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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秋冬轶事 ...

  •   婚宴过后,热闹散场,欧阳幕欧阳春两兄弟告辞离去,众人也各回各处,武丑牵着欧阳梓回到不冥居。两人一路缓行,却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把彼此的手紧紧攥着。不冥居早就装扮得喜庆非凡,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高悬着,红光映在欧阳梓脸上,她满心欢喜:“武丑武丑,我真像在做梦。”
      “那我陪你入梦。”他低低笑开。
      “嗯。”她微笑应答,直觉要去拉他的手,却忘了自己已然牵住他了。她眼神游移,由着他把自己牵入房间。他们的房间。
      武丑揽着她的纤腰,落下吻来。这吻带着压抑以及渴望,同他平时温柔的轻吻不同。她有些紧张,忽然推开他,结结巴巴道:“那个……书上说,新郎都是在新房里揭新娘盖头的,我们……”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带点笑意,他的阿梓是害羞了阿。
      “谁让空门里人多,我们得一一敬酒过来才得自由,不得不提前掀盖头。现在自由了,良辰好景,花前月下……”话中的暧昧语气渐渐融于她的唇边。
      她紧紧地抱着他,身子发软,任他把自己放在大床上。
      “书、书上还说,”她满脸通红,断断续续道,“那个……会痛……”
      他哑然,忍着笑:“原来阿梓爱看这样的书。”
      “谁,谁说的!”她急忙争辩,“我真的只是,只是……”
      他眼底的小火苗慢慢烧开,不及她把话说话,又一次贴着她的唇低低呢喃:“书上一定也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阿梓……你要让我等多久……”
      那口气,那眼神。随着一个长长深吻,火焰烧开,势如燎原,她再挨不住了。
      另一方面,已然清场的婚宴场上,还有几个人没离开。武净和彩旦不愧是孪生兄弟,连酒量都一样差。两人不宜在这等重大场合动手,便决定要拼酒量,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武净瘫在一旁,醉得不省人事,连拖都拖不动。彩旦勉强还保持着一点清醒,但所会讲的也只有一句“终于赢你一回了”,比起酒醉,更似癫狂。老旦无可奈何,临时调制了醒酒汤,让正净把汤给他们灌下去。
      “真是两傻子,不会喝还硬喝。”老旦边调制时边发牢骚。
      “是你清方酒魅力太大。”正净笑。
      “噫,要我看,是他两争强好胜,事事不放过。哎,白白糟蹋了我的好酒。”
      老生这时趁机蹭过来,一脸讨好的笑:“老旦丫头,你说得对,与其让这两个混小子把酒给浪费了,还不如送给我呢,你说是吧。嘿嘿,不知道剩下的酒……”
      老旦看也不看他:“来晚了,其他酒早就被门主带走了,一坛都不剩。”
      老生痛心疾首:“阿,门主真是不体恤我老人家。”
      老旦白他一眼:“你怎么不体恤体恤自己?上了年纪便要注重养生,哪像你,成天乱吃乱喝的,到时候吃坏了身子可别找我讨药。”
      老生摇摇头悻悻走人,没酒就算了,教训他做什么。
      青衣带着之瞳回孤鸾轩,一路上,之瞳心情大好,笑容满面。
      “这样开心?”之瞳微醉,走路有点不稳,青衣不得不伸手扶住她。
      “当然!”她用力点头,“师傅难道不是?”
      “我自然替他们欣喜。”
      “是吧。之前听老旦姐姐讲起他们俩的故事时,我可是很好奇呢!阿,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那欧阳小姐真是可爱之人,不是吗?”
      青衣随口应了一声。她酒后话多,什么都说。这样想着,她却突然沉默了。走了一段路,她才又再度开口。
      “师傅。”
      “嗯?”
      “欧阳小姐好像只比我大两三岁吧?”
      “大概。”
      “嗯……”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姻缘这东西还真是巧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个是空门杀手,一个是世家小姐,有谁会想到他们会走到一块呢?”
      “的确很妙。”世事无常,才显其玄妙。而姻缘一事,就更难预测了。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欢喜容颜,不知为何心生一念。
      两三年后,这样扶着她的人,又会是谁?
      欧阳梓嫁入空门后,转眼已过了一个秋冬。她虽是世家小姐,却没有半点小姐架子,偶尔的撒娇,却是能让众人笑纳的。她生性活泼,与花旦简直是一见如故。花旦打心底喜欢这个姑娘,三天两头都往不冥居跑,导致武丑终日都是满腹牢骚又不得说出。不冥居不冥居,本来是多静的地方,现在不用三个了,两个女人就一台戏,成天见面的,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话好说的。他也去找过文小生,要他常去入松榭拖住花旦,但文小生只是无奈一笑:“她只会把我也一起带到你那儿。”顿了顿,他又笑道:“这样不是也不错吗,至少可以帮你改一改嗜睡毛病。”
      而欧阳梓本身对空门充满好奇,上至门主大殿,下至断魂谷,当然还有各个行当的住处,她能去的几乎都去了一遍。女孩子本来就爱亲近其他女孩,因而她对空门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也特别关心。
      她曾一时兴起,路过祉香榭时冲进去要跟刀马旦学弓箭。刀马旦兴致满满,倾尽所能来教她。而她却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很快就放弃了。向来严格的刀马旦对她难得宽容,体谅她只是个新手,没有勉强她。而她落得自在,常常出入祉香榭,每次都念叨着要看紫叶桃花开。
      后来她跑到歌令轩里去探访生性冷淡的武旦,在得知她只穿红衣黑衣时,特意去买了一匹大红绣暗云纹丝绸,信誓旦旦地说要亲手缝制一条罗裙给她。结果不言而喻,她找老旦学了好久也没学会,把针一扔便放弃了。最后还是武小生本着一片对武旦的心意,不知哪里生来勇气拿起绣花针心平气和地开始缝制。老旦笑得岔气,连夸欧阳梓是半个月老。欧阳梓不解其意,但还欢喜地接受了这样的赞扬。武小生不知缝了多久,这其中有多别扭且不提,他最后把一身红衣送给武旦时还署的是欧阳梓的名。老旦得知后简直无语,痛骂他不争气。
      至于孤鸾轩这里,欧阳梓也没有少来。秋冬之际,其他院落里花木哪一处不是颓败不堪的,唯独孤鸾轩里的五棵红梅花季渐近,天越冷便越娇艳。她喜欢得不得了,因此常来探看。青衣不为所动,之瞳却相当欢迎她的到来。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成好友。
      空门上下对她的称呼,也慢慢地从欧阳小姐变成了阿梓。欧阳梓听在心里,时常感概,好像一下子多了很多家人似的,真是幸福。
      入冬后,孤鸾轩里的红梅果然开得娇艳,之瞳在小亭里煮了一壶青梅茶,邀请欧阳梓前来赏梅。老旦刚好路过,便也一起入席了。
      “呵,今年的元宵会有阿梓在,不知会热闹多少。”老旦提起。
      “是阿,我都差点忘了元宵会的事,”之瞳笑,“总想着要参加的,结果每年都因为一些事给耽搁下了。”
      “的确,元宵会本是每年一度的盛会,这几年却阴差阳错都给省去了。想想你入空门都三年了,还不曾见识过,真可惜。”
      之瞳深有体会地细数道:“第一年门主应祁连派掌门邀请到天山祝寿,他不在,大伙也都没什么心情举办。第二年的理由说来好笑。娃娃生染风寒,卧病在床,很不甘心,吵着说什么‘我不去了元宵会那么大家也不要办了,太没意思。大家都在玩乐,独独我一个人被抛弃’。还是文小生去照顾他,他才心情转好,但他还是很纠结这件事,所以最后文小生提议取消,门主也只好迁就,只说下不为例。”
      老旦接过她的话:“第三年却是不得不取消的。元宵节的前两天,大哥和红生一同行刺,对方好不难缠,一番恶战,两人均是重伤而归。我外出求药,无法参与元宵会。这样七零八落的,谁还有心思举办元宵会?”
      “只希望今年能够顺利。”
      “今年必定顺利!”欧阳梓信誓旦旦,握拳捶桌,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茶杯。她一阵手忙脚乱,惹得其他两人又发笑了一阵。
      元宵会阿。之瞳出神地望着一树妖冶红梅,心里满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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