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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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妖魔吞噬的，是你。
这句话说完，第一个愣住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一直作壁上观的己未。
“咦？这样也行？”她指了指大崎章身下那长长的影子，“他好像还没有死哦？”
“医院这种地方，死角太多，乘虚而入的妖怪就更多了。”夜斗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可我刚刚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什么？神明大人？”大崎芜重新坐回到病床上，脸上一片嘲讽，“江本直子这个贱人是我杀的？大崎章是被我搞成这个样子的？以及，被妖怪吞噬舍弃人性的，是我？”
她的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夜斗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所以他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己未，那意思：这不是我擅长对付的类型啊！
看得己未好想一巴掌抽过去：你不擅长对付，我就擅长了吗？！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己未径直说道：“江本直子确实是你杀的，我们都看见了。”
“只看到了结果就下定论，神明也不过如此。”大崎芜拄着下巴跟她对视，嗤笑，“狭隘，轻率，不负责任。”
“真……真是糟糕！”还没等她开口反驳，就听见夜斗悲愤的声音。
扭头一看，某人正用头抵在墙上，不停地蹭来蹭去，一边蹭还一边自言自语：“怎么能这么说，万一被高天原那些家伙们知道了，我未来的神社不就泡汤了QAQ……”
己未：“……”
她就知道这人正经靠谱的时间绝对超不过一分钟。
为了防止他继续给神明这个职业丢脸，己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喂，夜斗。”
“嗯？”紫发少年眼泪汪汪地回头。
就见某人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他：“相信我，矮穷挫已经很完美的诠释了你，所以不会再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的存在了。”
“……我不觉得你是在安慰我。”
己未扑扇着她那双又大又亮的黑眼睛：“本来就不是啊？”
“……”
“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事实而已。”
“……”
搞定了某个不稳定因素，己未重新望向眼前的大崎芜：“因果无关缘由，否则你是怎么变成恶灵的？”
“对，对，就是她杀的。”这一次，还没等大崎芜开口，大崎章便忙不迭地点头，“她是恶鬼，恶鬼啊！”
己未：“你闭嘴。”
夜斗：“你好烦。”
大崎芜：“你去死。”
三句话，三个声音，三张完全不同的表情。
“她想杀的明明是你吧？”己未抄着手，斜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崎章，这种自己作死的人她倒是见得真不少，“即使死去也不想放过你，即使变成恶灵也要拖你去地狱……为什么呢？”
“我，我只是，只是……”
大崎章双目空洞，语无伦次了半天也没有说道重点。
“只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却又在得知自己夫人有了身孕之后踌躇了。”己未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下巴，“我说的没错，哦？”
“这么渣？”夜斗完全没想到看似老实忠厚的大崎章居然还有这么渣的一面。
而大崎章则已经惊呆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神明无所不知。”己未嘴角一勾，笑得无比邪魅狷狂，“比如说在你准备等大崎芜生产完再摊牌的时候，她却因为难产而引起了大出血。又比如说在这种关键时刻，你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又冒了出来……”
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我都知道。”
被再度揭开了疮疤的大崎芜终于按耐不住，指着大崎章悲痛欲绝：“你敢说自己在签下家属协议的时候，忘了我有心脏病的病史？你敢对着神明发誓你忘了吗！”
莫名其妙就当了‘见证人’的夜斗偷偷用胳膊肘戳了戳己未，低声道，“你这么刺激他真的好吗？时化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喂！”
“我可是专业的，破烂到这种程度的灵魂，妥妥没救了。”己未脸色不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倒是你赶紧想办法，没魂器你怎么搞定这群妖怪。”
“相信我，对付这种家伙，我也是专业的。”夜斗牌自信再度登场。
“抱歉，连一瓶矿泉水都要跟我计较的家伙没有可信度。”
“……”
#一瓶水引发的孽缘#
#夜斗神注定要背负一辈子的话题#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己未和夜斗的拌嘴戛然而止，扭头看去。不知道刚刚大崎芜说了什么，此时此刻的大崎章已经被黑暗遮住了大半个身体，连咆哮声都带上了粗细不同的机械声，“我只是想要追求幸福，这也有错吗？”
“幸福……啊……” 己未歪头想了想，“幸福就是当自己的老婆变成恶灵回来报复你的时候，为了活命把新欢送上去送死……这样？”
“……”
“别用那种被戳穿的惊恐表情看着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
“那又如何！”事已至此，大崎章更不会承认错误了，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你们这帮永远都随心所欲的神明了解什么！”
“哟，问题升华了啊。”己未嫌弃地咂咂嘴，“等你当上了神明再来跟我讨论这个如此有深度的问题吧。”
“……”
随着话音落下，大崎章最后一点身躯也彻底被黑暗吞噬。紧接着，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般，整座医院的阴郁气息都疯狂地被此地吸引而来，墨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如漩涡般汇聚。
“小心！”
夜斗一手抓住己未的后衣领往后一扥，脚下随之一踹，刚好踹在了扑过来的大崎章脸上。
这一脚踹的极为结实，直接将后者从敞开的窗户里给踹了出去。
“拜托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挑衅他了啊。”
“速度真快。”刚刚从危险边缘飘过的己未忍不住咂舌，“这种速度，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某人成功被转移了话题，然后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嗯……用依旧保持着抓着少女后衣领的姿势。
如果不是楼顶天台的夜风吹醒了己未隐隐作痛的脑壳，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倒戈，跟大崎章一起弄死夜斗。
你说这帮人，带着她跑就跑了，怎么就非得拿她当麻袋抗当塑料袋提。
就不能好好地抱着拉着背着拽着吗？
虽然事出紧急你也稍稍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啊！
一个个这都什么毛病！
大崎章……好吧，现在已经不能用大崎章来称呼这个已经彻底堕落的妖怪了。
现在在天台跟他们遥遥对视的，是一只好似蝾螈的巨大爬行动物。光身子就占了天台将近四分钟三的面积，害得夜斗和己未只能缩在围栏边缘。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这种小地方根本施展不开啊。”夜斗苦笑着抱怨。
“上吧专业的。”奈何某人不为所动，依旧凉凉地吐槽，“到了展示你水平的时候了。”
“……”
一人一怪的战斗，就这么无声地在沉寂的夜色里展开。观众也有两个，一人一鬼。
己未抬手拦住想要冲过去的大崎芜，淡淡开口：“如果不想被恙传染，变成那副模样的话，最好别过去。”
“恙？”大崎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妖怪身上的某种东西，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己未随口解释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被妖怪诱惑了的居然是大崎章而不是你。”
“……神明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己未歪头：“有什么问题？”
“……没有。”大崎芜收回视线，“如果你指的诱惑，是在我想报复时听到的那些话，我拒绝了。”
“哦？”己未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说什么会给我力量，会帮助我。那种小儿科的安利水平，别扯淡了。”她面无表情地望向天台中间跟夜斗杀的难解难分的妖怪，“牵扯上了别人的报仇，还能称之为报仇吗？”
“……”
己未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崎芜的这个问题。
人类的情感，对错，爱憎，一直都是最难理解的东西。否则她也不会常年徘徊于奈何桥边，感受学习那些魂魄们的喜怒哀乐。
“我说！那边聊天的！”夜斗一个后空翻躲开妖怪尾巴的抽扫，抽空回头吼道，“敢不敢过来帮个忙？”
帮忙？
正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己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好神明，不打架。”
夜斗：“……”
“比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己未撇了撇嘴。为了防止某人一个没忍住先把她办了，己未决定尝试一下刚从周防尊那里偷……啊不是，被硬塞来的小火苗。
可是，你要知道，火焰这种东西，它的杀伤面积是及其大的。更何况己未还是个新手，所以难免会伤及无辜。
“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没有被妖怪伤到，却差点被一把火燎了头发的夜斗木然。
后者同样会以一个木然的表情：“不，我这是在用事实告诉你——逼人打架和逼良为娼一样，是没有好下场的。”
“……”
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她了，夜斗的目标转向一边的大崎芜：“你想不想亲手送他下地狱？”
“不然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后者毫不惧怕的跟他对视。
“当我的神器吧。”
“……………………诶？”
“不过只是暂时的。”夜斗一边跟妖怪周旋，一边解释，“解决掉他之后，我会跟你解除契约。”
“……”
“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反正我也被拒绝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月光落在他的脸上，那一抹被他掩饰得极好的失落，还是一丝不漏地落在了己未的眼中。
她忍不住摸上了锁骨处的纹身，这似乎已经成为她一种下意识地习惯。
“好。”就在这时，大崎芜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毅然决然，“请让我亲手了解他，拜托了。”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夜斗没有撒谎，有了神器在手的他，果然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斩断。但是对于大崎芜来说，亲手斩断一份感情，一段缘分……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后悔吗？”看着变成一片冰晶消散在空气中的大崎章，己未忽然开口。
“不。”大崎芜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只是也会想，若是能重新来过……”
“没有谁能重新来过。”少女微微垂下眼眸，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就连神明都不可以。”
沉默半晌，大崎芜笑了，是放下了一切的笑容：“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去地狱的准备。”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夜斗忽然开口，带着一丝扭捏：“那什么，你要不要继续做我的神器，我觉得我们还是挺合适的。”
“亚达。”后者想也不想，干脆无比地拒绝。
“…………为，为什么啊？”
“臭男人死开。”大崎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手汗这么重，你真的没有糖尿病吗？”
“……”
己未走上前，戳了戳目测已经石化的某人。
下一秒，一座名叫夜斗的雕塑，被夜风无情地吹成了渣。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结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