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150-惨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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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 is two men,one is awake in darkness,the other is asleep in light.
——一个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
——想过自己会输吗？
——『输……？』
——『开什么玩笑。』
……
越前冒着雨背着那个似乎要将他单薄肩膀坠弯的鸦黑色网球袋找到在这夏季雷雨中打网球的家伙，是在一丛郁郁葱葱灌木后遮掩的网球场上——积水将整个场地洗刷一净，戴着黑色棒球帽站在有遮檐的观赛台下，脚边放着一筐网球的无疑是他本来今天要遇见的对手。
立海大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而现在这个持拍注意力高度集中挥拍发球的准对手并没有把目光分给越前这个不速之客，真田瞄准避雨遮檐的边缘每过一秒就会落下的水滴，他每一次发球都正巧与降落到半空中的水滴相撞，发出一声难以用言辞来形容的声音——只闻得铮声清脆。
越前也没有打扰对方，一身水汽的少年扶着频频滑落的网球袋肩带站在一旁有兴趣的挑起了细长的眉。片刻后，他从球袋里摸出球拍和网球，目光笔直坦率的看着正前方以同样的频率一滴滴落下的水珠——铮铮击球声便叠叠响起，撞上水滴的声音同时落下。
原本表情肃然投入的立海大副部长真田终于肯将目光分给旁边的越前一星儿半点，越前侧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要来比一场吗？”唇边恶劣倾笑的少年浓密卷长的眼睫呼扇一眨，抬手又是一球却是瞄准了真田方才所盯住的水珠。
“啪嗒”细微的声音令真田侧目望去，倾斜弧度打去的网球精准的和下落的水滴相撞，碎沫般的水渍天女散花般的朝四面八方飞去。
“越前龙马。”真田在昏沉沉的暗色天幕下趁着天边是不是落下的一道惊雷光电看向偶尔一瞬瞥望过去便再也挪不开目光的，少年五官精致的面容，姣好的唇边噙着挑衅的笑靥，摄人心弦的金瞳中隐隐晃动着些焰色，合色惊艳——“传闻中青学的一年级正选。”
真田因好友幸村的缘故同越前龙马见过多次，但实际上除了幸村本人之外——越前龙马和立海大全员相处的一团糟，丸井和切原时常会针锋相对这个凭白冒出来夺得幸村不少注意力的外人，通常来说真田选择站在一旁冷眼观测越前龙马。
“传闻？”真田看着有些印象的骄傲青学一年级听到他的话后颇有兴趣的又抬高些弧度——“呐，传闻怎么说的？”眉目间没有褪却的稚嫩让他骄傲狂妄的姿态上添上抹纯粹坦率，真田凝视着少年脸上生动的表情逐渐收回了目光。
“还算能打，作为一年级还不错，仅此而已。”真田兜头给兴致勃勃似乎准备听嘉奖的少年浇下瓢泼冰水，对面被轻视的少年却只是金瞳中神色流转，然后莫名的笑了起来——这和真田印象中少年自信到自负，骄傲到狂妄的性格有些偏颇。
他并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从对方能够接连在比赛中压制冰帝下任部长候选日吉若和他们队的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并拿下胜利的累累战果，真田就很难以看资历不足的后辈的目光去看对方。
“嗤。”越前没能控制自己失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气冰凉的脸颊——“那么，立海大的副部长君，现在要来和还算不错的一年级比一场吗？”
他努力控制住心中翻腾烦躁的心情，在这种雨天哗啦啦的雨声似乎要将他掩埋在最心底的东西都要翻出来，他甚至嗅得到被他藏匿在尘埃之下的血色腥味，令人反感作呕。
“这种下雨天让比赛延迟一周，你也不能忍耐吧。”越前斜乜，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要将天幕连接起来的米密匝匝的雨丝——“这种夏季暴雨就是这样来得突然又走的飞快，不是吗。”
“在决赛之前擅自比赛被知道的话，你会有麻烦的吧。”真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应下这场额外多事的比赛，天气就如同对方所说的缓缓停了瓢泼的降水量，由暴雨转为中雨，天际依旧黑云翻滚。
“如果你怕的话那就算了。”拎着球拍径直朝着网前走去的少年轻飘飘的话语让人听来火冒三丈，越前龙马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一局决胜负，没意见吧。”真田冷哼一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僵持，这位被冠以皇帝称号的强者大踏步走进球场看着球网对面少年表情漠然，垂首调整着拍线的侧脸以及下颌白皙的一小片肌肤，这种天气下并不适合来一场完整的比赛。
“OK.”越前头也没抬的应答，他并没有觉得比赛会因为一局制而对自己不利，实际上他觉得这种情况下参赛双方的条件某种意义上非常公平——除了对面比他高出十几公分的个头和比他更明显强健的身板和肌肉，但是身体因素往往被他强制忽略。
毕竟按照男神身体目前的身高，他每一次都考虑身形因素的话就不用考虑胜利的问题了——和对手相比，简直令人绝望的差距。
开球权在真田手里，第一球蹭着他鬓边的发丝飞去的那一瞬间，越前原本自信满满的金瞳倏的睁大——好快，超出预料的快。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因为对方措手不及的发起的攻势而作出反应，身体先行一步后撤而去想要去追那球，只能徒劳的看到黄色的小球压着底线落下，然后弹起冲向场外……就在这湿滑的球场，光线阴郁的天空照映下。
越前回首看着对面已经摸出下一颗球的真田，他虽有料到因为身体因素可能会落下风，但是这样狼狈的情形却是未曾想过的。
冷静——越前迫使自己将注意力的集中程度提高，大马横刀的作出防御姿态等候真田的下一颗球。和之前联系打水滴的技巧力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实战状态的真田球速极快掠影般扫过，越前眼角余光捕捉到后迅速挥拍截击，却是被那横冲直撞的力道让球拍从手中甩出。
“30:0”真田喊出分数的声音冷硬无比，越前在连失两球的现状看着自己因为方才那球被震麻的手掌久久缓不过来神。
“喂，越前。”这场比试从头到尾都无比从容的真田拨弄调整着拍线——“能不能把球捡起来。”
“……”他根本就没听到真田对他说什么，看着自己不由自主颤抖的手掌发怔。
“喂，越前——捡球。”真田第二次说的时候带上些命令的味道，少年打了个激灵缓过神，那种命令黏稠在他心绪中非常难受。
“不用那么惊慌。”瞥向那厢真田一眼，金瞳中蓄上些冷淡——“球又不会自己跑掉。”他自身被冒犯的骄傲和作为替代者感同身受体会到的男神被折辱的骄傲激起越前身上的战意，混杂着他近来愈发不加以收敛的戾气。
“你确实很强。”他直白的望着他的对手，立海大的副部长方才那两球明显不是全力——对方游刃有余，而他却已经被耍的团团转。真田对于少年的坦言并没有任何表示，扬拍挥下，第三球发起了进攻卷起的气势让人忧惧，比方才两球更快的速度。
“喝啊！”越前跃起拦截成功击回，已经迅速上网恍若眨眼瞬移到网前的真田一个扣杀又让越前失分。
“1:0”对方喊出分数的声音混着耳边清冷冷的雨声，越前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在比赛中被压制了，他还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连连失败，对方的发球局已经一分不差的保住，轮到了他的发球局。
“……”这样下去他大概会输。
这样的认识让握球站在底线的越前内心动摇，他没有办法面对失败——并非懦弱，而是因为更为复杂的因素——他不畏惧失败却畏惧自己的软弱让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蒙羞。这样的认知一旦出现冒头让越前的呼吸沉重起来，畏手畏脚的不敢再轻举妄动，讽刺的是越是这样认为他离失败的距离便愈发拉近缩短，他自己却丝毫不曾知情。
‘利用发球局一举扭转局势——’越前这样定下战术，他的选择无比正确却不能发挥出能一举压制对手的实力来。一记ACE直球倾注他全部的力气，这样的重球会逼迫接球的对手打出挑高球，所以他的步伐紧张前进上网，他要抓住挑高球的机会来一发凌厉的扣杀得分。
现实却是为球的力道吃了一惊却仍然在可轻松回击范围内的真田趁他上网的间隙，将球打在死角再次得分的结果。
“说实话，这样比对墙打练习有趣一些。”真田雪上加霜的话让越前脸色刷白，他动摇的更加强烈了——手掌颤抖几乎握不住球拍，严重的心理压力迫使他的体力同时迅速流失，汗水混着雨水淌下，越前的呼吸声沉重黏稠，真田却依然是刚上场时那副轻松的样子。
“赛末点。”
由他挑起的一局决胜负的比赛就这样以他一分未得的结果落幕，越前站在连绵飘下的细雨中看着立海大的副部长毫不犹豫的转身收拾东西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他就这么输了甚至连一分都没有从对方手里夺下。
耻辱，痛恨，不甘心——这样浓烈的情绪涌上，让他终于想起所谓的失败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记忆。
两个月前那个日暮四合的黄昏里，他曾作为败者半跪在场上望着让他输的惨败的部长手冢——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那个逆光站立恍若战神金甲披身的强者对他如此说道，予以厚望。他拒绝的同时却又被诘问——“那么你要作为谁，而取得胜利呢？”
那时的他前瞻后顾他为何存在的原因，没能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希望在找到这问题的答案前不失始心，不忘初衷——于是他抛却最无用的迷茫，做着他目前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他自认唯一能做好的事就是再也不输球——并不是再完全纯粹为了男神的颜面，而是因为他自己的执着，他想赢！他也曾一派天真的认为，如果他不得不肩负起越前龙马的存在，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伪装出来的话——那么他希望他自己对于获胜的执着是真实的，他希望他能赢……
可是如今，他已经恢复了被抹消的记忆，以为自己终于找到答案可以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的坚定前进时——他却输了，输得一塌涂地。
「如果……」
「如果是真正的越前龙马的话……」
就算现在他也会忍不住这样想，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事实上却只是傻乎乎的原地乱转而已。
那天的雨又大又冷，打湿在身上真是难受极了——越前抹掉脸上的雨水终于能够挪动身体去收拾东西——他俯身将球拍塞回球袋又拿出干毛巾尽力将身上的雨渍擦去，他的手指还在抖动停不下来。还好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就算此时此刻茫然痛苦却并不觉得孤独，右手死死抵着胃部，他抑制住自己反呕的恶心感去想——
「如果是真正的越前龙马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150-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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