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同人]船舶永夜》妖怪公子

5、何日君再来（上）

　　陆小凤与花满楼清晨便离开水竹园，他们未向杜风辞行，因为他已不在园中。但杜风却已知道他们要走，而且还知道这个地方离扬州城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为他们备好快马。
　　“唉，这个杜风可真是奇怪。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看着我们在这里绕圈子，他到底想不想找出凶手为堂主报仇。”陆小凤埋怨道。
　　“也许，他也是身不由己。”花满楼想起杜风昨晚的话，替他辩解说道。
　　“花满楼呀花满楼，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陆小凤叹一口气。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多一分信任，便会少很多误会。”花满楼说道。
　　“可是这种信任是一把刀。”陆小凤看着花满楼，他知道，很多时候花满楼的善良也是一种武器，能让恶人在这种善良面前都要惭愧。但陆小凤仍要说，“有时候这把刀刺向的是你而非敌人。”
　　“那我便用灵犀一指接住。”花满楼笑的云淡风轻。
　　陆小凤也笑了。
　　这便是花满楼。他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也是百花楼的主人。他虽双目失明，却看的比常人更清楚。他武艺高强，却从不伤人。他能无私地帮助任何人，更能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人。让陆小凤由心底敬佩和尊重的人。
　　行了近一日，两人到达泉水镇。此时距银铃山庄已不远，但日渐西沉，天色已晚，况且两人也不想风尘仆仆地赶去别人家做客。于是他们便在泉水镇住下，准备明日再去拜访。
　　泉水镇虽小，却是南北客商必经之路，因而热闹非凡。
　　“这里既然叫做泉水镇，想必泉水甘甜清冽，远近闻名。这样的水酿出来的酒一定非常好喝。”陆小凤闻着空气里飘散的阵阵酒香，恨不得立刻下马去饮上几杯，再来几样小菜饱腹。
　　“我们就住这里吧。”陆小凤说道，“何日客栈。好名字。”
　　“何日君再来。”花满楼说着，与陆小凤一同下马。
　　何日客栈地处繁华路段，乃镇中最大的客栈，店内人声鼎沸，生意兴隆。眼尖的小二见进来的两个人样貌出众，衣着不俗，想着定是富家子弟，于是屁颠屁颠地迎上去。
　　“两位公子是来住店还是吃饭？”
　　“要两间上好的客房。”陆小凤吩咐道，“晚饭也一并准备好，肉和酒一定不能少。一定要这里最好的酒。”
　　“公子放心。”小二乐的眉开眼笑。
　　花满楼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店内人声嘈杂，人来人往。然而在这样纷杂的声音里，花满楼仍然敏锐地捕捉到这阵轻飘飘地声音。不过当他再仔细去听时，脚步声却消失不见，徒留一片喧嚣，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
　　但花满楼却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听错。他相信这个人一定还在附近，并未走远。
　　“花满楼？”陆小凤见花满楼表情凝重而认真，立刻警觉地四下张望，“有什么事？”
　　“我刚刚听到一阵很熟悉的脚步声。”花满楼闭上眼侧耳倾听，那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出现。
　　“是谁？”
　　“在江都府遇到的男人。”花满楼说道。
　　陆小凤再次环顾四周，在座的每一个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独没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看来那日的男人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骑了一天的马，我快累死了。”这个人既然跟着他们来到这里，要揪出他还怕没有机会么？陆小凤活动活动身体，懒懒地对花满楼说道，“我现在又渴又饿，真要变成一只死凤凰了。”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让他放轻松一些。
　　花满楼点点头。
　　何日客栈的客房在酒楼后面的阁楼里，中间隔了花园，远离尘嚣，幽静素雅。陆小凤对这里十分满意。
　　花满楼还在想刚才的事。
　　他想，如果这个人一直跟着他和陆小凤而他两却未察觉，那么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但那日听男子说话的声音不过是个青年人，江湖上还不曾听过有这样的高手。或者那人已料到他与陆小凤要去银铃山庄，所以在此等候。但他怎会知道他们要住哪一件客栈？
　　又或者，一切只是巧合。或许那个人自己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他和陆小凤。
　　花满楼心中万千思绪，一时想不明白。
　　酒足饭饱之后，陆小凤对小二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两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二恭敬地问道。
　　“今天的饭菜很合我意，这个赏你了。”陆小凤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小二。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二快速将银子收入怀中。他在这家客栈里跑堂已有三四年，寒来暑往，形形色色地人和事见过不少，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是个机灵和有心的人。他猜想陆小凤出手这般大方，应该还有别的事，于是试探地问到，“公子可还有别的事要交代？”
　　陆小凤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他从怀中又拿出一锭更大的银子，放在桌子上。小二的眼睛都快看直了，毕竟他还从没遇见过这般大方豪气的人，但心中又不免有些害怕和顾忌。小二偷偷瞥了一眼陆小凤和花满楼，琢磨着这两人究竟要让他干什么“大事”。
　　“和你聊聊天而已。”陆小凤仿佛看穿店小二的心思，笑的亲切，说道，“我只想知道这客栈里都住些什么人。”
　　“大多是些商贾而已。”小二老实地回答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有没有一位身形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来过，也是个练家子。”陆小凤继续问道。
　　“这……”小二仔细大量陆小凤一番，思索一会后说道，“身形差不多的男人倒是来了几个。至于是不是练家子……小人眼拙，实在看不出来。”
　　陆小凤将银子塞到小二手中，示意他附耳上前。陆小凤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只见小二脸色先是一惊，随后又恢复笑意。
　　“此等小事，公子放心。”小二将银子揣入怀中，笑逐颜开。
　　“陆兄想出什么计划了？”花满楼好奇地问道。
　　“今晚请你看一出好戏。”陆小凤故作神秘地说道。
　　“是吗？那七童拭目以待。”花满楼笑道。
　　入夜。
　　陆小凤与花满楼在屋内闲谈。院内渐渐安静下来，此时大多数人应该已经上床就寝。花满楼站在窗前，仔细听着院内的动静。
　　“陆兄说的好戏不知什么时候上演，我看大家可都要睡着了。”花满楼问道，“莫非是在梦里出现不成？”
　　“这场好戏就是要等所有人都睡了才能开始。”陆小凤眉毛上扬，沾沾自喜，说道，“恐怕它要坏了大家的好梦。”
　　说话间，楼下忽然有人大声惊呼道，“着火啦，着火啦。”霎时间，院内乱成一团。不一会浓烟弥漫，阁楼内的住客们纷纷惊慌地四下逃散，场面一时失控。
　　花满楼立刻推门飞身跃下阁楼。他站在院子中央，侧耳仔细地听着。
　　陆小凤站在花满楼身边，浓烟呛的人眼泪直流，再加上光线暗淡，场面混乱，想要找一个人实在太过困难。但他相信花满楼能找到，而且只有花满楼能找到。
　　风声。风吹过花园，惹得花枝轻颤。
　　人声。叫喊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
　　脚步声。慌乱地，平稳地，映出百态人像。
　　在世间纷扰嘈杂的声音中，花满楼终于抓住他要找的脚步声。他循着声音追去，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这声音消失掉。陆小凤跟着花满楼，飞快地打量经过的每一个人。
　　然后花满楼停下来。因为那个人停住了脚。
　　陆小凤看到前面有两人站在人群中。其中一个大约就是昨日的男子了，那人和另外一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独自向后院跑去。花满楼正要追赶，却被陆小凤拉住。
　　男子的同伴并未在原地等待，而是跟着人群一起朝大门的方向跑去。陆小凤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食指轻弹，直击那人的脚踝处。
　　男子的同伴只觉得一阵剧烈刺痛袭来，脚底一歪，整个人顺势倒下去。跟在后面的人只顾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差点便从那人的身上踩过。陆小凤见状，拉着花满楼快步跑至那人身边，将他扶起。
　　“这位兄台，可是受伤了？”陆小凤假意问道。
　　“多谢两位，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那人答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陆小凤带着那人，与花满楼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