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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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酒吧最繁华热闹的时间不过是晚上。
异度也不例外，八半点以后驻唱歌手如期而至，调整了一下话筒就抱着一把吉他款款演唱。
严诺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把小律师带回家，因此那晚并没有太留意酒吧的装潢内饰。与其他酒吧不同的是，异度的装修并不奢靡华贵，很古典雅致，看着那些酒客你会感受到每个人的心绪透着淡淡的酒香飘荡在空气中，将酒吧渲染出一股别致的文艺忧郁的气息。
被曾卿领到这里严诺有点小惊讶，酒吧的服务员似乎对严诺还有印象，所以看到严诺进来反而很自然的为他带路，只是在离开前别有意味的看了几眼他身后的曾卿。
“你来过这里？”看到有人为严诺带路，曾卿很意外。
“来过一次。”严诺掏出相机，“我们为什么来酒吧？”
曾卿也拿出相机，用下巴对准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这个人叫阿瑟，是这家酒吧请来的最好的一位歌手，你看他弹琴的姿势是不是特别好看？”
严诺望去，名叫阿瑟的男子白皙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行云流水，娴熟优雅。
“很有意境。”严诺诚恳的说。
曾卿拍手赞同：“对，就是意境，感觉他是活在诗里的音乐家。”
“只可惜他不喜欢拍照，所以异度的老板让我偷偷拍几张近照，本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不屑理睬，但这个人值得被镜头留住，所以我要了三倍的价钱。”曾卿忙不停地按着快门还一边不停的移动寻找最佳拍摄角度。
严诺哭笑不得：“这种事你一个人就够了。”
曾卿看了眼严诺的表情，冲他努嘴：“那你拍几张给我看看。”
严诺磨磨蹭蹭的打开相机对着阿瑟猛拍一通。
“停，听快门声就不对。”曾卿叫住他。
严诺不解。
曾卿把严诺的相机拿过来看，看到他刚拍的几张照片，边摇头边删掉：“不行，不行，这张也不行……全部重拍！”
被压制的火气因为曾卿删照片的举动轻易挑起：“卧槽，为什么？”
曾卿举起相机为严诺做示范：“看好了。”
同样是一声快门声，同样的拍摄动作，甚至是同样的拍摄角度，可是曾卿却直截了当的否定了严诺，这让一直都是摄影爱好者的严诺浑身不舒坦，甚至堵得慌。
曾卿把自己拍的照片拿来和严诺作对比：“其实你其他方面做的都很完美，关键就是快门速度太快，来不及补光，但最严重的是你的照片没有生气。”
“生气？”严诺有点摸不着头脑。
“恩，简单说就是，你的照片没有生命。”指着自己照片中阿瑟的表情，曾卿很细致的讲解“你看他弹琴的时候表情十分专注投入，很美很诗意，可你却抓不住他的精髓，只靠环境和光线的衬托，也只是虚有其表，没有灵魂罢了。”
“摄影是光的游戏，也是灵魂的捕捉。”
曾卿这一番话让严诺叹服不已，跟之前相比严诺渐渐没有那么浮躁，而是沉下心的去拍摄。
不巧，阿瑟已经下了台换另一名吉他手上台。
“他每晚只弹半小时，真可惜。”曾卿耸肩。
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了。
“算了，明晚再来也不迟。我们来喝点酒吧。”曾卿欢快的丢下相机跑到吧台要了几瓶不知名的酒过来。
严诺想拒绝奈何开不了口。
“今天心情不太爽，喝点酒痛快点，来来来，一起喝别客气，我请客！”曾卿把一瓶啤酒塞到严诺怀里，然后自己抓了一瓶黄酒还跟严诺碰杯。
严诺更无语了，默默看着曾卿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灌酒，自己倒只喝了一口就把酒瓶放在原地不动了。
把相机放回包里，身边正好有几个人经过，走到严诺这边的时候停下脚步。
“严哥？”
听到声音的严诺抬头，发现居然是以前赤字头的几个弟兄。
“严哥，真的是你！”跟严诺打招呼的男的是严诺手下的一个小弟，因为名字比较娘炮，所以严诺记住了他。
“秋香！？”此人姓仇名祥，因跟秋香谐音，所以那时帮里的伙计都这么叫他。
仇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干巴巴的笑：“呵呵，这么久了，你咋还记得这外号啊。”
严诺点点头，那可不，整个弟兄里有一个叫秋香的能不让人记忆犹新吗。
想起往事，严诺和仇祥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大家散后你都干了什么？”严诺问。
仇祥指了指身后两三个小弟：“哎，能干啥，带着兄弟混口饭吃，这不，跑到酒吧给人当保安来的。”
严诺点点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总是好的。”
没想到仇祥听到严诺这话，整个人表情都不对了：“严哥，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啊……”
“那里不一样了？”
“就是……”仇祥挠头，“就是……你变乖了……”
乖？
曾卿听到这个字一愣，严诺也不例外，他和这个字似乎没有丝毫关联。
“以前可都是你带着我们挥着家伙找人打架啊，多霸气，多威风啊。现在你看起来简直个过着柴米油盐日子的普通人啊！”
严诺汗：他本来就是普通人。
不过没等严诺反驳，曾卿突然插嘴：“你们是严诺的朋友的吗？”
严诺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把曾卿介绍个大家：“忘了介绍了，这是曾卿，我老板；这是仇祥，我以前的兄弟。”
“老板？”仇祥以为严诺在说某个帮派的头头，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严诺赶紧扶住他，补充解释：“是普通老板，我现在干摄影。”
仇祥一脸难以置信，曾卿倒是忍俊不禁让仇祥和他的几个朋友都坐下：“你没听错，我是搞摄影的，严诺现在是我的员工。”
一边安抚受惊的群众，一边也给每人倒了一杯啤酒：“既然都是朋友，要不一起喝一杯？”
结果酒刚喝了一口，仇祥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办：“得，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严哥，改天再与你联系啊。”
看着仇祥带着朋友走远，曾卿这才耐不住性子问严诺：“你以前是道上的？”
摆摆手，不以为然：“算不上，就是个流氓地痞嘛。”
“哈哈，那现在怎么从良了？”
“没办法，被人盯着呢。”某严耸肩。
“盯着？”曾卿挑眉。
严诺脑海中浮现小律师一本正经对自己说教的模样。
“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曾卿突然来了情趣。
摆摆手，严诺轻描淡写说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那聊点私人的，我挺想了解你的。”曾卿换了一杯威士忌给严诺。
“我不喝洋酒。”与其说不喝倒不如说不会喝。
“你得习惯，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曾卿脸上挂的微笑可动作不容拒绝。
严诺犹豫了，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老板不可以台面上给他难堪。也不知为何，从进异度开始，曾卿给严诺的感觉就彻底的不一样，尽管是个比自己还小的毛头小子，可举手投足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强势。
这样的人严诺见过，并不是说他们多有气场，而是处理人事以及交流相处中不知不觉的让你接受他的指令。
这样的人在人际往来中游刃有余，就是典型的交际达人，偏偏这类人是严诺最无法应付的类型。
“啤酒可以吗？“严诺扶额，他有点搞不懂曾卿的套路了。
“可以。”曾卿倒也爽快。
于是两人推杯换盏，渐渐的，喝到一定时候，两人也开始攀谈起来。
严诺虽然酒量不小，但没怎么喝过洋酒。曾卿出手阔绰，洋酒啤酒混着喝，饶是把严诺这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头喝的不胜酒意，晕晕乎乎跑到厕所。
曾卿目送严诺走远，一个人坐在原位默默品味杯中的鸡尾酒，大概等了一段时间，身旁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好慢啊，我起码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啊。”
“你知道是我？”
“没错，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对你却印象深刻啊，方律师。”曾卿对来人投以一笑。
“你有话说嘛？”方舟淡淡道。
“你喜欢严诺吗？”
曾卿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方舟一愣，不过对上曾卿玩味的眼神，方舟郑重的嗯了一声。
“真巧，我也喜欢严诺。”
这句话轰然在方舟耳中炸开。
“我知道严诺不是纯的，从我第一眼见他我就看的出来，但他对你的感觉很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像是淘金者见到绝世稀有的宝石，他很珍视你。”曾卿也递了一杯酒给方舟，“我们聊的时候，他十句话有八句话是跟你有关的。虽然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我知道。”
“他对你的感觉固然是特殊的，也只是因为你很特殊稀罕罢了，跟喜欢没有太大关联。”
方舟打断他：“也许你说的不错，他没那么喜欢我。但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不会因为他对我的态度而改变我对他的感觉。”
“你确定他能向你一样这么单纯的喜欢你吗？”此刻曾卿的话中已带有挑衅的含义。
“不能，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决定未来的心意我又如何能决定严诺的感情。”方舟也不慌张，十分淡诚恳的回答对方。
“但起码，我现在没有理由要将他让给你。”
“和律师过招果然很累，亏我以前还一直闹着要当律师呢。”曾卿轻轻笑着，可语气听不出喜怒。
方舟站起身：“我该走了。”回头叫上正跟美女调情的林立让他跟自己去厕所提严诺。
林立撇着嘴，一边跟美女抛媚眼一边被方舟推推嚷嚷的拉进卫生间。
曾卿看着走远的方舟，眼睛微眯：“怎么办，对手似乎不好对付啊……”
踹开厕所一间隔间，果不其然，严诺四手八脚的趴在马桶上，马桶里纸篓里，吐得天昏地暗，空气中还漂浮着酒气和呕吐物散发的酸气。
“臭死了！”方舟嫌弃的捂着鼻子，但还是费力的用另一只手试图把这个醉鬼拎起来。
林立犹豫连环效应也趴到隔壁马桶上吐了一阵。
好不容易把严诺抱出酒吧还叫上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方舟问林立曾卿这个人怎么样。
林立揉着太阳穴，忍着不时反胃的冲动，说道：“不简单，小舟你遇上劲敌了。”
方舟眉头紧皱，曾卿看上严诺这件事在意料之中，他只是不明白曾卿看上严诺那点了，这个人明明这么邋遢，这么霸道，这么糟糕。
可是，自己又看上这个家伙那点了呢？
糟糕……
方舟捶了严诺一拳出气：“都怪你！”
可是某个熟睡的家伙浑然不知，依旧厚着脸皮扒拉着小律师贴上去，嘴里还呵呵傻笑着。
方舟表面上很嫌弃，可看着严诺这么幼稚的举动，也耐不住偷偷笑了。
大概，看上的就是你的糟糕吧。
林立被方舟的笑容闪瞎了眼，假装做悲愤状：“我今天来就是炮灰吧。”
方舟瞪他：“你就不能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继续反驳：“谁说没有，我大学好歹也是有女朋友的！”
“分了。”
“不许说出来！”
“反正你那时那么吊儿郎当。”
“方舟你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