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拉普拉斯的100个童话》绮莉

18、关于拉普拉斯的100个童话(十九)

　　chapter31.熊祖母慈善之家(下)
　　这是一个关于婊縐子的儿子的故事。
　　婊縐子的儿子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是某个军火走私商人的情妇。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婊縐子，一种是知道自己是婊縐子且甘愿当婊縐子的，一种是不知道自己是婊縐子却做了婊縐子的。他不谙世事的母亲显然属于后者。
　　看起来忠厚老实，总是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父亲，托这男人的福，他和他的母亲无忧无虑地享受了一段上流社会的生活。
　　他七岁的时候，父亲的原配妻子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房子，他惊恐地看着那个粗縐鲁高大的女人将瘦小的母亲狠狠推到墙上，对于童年的回忆只剩下鲜血，残肢和哭喊声。
　　父亲厌恶而又惶恐的看着他，对那个杀死母亲的女人磕头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儿子。
　　于是他成了孤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他再次得到容身之所的时候，向他伸出手的是一个年轻的德裔男人，“熊祖母慈善之家”福利院的院长，雅尼克·冯·路德维希。
　　雅尼克的脸庞精致，略带病态的苍白秀美，及肩的金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祖母绿的眼睛狭长而深邃。他总穿着医生的隔离服，绿色或是白色。
　　“从今天起你就是73号了，忘记以前那个愚蠢的名字吧，小家伙。”
　　“熊祖母慈善之家”只是名义上的福利院，雅尼克院长并不排斥与人口贩子之间的贸易关系。诚然，他并没有“普通意义上的”虐縐待过他们，因为这些孩子都是他重要的实验材料。
　　73号看着和他一样带着号码牌的孩子们进入实验室刷着白漆的铁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从实验室深处传来孩子们的哭喊声，73号隐约能猜到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和自己即将遭遇什么，但他从不抵抗命运的安排。
　　即使是在这群家畜一样的小孩子里面，73号也是最低贱的一个，他单薄瘦小得像一只皮包骨的流浪狗，就连同龄的女孩也可以轻易把他推到在地上。
　　长期的恐惧会使人变得扭曲而脆弱，在号码没有被抽中的小孩中，强壮年长者似乎已经形成了欺凌弱小年幼者的习惯。
　　面对来自这世界最纯粹最疯狂的恶意，73号只是默默忍受，闭口不语。
　　某天例行的“体检”过后，他的临床，72号的非裔男孩以及对床的54号和53号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以及煞有介事的严肃神色，神秘地告诉他他们在这座福利院的地下发现了一个通向外界的暗道。
　　这三个和他一样，常常在福利院里被欺负的“病狗”想要带上他一起逃离这里，逃到一个谁也不会欺负他们，蔑视他们的地方去。
　　事实上73号并不想参与他们的计划，他没有他们这样的理想主义和乐观思维，但是唯唯诺诺惯了的73号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
　　就在他们决定实行计划的前一天，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来到“熊祖母慈善之家”，这对满脸皱纹却慈祥和善的老人向雅尼克院长提出领养73号的要求。
　　73号因为激动和诧异瞪圆了眼睛，雅尼克院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老夫妇的要求，领养手续要在第二天才能办齐，戴着花镜的老妇人用粗糙但温柔的手掌轻轻摩挲着73号的头顶。
　　----就像面对自己的亲生孙子那样。
　　73号干涩的眼眶里淌出眼泪，即使他看到一旁的雅尼克院长脸上阴冷的笑容。
　　他的伙伴，72号，54号和53号很快知道了他被人领养的消息，他们为他的“背叛”不满，如果缺少了他，明天的出逃计划将就此告吹，他们不允许他离开福利院，这让73号感到恐惧和绝望。
　　被那对老夫妇领养也许他从此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没必要为了一个空想出来的不靠谱计划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
　　鬼使神差地，他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吞吞吐吐地把72号，54号和53号的出逃计划告诉给了雅尼克院长，漏洞百出地隐去了有自己参与的那部分。
　　雅尼克微笑着听完他的叙述，冰冷得如同实验室里的医疗机械般的手拍了拍他的头顶。
　　“干得漂亮，小杂縐种。”
　　那种赞赏与嘲讽混合的语气令73号浑身发抖，他觉得雅尼克一定会去阻止那三个人的计划，这样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对于自己之后的命运的猜测没什么偏差，第二天那对老夫妇果然又再次回到“熊祖母慈善之家”，雅尼克也没有任何犹豫为他摘下脖子上的号码牌，并微笑着送他离开。
　　至于其他人的命运他并没有想更多，他觉得雅尼克不会对那三个人做什么比把他们当做实验材料还要更加可怕的事，他甚至幻想那三个人也和他一样，在这一天被人领养。
　　过上正常人生活的73号---或者说是塞西尔，很快把在“熊祖母慈善之家”里的噩梦般的生活抛到脑后，直到他15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件匿名的礼物。
　　精致的礼物盒里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信封上用漂亮的花体德文写着一行血红色的字。
　　“婊縐子的儿子仍然是婊縐子。”
　　他颤抖着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沓照片。
　　有关于他的伙伴们的照片。
　　72号眼睛肿得像水泡金鱼，因为过分膨縐胀而变得半透明的眼球里流动着蓝色的液体；54号全身布满巨大的，甚至将脸都全部遮住的肉瘤;53号没有了头发和眉毛，狮面般的脸上嵌着充縐血的眼睛，溃烂的皮肤如同暗红色的鱼鳞。
　　他丢掉照片，尖叫着晕倒，他在医院里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醒来之后仿佛刚刚从母亲的子縐宫里爬出来，记忆只剩一片空白。

　　“病理性记忆丧失。”他的主治医生这样向他的养父母解释，“不过应该不是大碍。”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婊縐子，一种是知道自己是婊縐子且甘愿当婊縐子的，一种是不知道自己是婊縐子却做了婊縐子的。婊縐子的儿子也仍然属于后者。
　　婊縐子的儿子忘记了婊縐子和他曾经做过的比婊縐子更加令人作呕自己却浑然不觉的事，真正开始了他所渴望的，“真实”的人生。

　　“恶魔总是喜欢帮助恶魔，物以类聚嘛。”蓝眼睛恶魔优雅的身影从暗处渐渐明晰起来，他弯下腰捡起被塞西尔砍得七零八落的“身体”，惋惜地拍了拍“身体”上的灰尘。“啊啊，我还蛮喜欢这个布娃娃呢，坏成这样子连缝补的时候都会让人心塞呀。”
　　“73号确实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家伙，我会补偿您的损失的。”
　　雅尼克.冯.路德维希微笑着向拉普拉斯欠身。
　　“算啦，我也很是喜欢小孩子的呢。”拉普拉斯摆摆手，“总得让离家出走的小孩找到回家的路，不是么？”

　　给愿意看但是看不懂的人:
　　熊祖母慈善之家:算是都市传说看多了以后的产物，大概就是塞西尔作死之后被找后帐拖进地狱这样这样……至于火灾就是一场意外。院长雅尼克虽然残忍至极，但是地狱还是愿意收留这样比恶魔还恶魔的人类的呢。并没有想过把拉普拉斯塑造成正面人物，只是偶尔会表现出比较人性的一面而已。无论是谁都会有为了个人的幸福不择手段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之下并没有所谓的受害者。
　　“山羊妈妈”和“lived”都是拉普拉斯为了钓傻鱼上钩的圈套，另外把“lived”倒着拼写的话会发现什么呢，如果玩惯文字游戏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