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闯关灯

5、chapter.5 怎堪落寞

　　弃虔诚，倦燎怯，映落桨红除旧年；
　　宴群贤，庆仙颜，日暮圆缺没庭前。
　　何以寄愁？怎堪落寞！
　　前言悦，诗说劫，了却君颜属囚茧。

　　村中的大人都提早知道这天晚上不可出去，说是妖鬼来犯，而说得明白些则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而导致许多鬼怪都往深山密林处避，所以最近百鬼夜行比较平凡。
　　行平蜜柑也早早的将窗子与门都锁上，生怕透露出任何一丝气息被他们察觉。
　　斜阳刚落，那些婆子妈子们就开始在外头鸣锣大喊关灯关窗，防灾鬼祸患，不足一刻，街上已清清静静毫无人息。
　　行平蜜柑见路上已安静，便将房间中摇曳的烛火熄了，与其他的邻居一样融入黑幕。
　　正想着要好好歇息却不知怎的就听见门口好像有人在敲门，蜜柑心下疑惑，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得静候不动。
　　莫约过了些时辰，那敲门声渐渐消失，蜜柑还是不敢开门，便裹着被子沉沉睡了去。
　　清冷的月光无情地散落在悠悠尘世，卷去一世凄凉。
　　蜜柑睡得不是很好，待她醒来时天还未亮，有几只鸡在打鸣，显然已到早上。
　　蜜柑轻步挪到门口，生怕一个不好吵醒了好不容易酣睡的嫂子，她解开锁，打开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的白色。
　　下雪了？
　　蜜柑快速的打开门，却被门前的物体绊住。
　　她低头，那东西从外表上来看像极了人，她俯下身去将那人翻过来，待看清那人的相貌时她到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日向枣？
　　她将他扛起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管是不是他，先带回来再说，毕竟天寒，而屋檐亦不是容身之所。
　　她将暖手的炉放在盖着他的被子里，将他移近炉火，烛灯在炉火的映称下渺小万分，丝丝摇曳着，寂静而又温暖。
　　当初为了救行平翼几乎耗尽了家中的所有积蓄，所以只有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药，而给嫂嫂请心理医生却又耗费了大笔钱，虽不至于余债，却也是所剩无几。
　　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至于醒不醒得来就看他自己本身了。
　　房间里昏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向枣发出一声微乎极微的呻吟，行平蜜柑立马跳起，看向一旁面色苍白的少年。
　　救回来了。
　　难以言说的喜悦涌上心头，却还是那么苦涩。
　　救回来了，也只是救回来了而已。
　　没有任何方法进行治疗，还是于事无补。
　　蜜柑不懂医，去平安京的那会儿是过的小姐生活，更是无忧虑。
　　何况，那个时代崇尚的女子无才即为德，她通些诗词歌赋便也是难得至极。
　　在平安京的九年里，她每天接触到的，看到的皆是女子的礼仪，气质；而九年下来，她也从山中丫头转成了大家闺秀，又如何适应得了这伺候人的粗活？
　　另一间房的嫂嫂还未醒，蜜柑大致回忆了一下在平安京每天喝的那些治疗感冒的草药的样子，咬咬牙，将美咲房中的香换了，又端了杯姜水放在枣的枕旁，这才拿出些许符咒，披上大衣出了门，向深山内走去。
　　天至方才才蒙蒙亮，蜜柑踏着雪兜着不是很亮的灯笼在地上寻找草药。
　　早上出来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拿了一个馒头草草了事，此时早已消化完毕，弄得她饥肠辘辘。
　　很可悲的，不是么？
　　这么冷的天，却还要在雪地中找草药，那又什么要收留他呢？
　　莫约就是那可悲的大义吧？
　　一阵寒风刮过，蜜柑死死地抓住衣领，手上的灯笼却被吹灭。
　　一时间漆黑一片。
　　恍惚之间有什么在缓缓靠近，蜜柑吓了一跳，颤抖着退后，却感受到一片温热。
　　蜜柑怔了一下，伸出手去摸了摸，温热的躯体，还好，不是鬼。
　　僵持了一会，万恶的太阳终于从云层里蹦了出来，蜜柑这才看清身后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直低着头的鹿。
　　这只鹿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好像守护在主人身边的骑士。
　　她伸手抚了抚它的头，那只鹿缓缓看向蜜柑，将口中叼着的篮子放置蜜柑手中，缓缓离开。
　　蜜柑看了看篮中的草药，又疑惑的看着鹿离去的方向，如果她没看错，那只鹿离去时它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似在控诉眼前这个人再也不认它的悲伤。
　　蜜柑提着篮子出了深山，蓝中的草药刚好是她需要的那些，她没去想那头鹿的出现是怎么回事，因为即便想了也不会明白。
　　回到家，日向枣虽还未苏醒，但气色却也好了很多。
　　蜜柑搬来一旁遗弃了很久的药坛子，架在火炉上开始熬药。

　　日向枣是被药味熏醒的，他常年住在深山之中，对药之类的食物一直很少接触。
　　一是不懂，二是不需要。
　　深山老林的，随便抓只兔子吃了还是办得到。
　　况且还过得很逍遥。
　　晕倒在行平家门前，纯粹是一个意外。
　　他前不久听说她回来，他很想她。
　　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就是有种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他，那个女孩都会撑在他背后，代替他站着。
　　[‘枣，我不喜欢他们那样看着你，所以，让他们那样看着我好了。’]
　　就如同，千百万年前，毅然决然的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痛，却坚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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