　　“竺家的那个大千金？你们的婚约不是解除了吗！再说那样的大小姐随便一抓就一大把，你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她是不同的！”淳于兆尊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愤怒，“她跟其他大小姐是不同的！”
　　“那好。”淳于爸爸压低心中的火焰，冷冷问道，“你倒说说看，她哪点跟别人不同？”
　　淳于兆尊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女人是男人的肋骨。人一生，男人是为了找回他的肋骨，女人则是为了回归原体。淡晓宝贝就是他的肋骨。
　　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经常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这是其他女人做不到的。还有她的善良、她的微笑、她的娇媚、她的文静……她的全部全部，他都爱进了心坎里。如果有一天，他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淳于爸爸看着固执的儿子，有何尝不痛？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儿子对竺小姐的爱他全看在眼里，可是……他放低了声音：“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病情吧？”
　　“嗯。”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他也不需要整天牵肠挂肚了。
　　“你希望她知道以后，整天在你身边流泪吗？”
　　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淳于爸爸继续说道：“我已经在美国帮你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做手术。”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不准你再回中国来。”淳于爸爸犀利的目光锁定在淳于兆尊身上。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呢？”
　　“你就在中国等死吧。即使找到了骨髓，我也不会给你钱做手术的。”淳于爸爸撂下狠话后，起身离开了。
　　“儿子。”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淳于妈妈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妈，你不要劝我。我一定要陪在淡晓身边。”
　　“可是儿子，”淳于妈妈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她会更加难过的。你忍心看着心爱的人这么难过吗？”
　　“可是要我离开，对我，对她，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知道我知道。”淳于妈妈心疼地看着儿子，“你不能回中国，但是我可以暗中送她去美国，你们还能见面啊。但你要是死了，你们俩可就一辈子见不着面了！”
　　淳于兆尊没有说话，算是认同了妈妈的话。表面虽然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泛起了极大的波澜。
　　良久，他才对妈妈说：“妈妈，你真的会送她去美国吗？”
　　淳于妈妈点点头：“妈妈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情意？放心吧，我怎么舍得我儿子难过。”
　　“可是……我狠不下心来对淡晓说。”
　　“我来说好了。”淳于妈妈拿出手机，按出竺淡晓的名字。

　　“来啦，真是的。”竺淡晓一边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拿起了电话，“喂，哦，是伯母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淡晓啊，我家尊儿的病你知道吗？”
　　“病？”竺淡晓皱了皱眉，不禁担心起来，“他得了什么病？”
　　“你还不知道啊？他得了……”
　　“妈！别说。”淳于兆尊连忙制止了妈妈。
　　电话那头的竺淡晓听到了淳于兆尊的声音，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了：“尊，你在那里吗？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淳于妈妈忙道：“哎，淡晓，你别担心，只是一点点小病，要去美国治一下。”
　　“什么小病一定要在美国治。”竺淡晓恨不得把淳于兆尊从电话那头扯到她面前，亲口跟她讲清楚！
　　淳于兆尊抢过电话：“宝贝，别闹了，好吗？我就去一下下，一下下，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一下下是多久？”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她就一定要问到底，“一定会回来吗？”
　　“一定会一定会。大概……一两年就可以了。”
　　“什么病要治一两年！”竺淡晓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得什么重病了。告诉我啊，我好去陪你。”
　　“放心放心，没什么重病，只是有个良心肿瘤罢了，美国有个医生是我爸的好朋友，有点点穷，我爸想借这件事帮助他一下。”淳于兆尊含泪圆着谎言。
　　“哦。”竺淡晓嘴上虽然这样应，但内心隐隐感觉到不安，“尊，你一定要小心啊，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亲一个，啵。拜拜。”
　　“拜拜。”
　　放下电话，淳于兆尊就抬头望着天花板，把自己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一天后，飞机上。
　　8000米高空之上。
　　淳于兆尊望着窗外迷蒙的云朵，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领毕业证的那天，圣玛利亚学院四年级上下都洋溢着热情与兴奋。穿着博士装，戴着博士帽，手里拿着卷轴。决定读研的同学、找到工作的同学、正在求业的同学……
　　唯独竺淡晓的脸色是阴暗的，像是布满了灰尘。
　　尊，你说过会很快回来的啊。为什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还没回来？你真的只是得了良性肿瘤吗？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淡晓！照相啦！”柳婕兴奋地把竺淡晓挤到全班同学中间，大喊一声，“茄子！”
　　竺淡晓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柳婕，突然想起了一个曾经也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乐青青。
　　青青，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想我们从初中开始的友谊，想你对我好，对我的全部全部。我不怪你了，真的，一点也不怪你了。

　　毕业之后，竺淡晓来到了在宇落泽生日宴会上认识的那个老总的公司。
　　“哦，是竺小姐啊，请坐请坐。请问，您学的是什么专业呢？我好给您安排工作。”在宇落泽的生日宴会上，他就说过要等竺淡晓毕业之后，请她来自己的公司工作。
　　“哦，我学的是物理学。”
　　“是这样啊……可是，我们这间公司是文学界的耶。”老总有些为难，“您文学方面的造诣怎么样？”
　　“高二分科的时候曾想过文科，因为我文理两科都不错。”
　　“这样吧。您回去用半年的时间写部短篇小说，可以吗？其他的事我看过你的小说后再做打算。”
　　“好吧。”

　　半年后，当老总阅完竺淡晓的小说后，不禁拍案叫绝！“好啊！文笔清新流畅，真实感人，而且有一股让人沉浸进去的感觉！很不错！就先出版你这本书吧。”
　　“谢谢总裁。”
　　“稿费嘛……一千字六百怎么样？”
　　“好。”她也不懂文学界，只知道“我手写我心”。
　　“来吧，把这个合同签了。我跟你说说注意的条例……”
　　……
　　果然，竺淡晓的第一本小说《只要你幸福》大卖，在全国都红得不得了。由于要办很多场签名售书会，所以她老是飞来飞去，身体也差了很多。
　　“总裁，我想告假一个星期，因为我真的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总裁叹了口气，“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过些日子，要开始筹划第二篇小说了。”
　　“嗯。”

　　美国的豪华病床上，淳于兆尊翻阅着妈妈从中国买回来的《只要你幸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宝贝，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淳于兆尊病好之后，成为了一名物理学家，由于嗓音优美动人，业余职业是歌手。
　　帅气诱人的外表、彬彬有礼的微笑、微带磁性的歌声，立刻让淳于兆尊红透了世界的半边天。
　　他是当之无愧的“少女杀手”。
　　世界上有无数女生为了他而疯狂。
　　提起“淳于兆尊”，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一个完美的歌手，而很少有人想到他是个物理学家。

　　竺淡晓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壁灯暖黄色的光线在室内流淌，泡了一杯咖啡，咖啡在左手边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木制的书架上有一股檀香，优雅得古色古香。按下收音机的开关——大概是从他走了的时候起吧，就不爱看电视了。因为一看到活生生的人影在晃动，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现在，她几乎没见过人了。
　　交稿用E-MAIL，稿费是邮寄来的，没有人来找过她，她也不想去找别人。
　　小小地抿了一口咖啡，目光转移到电脑上，手转移到键盘上，正准备开始打字。
　　突然，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甜得腻人的嗓音：“最近，有一位英文名为Scott的男歌手十分有名，他的祖籍是中国，中文名是——淳于兆尊。听说他为了心爱的女孩，特地写了一首中文歌，名字恰好与著名作家黑色曼陀罗的成名小说《只要你幸福》一模一样。好，下面，我们就来听听这首深情的——《只要你幸福》。”
　　竺淡晓的思维因为那四个字的出现，而完全地冻结住了。只能任淳于兆尊柔和的声音在耳廊间流蹿。
　　“夜”里彩色霓虹灯
　　茫茫人海我们居然相遇
　　怎么确定你就是我爱的人
　　因为距离太近虽然爱情来得措手不及

　　家里暖色的壁灯
　　你会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真的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
　　OH BABY 因为太爱你所以不得不离开你

　　我只要你幸福
　　其实只要你幸福就好
　　即使是我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流泪

　　请你一定要幸福
　　这样我离开才有价值
　　别忘了我们经历过生和死的考验

　　其实都是因为太爱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竺淡晓面前的键盘湿了一大片。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离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你给我理由！

　　大洋彼岸的淳于兆尊又何尝不是心痛万分呢？妈刚想给淡晓打电话，就被爸发现了。爸愤怒地把妈送去法国“旅游”，还删除了妈手机里全部的电话。
　　看来，是真的要跟宝贝永别了啊。
　　把《只要你幸福》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几个字，淳于兆尊紧紧咬住了下唇。那几个字是：谨以此书献给我的最爱——尊。
　　“砰砰砰。”房门响了。
　　“请进。”淳于兆尊忙把书藏到了枕头下。
　　果然，是爸。
　　“没再想着竺家那个小姐了吧？”
　　“想她又怎么样。”笑话！怎么可能不想我的宝贝了，她可是我的宝贝！我一生一世的宝贝！
　　“你……”淳于爸爸瞪了淳于兆尊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别玩什么花招，“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去相亲。”
　　“不要！”淳于兆尊想也没想，就失声大叫。
　　“由不得你不要。”这次，淳于爸爸看也没看他，就挥手叫人进来，“帮少爷准备准备。”
　　“爸！我不要相亲！”淳于兆尊愤怒地大吼，“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私生活……唔。”话还没说完，淳于爸爸就不耐烦地把一团干净的布塞进了淳于兆尊嘴里：“闭嘴！”
　　“唔……唔……”淳于兆尊还想抗议。
　　“啪”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在淳于兆尊白净的脸上，“我叫你给我闭嘴！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这个小姐家的公司只要一跟我们公司合并，我们就是世界首富了！”
　　钱难道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淳于兆尊悲凉地想道。
　　“更何况，那家小姐也长得美若天仙，又温柔又善良。”淳于爸爸忿忿地瞪了一眼淳于兆尊，“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娶竺家小姐！”
　　淳于兆尊冷冷地把目光转向窗外，他跟这个男人没有共同语言，如果可以，他真想没有这个爸爸！
　　他做过爸爸该做的事情吗？
　　从淳于兆尊出生起，他就忙于工作，甚至十多年都没回来看过儿子。现在儿子有名气了，可以工作了。他却把儿子当作他的一枚可以使他更加富有的棋子。
　　难道儿子还不如一块金币吗？
　　“尊儿啊……你要理解爸爸啊。”淳于爸爸摘去了淳于兆尊嘴里的布团，“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保你这辈子都能过上等人的生活。”
　　“我不需要。”淳于兆尊依然没有看一眼爸爸。
　　“我管你需不需要。”淳于爸爸的声音恢复固执而生硬，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儿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再说竺淡晓，她把那首《只要你幸福》录了下来，反反复复地听着，泪水凝固在潮红的眼眶里，手指像飞舞的彩蝶在键盘上“辟里啪啦”地敲打着。
　　这是她写的第二部小说，名字很唯美，叫做《我不是天使》，是讲一个女生因为一个男生的抛弃，而从纯洁滑向堕落的故事。虽然述说的不是她的真实生活，可是这件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身边。
　　那个女生就是——夏吟风。
　　那个曾经要夺去她音乐比赛资格的女生。
　　她钢琴弹的很优美，音乐仿佛在她手中有了灵魂，会翩翩起舞。
　　可是听说她被一所三流大学的校草抛弃之后，才开始变成堕落的邪恶钢琴家。
　　竺淡晓无法忍受纯洁而圣灵的五线谱和钢琴黑白键，在她手中变成恐怖的武器，像是无数毒针，射向观众的心灵。
　　她为她感到悲哀。
　　《我不是天使》里有这么一段话：大雨倾盆地倒下来，淋进她的骨髓里。她看着他愈走愈远，却无能为力，只好慢慢地跪倒下来。她雪白的长裙在漫天大雨中，仿佛无助的空荡灵魂，该去哪里……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手机的铃声已经换成了她跟淳于兆尊第一次合唱的歌曲《屋顶》，一首很柔美的歌曲。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看我爱的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竺淡晓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喂？哦，是誉啊，什么事？陪你去喝酒？发生什么事啦？……哦哦，好吧，到了你家以后我们再说啊，哎……别哭啊，好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竺淡晓保存文档，匆匆关掉电脑，换好衣服，下楼去了。

　　淳于兆尊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确貌美如花的女孩，她就是那个差点取代了宝贝钢琴比赛资格的人，好像叫什么……夏吟风是吧？
　　“你好。”夏吟风面带红晕，却依然大方得体。
　　“你好。”淳于兆尊礼节性地笑了笑，握了握她的右手。
　　“我们……认识吧？”
　　“是的。”
　　谈话就这样无聊地进行着，简直是浪费时间！夏吟风问一句，淳于兆尊就答一句，没劲得连旁边的家长都快抓狂了。
　　“那么……”夏吟风的脸又红了起来，“我们结婚，好吗？”
　　“什么？！”淳于兆尊错愕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不是男的向女的求婚吗？怎么……颠倒了？
　　“请问……你可以娶我吗？”
　　家长们都喜形于表，女方都如此主动，男方还不答应！
　　“呃……我觉得我们还太小，应该以事业为重。”淳于兆尊委婉地说道。
　　“那交往呢？”夏吟风却一直咄咄逼人。
　　“我认为我们彼此还不是很了解……”
　　“交往之后就了解了啊。”夏吟风的眼眶里突然涌出层层泪水。
　　“这个……”淳于兆尊咬咬牙，决心豁出去了，“对不起，夏小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今生今世也不可以改变的。”说完，他狠下心来，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夏吟风恶狠狠地咬牙想道：淳于兆尊，我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你就别怪我对不你仁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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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俺写滴全部文文那里逛了一圈，嗯……有好评也有差评，因为以前只是光有灵感，所以情节进展可能快了点。哎……俺错了……写完《玩具》俺就修……好不？（哎，我又想了一个很精彩的穿越文耶……被人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